可能是被演武场的气氛燃裂,时石舞主动邀温梁应战。两人一个是身经百战,习得战场必杀技的兵王之王,一个是古武世家,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然在演武场上对战上千回合分不出胜负。下面观战的人都是瞠目结舌,纷纷猜测那个和温将对打的小丫头是谁?最后谁输谁赢?
两人打的大汗淋漓,汗如雨下,最后是时石舞体力不支摆手认输。
她坐下调息半晌就和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和大碗交流心得,温梁不动声色地活动一下隐隐作痛的肌肉。时石舞看似轻飘飘的拳头,打在身上却像巨石压顶。这更坚定温梁招她去部队当武术指导的决心。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时石舞拒绝了,理由就是时家从不参合部队的事,让他另请高明。温梁并没有放弃,找来大碗。答应大碗每个假期里都可以去他部队里见习,才让大碗同意说服自己的师傅。在大碗心里,习武再好,也没有军营里的枪-支-弹-药,武直,坦克大-炮对她的诱惑力大。两者能兼得,大碗点头如捣蒜。
大碗用同样的理由诱惑她家师傅。时石舞对那些武器装备也很向往,更重要的是那里全是钢铁猛男,和她的师兄弟们完全是不同类型。到了思-春年纪的时石舞当场包袱款款同意去当武术指导。
等沈承平和沈太平冬训回家有人陪沈欢颜,温梁就带着师徒二人回了军营。过年时石舞也没有回家,同温家人一起在军营过的年。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后的每一年几乎都在军营里度过。
以后的每个假期,大碗和时石舞都是在温梁的部队度过的。沈承平和沈太平也很想加入,却分身乏术。原来以前拍的那个武侠片太过火爆,两人的假期都被各大导演预定拍戏去了。沈欢颜也乐得清闲,趁着假期和好友小聚,寻找新的地盘当果园,她也很忙。
***********
四年的时光悠悠过去,来到了千禧年前夕。
这一年,沈承平和沈太平十七岁,同时也是她们高考年。两个孩子户籍在京城,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出色,又是烈士子女。还未参加高考,国内已有多所著名高校向两人抛来橄榄枝。两人慎重考虑后,沈承平选择了首都航空航天大学,沈太平则选择了位于沪市的第二军医大。两所学校在国内在各自领域都是顶尖的存在。所有在别的学子都在紧张备考时,两人已经去由温梁找来的教官特训去了。
大碗已经长成十一岁的少女。这五年的变化非常惊人。身高一路绝尘同龄人,已经达到一米六八的海拔。由于长期锻炼,身材瘦而不弱,看着特别精神有爆发力。最大的改变应该是,从出生就是淡金的发色竟然慢慢变成了棕黄色。小时候是个混血天使,西方血统明显,长大后,五官还那样深邃,轮廓却变得柔和,东方的血统反而占了优势。在这都是深目高鼻、少数民族占多数的边疆,她的容貌也是拔尖的。
作为同卵双胞胎妹妹小碗,和大碗的长相,身高,体重几乎一样,也长成了明艳动人的少女。唯一的区别就是气质。大碗热情外放,笑容就像阳光般耀眼。而小碗的气质更加的内敛,如温润的珍珠,让人忽略她的好容貌,沉迷于她特殊的气质。小碗这四年只回家两次,看到健康明显也很快乐的小女儿,沈欢颜也放下了心中大石。
孩子们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丈夫再也不用亲自出危险的任务,自己兼职专职的事业都能带来可观的收入。沈欢颜的日子过的很舒心,唯一的烦恼就是双胞胎妹妹的婚事。
28岁,就算她这个现代穿过来的人也感觉要抓紧解决个人问题了,更不要说她们的母亲--从旧时代走过来的刘桂兰。偏偏两个妹妹一个沉迷于蓝天,一个扎根到边疆,忙着为人民服务,根本就不考虑个人问题。刘桂兰找不到两个女儿,就每天轰炸沈欢颜,让她务必今年过年前让两个妹妹结婚。
刘桂兰择婿的条件一降再降,从四年前年轻有为的高官,到现在只要是个男的就行。沈欢颜啼笑皆非。
按说,以沈欢语和沈欢乐的颜值,就算是在社会上,那也是大美女。更不要说在男多女少的军营中,妥妥的女神。据说两人追求者众多,但是两个人就像是个爱情绝缘体似的,到28岁的高龄愣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至少明面上她没有听说过。从旁敲侧击也被糊弄过去。
沈欢颜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趁着有车要去沈欢语的驻地送物资,沈欢颜决定去当面问明情况,好完成老娘的军令状。大碗就暂时托给学校照顾了。
学渣大碗从小学来到初中,还是一枚学渣。不管沈欢颜私下给她请家教,还是学校里老师私下开小灶,她的学习成绩就像潮涨日落,永恒不变。让沈欢颜头疼不已。
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一切。大碗在学校受孩子的欢迎程度可说是偶像的存在。就算大院就像是个独立的小王国,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孩子们对外面世界探索的欲-望从来没有消停过。
大院在迪化市近郊,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区。很多人家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刚开始,大院内外的孩子们对彼此都很好奇,当大院外的穿着破旧,面黄肌瘦的孩子看到衣服崭新,面色红润的大院孩子,从开始的自卑到后来的愤怒。他们不明白都是同样的人为什么大院的孩子能生活的那么好。
