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的经纪人都在说他真的是走了大运了。
以顾君也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他居然一入圈就能被他看中,而顾君也极是大方,带给他的资源让他迅速红透半边天,一年内不止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让他妈妈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和看护。
他享受着所有的一切,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但顾君也却意外地并没有让他做什么。
他带他回家,让他换上他买的衣服,就在家里走来走去,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打游戏,可以没有形象地赤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但不穿袜子会被教训,然后会被抱起来坐到椅子上帮他穿袜子。
经纪人为了让他控制身材不让他吃的甜点,在这里他可以自由地吃,经纪人知道也不敢说,毕竟金主爸爸最大,他就是胖成球了,只要顾君也愿意,他依旧可以拿到别人想象不到的资源。
最初的时候他不知道顾君也想干什么,只会按照他的指令做事,顾君也虽然不说,但显然并不满意,总是呆个十分钟左右就让他走。
后来,他慢慢摸索出来,按照他那部成名网剧《夏之恋》里的傲娇小少爷来演,顾君也渐渐就会让他留下来的时间更久了,有一次他正在打游戏,刚好进了决赛,在书房开完会的顾君也出来时,他并没有意识到,顾君也坐到沙发上时不小心压到了他的腿,他小时候在家娇养出来的毛病犯了,不耐烦地就是一脚蹬了过去,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踢了谁,刚想要道歉,却发现顾君也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那种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心动的温柔。
他好像明白了顾君也想要什么,这对他并不难,当初《夏之恋》之所以让全民夸他演技,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本色出演,因为是拍戏,他又不是科班出身,面对摄像机还有些收敛,现在没有摄影机,只要顾君也喜欢,他完全可以做的更好。于是他更加卖力,顾君也也明显地越来越满意,有一段时间里,他居然获得了留宿的权力。
那段时间,他甚至觉得,他好像真的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心,这让他雀跃不已,甚至一度兴奋到飘飘然。
他甚至开始期待,他们之间会不会更进一步。
但顾君也对他再好,却从未越矩,每次他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进次卧的时候,顾君也都只会对他说晚安,然后再无其它,他隐隐失落,却又不敢质疑。
直到有一次,顾君也应酬完回来,喝了不少酒,还是特助送他回来的,看到他在,金特助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礼貌地和他打了招呼,然后扶着顾君也进了主卧。
半夜的时候,他实在不放心,于是第一次,在没有顾君也的允许下,主动推开了主卧的门。
原本他是没有其它意思的,只是因为担心顾君也喝多了,会不会需要喝水之类的,所以想过来看一看,但他才走到床边,顾君也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的猎豹一样,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被按在了床上。
黑暗中,男人带着浓烈酒味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在了他身上,灼烫的唇压下来,因为没有准头而落到了颈侧,压在了正剧烈跳动的动脉上。
他也是男人,他清楚地感觉到顾君也身体里正在燃烧的,强烈的欲.望,意识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他心如擂鼓,却不恐惧,只有巨大的兴奋和期待让他几乎窒息。
他早就动心了。
他主动地伸出手搂住了顾君也的脖子,顾君也像是被笼子关久了的野兽,酒精解开了他的枷锁,他的动作没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只剩下强势的侵占欲。
顾君也在他颈侧蹭了蹭,像是意识到自己亲错了地方,抬起头来,手指在他脸上胡乱地摸着,嘴里轻而含糊地呢喃:“……童童。”
当时他也被欲/望烧红了眼,没听清,只听到顾君也好像在说什么,带着羞涩和期待迎了上去:“……顾总。”
捏着他下巴正要吻上来的顾君也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像是被大冬天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推开了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田野还陷在刚才的旖旎里不明所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顾君也的声音沙哑而冷硬,明明里面还包含着未散的欲/望,但同时却又像枚刀子一样锋利。
田野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棒子,完全愣住了,直到顾君也踉跄地从床上爬起来往洗手间去,他才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慌张地爬起来想要解释:“顾总,我只是看您喝醉了,我想过来照顾一下……”
“滚出去!”顾君也站在洗手间门口,头也没回:“一分钟之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你就别想再混了。”
田野还没来得急消化刚才这突然的转变,就已经被他的语气吓到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主卧,抓起放在客厅的包就跑出去了。
直到下了电梯,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和拖鞋,三月夜晚,他瑟瑟发抖地蹲在电梯旁,迟来的恐惧和耻辱感立刻淹没了他,他一边哭着一边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四十多分钟后经纪人开着车过来接他,一见面就问他是做了什么惹了顾总这个大金主不高兴,半夜把他赶出来,可千万别是闯了什么大祸,最后看他哭到麻木的脸才住了嘴。
他后来想了很久,这个tong-tong到底是哪个tong。
难不成是顾君也未婚妻的小名?