两边的孩子的冲突越来越多,时不时约场架。大院的孩子基本都受过训练,却架不住大院外孩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大院的孩子赢少输多。大碗参与进来后,情况逆转,她不仅受过专业训练,还敢下狠手,打起架来让所有孩子都害怕。她虽然手狠,却继承了沈欢颜的善。经常给吃不饱的孩子们买食物,教他们一些基本格斗术。才十岁的大碗就成了大院内外孩子的头儿。
当了老大的大碗第一条规定就是打架不许向大人告状。为了不被排除在外,孩子们对打架的是守口如瓶,大人们一无所知。
家里大人都不在,没人管束的大碗就成了称大王的猴子。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未上完,她就悄悄溜出去准备找尧里瓦斯赛马。轻车熟路地找了一处院墙翻过去。院墙外,趴在地上的雪色在她跳下的瞬间,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冲她跑来。四年时间,足以让雪色已经长成了一条体型像狮子般大小的成年獒犬。
“走,我们去找珍珠,看谁先跑到。”拍拍雪色的头说完,大碗双腿一发力,往马厩的方向全速跑去。雪色紧跟不舍。
初夏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还不炙人,大碗全力奔跑,一会儿就出了满头满身的汗。她却觉得这样才舒畅,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老赵看到一前一后跑来的一人一犬了然道:“大碗,又逃课了?找老虎玩儿?”
“老虎能不上学,我还不能逃课?老师讲的太没意思,还不如帮你放马。”大碗反驳完,探头找尧里瓦斯。
话说老赵收养尧里瓦斯以后,就让他入了小学上学。失忆看起来有十岁的尧里瓦斯根本没有上过学,连汉语都说的磕磕巴巴,只能和五六岁的小朋友一起上小学一年级。这让他感觉很窘迫,勉强上了三年学以后,乖巧听话的尧里瓦斯再也不愿意上学了,任谁劝也不去。最后是老赵妥协了。现在的尧里瓦斯就和老赵一起照顾军马。
“我可不敢请你放马。老虎出门了。你也赶紧回去上课。”老赵冷哼一声,直接撵人。
“老虎又出门了?”大碗皱起眉头。这段时间尧里瓦斯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找不到人,问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嗯。”老赵低低应了一声后,抬头看一眼大碗欲言又止。他也注意尧里瓦斯这段时间的异样,经常出门不说,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有时候很晚才回来。脾气也变得有些奇怪。要不是尧里瓦斯还小,老赵一度以为他谈女朋友了。老赵不善言辞,被尧里瓦斯拒绝沟通后,也就不好再过问。大碗去找找也好,不愿意和他说,兴许愿意和大碗说说。
这一眼正好被大碗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也没多想:“赵伯,你晚上多做点饭啊。我出去找老虎,回来和你们一起吃。”
“行,”老赵抬头看看天,答应了。大碗去马厩,给珍珠套好马鞍然后牵出来。临走前老赵递给她一个小包裹。“这你拿着垫垫肚子,找不到人就别找了,赶紧回来吃饭。”
大碗长的快,消耗大,饿的也快,食量也惊人。老赵怕她饿着了,给她装了两个馕,一壶水。他不知道这无意中的一个举动,竟然救了大碗一命。大碗笑嘻嘻地道谢接过,拍马离开。雪色撒丫子狂奔跟在后面。
大碗骑马找了几个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人。恰巧到放学的时候,问了几个熟悉的孩子,得知有人看到尧里瓦斯去了离此地十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子。大碗奇怪他为什么去那个地方,没多想骑着马找他。
那个小村子比较偏僻,在沙漠边上,大碗曾和村子里的孩子去过。顾忌到雪色的速度,她刻意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半个多小时才看到那个小村子。
村子真的很小,不过十几户人家,都是土坯房,住得很集中。老远就能看到,夹杂着碎石的黄沙已经埋住了外围房子的墙根。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个村子就会被黄沙淹没,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迁出去。
还没到地方,大碗就看到村边停着三辆黑色的吉普车和两辆大解放。被温梁训练出来的警觉让她停下马。这个村子是方圆百里最穷的村子,饭都吃不饱。别说汽车,整个村子连自行车也没有。现在突然出现几辆的汽车,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没有再上前,牵着马躲到一旁的白杨树林里。然后爬上最高的那棵树向村子的方向眺望。她的视力极好,能看清一千米距离内人的表情。大概有十几个统一穿着黑色袍子的年轻男人,或站或蹲,散在车周围。尧里瓦斯背靠在其中一辆吉普车门上,正在和一个瘦高的男人争执。
大碗眯着眼,感觉那个男人的侧面很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