但是顾君也和他的关系已经维持了一年多了,如果顾君也喜欢男的,那和周嘉蒙的这个订婚明摆着就是一场商务合作,不可能是能让顾君也在那种时候叫出来名字的人。
但他很快就无瑕多想,顾君也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再找他,经纪人急到恨不得绑着他一起上门负荆请罪时,金助理来了电话。
让田野以后不必再过去了。
结束了。
和他们开始一样的突然。
田野有顾君也的私人电话,只是他知道顾君也忙,打的很少,几乎都是发消息,顾君也看到之后,偶尔也会回他,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先发消息询问顾君也接听电话是否方便就直接打去了电话。
他问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可以改。
顾君也却只是说:你只是杀青了一场戏,去过你自己真正的生活吧。
他还想说什么,可顾君也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君也并没有因为他们关系中止而断他的资源,反而像是补偿一样给了他后续的资源。经纪人直言这么好的金主圈子里还真不多见,看出他的情绪之后也只是劝他,他是公众人物,这种关系本来就见不得光,顾君也更不是他能得罪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然后安排他去法国散心。
回来的飞机上遇到了童煜,在看到他画的那枚戒指设计图时,直觉就告诉他,顾君也会喜欢。
他以最后的告别为借口约了顾君也出来,说最后见一次,算是画上一个句号,后面他不会再联系他,顾君也才答应见那一面。
顾君也没有拒绝那枚戒指时,他还在抱着一丝欣喜,觉得自己至少了解过他,也算是得到过他的一部分,结果却没想到……
田野望着童煜震惊的样子,疲惫的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羡慕和深深的自嘲。
童煜消化了半天才将田野给了的信息消化完。
这就是所谓的包养?情人?
田野说到顾君也让他在家里做的那些事他就能想到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以前的他会做的事,只是他更放肆而已。
打游戏的时候非要顾君也陪着,因为腾不出手,所以喝水都要他用吸管喂到嘴边,不穿袜子到处跑,然后被顾君也抱着或者扛回来强行套上袜子,还要踢他几脚,因为偷偷吃太多冰淇淋而肚子疼,半夜顾君也给他找药,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了看病,哼哼唧唧地非要折腾顾君也一晚上不能睡,每次顾君也威胁他说再不让他吃了,但下次冰箱里依然还会为他随时准备。
睡觉的时候他都会纠缠着要和他一起睡主卧,但是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顾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偷偷去了次卧,然后他会很生气地跑去次卧,钻进他的被子把他踢醒。
“昨天晚上半夜三点,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戒指的设计师是谁,我说了你的名字。”田野实在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
他平时烟瘾并不大,但这个时候需要一些尼古丁来压住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
本来他是在想,难道顾君也知道童煜?可是顾君也在提到童煜之后陡然变化的语气,还有罕见却带着深深意味的沉默却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不一样。
他想起了经纪人曾经给过他的童煜的一些消息。
童煜在网上的消息并不多,毕竟他并不是娱乐圈的人,而顾家又有意保护他,所以一直都比较低调,只是曾经的新闻偶尔还是能查到一点,顾家是世交,法国留学,珠宝设计师。
他突然间就想起了顾君也的那声“tong-tong”,想起顾君也偶尔会带回去的那些收藏级别的宝石,还有童煜在机场被粉丝误认成他的乌龙。
原来,不是童煜被错认,而是他才是那个替身。
可能还算不上。
只是因为和童煜的几分相似,他被顾君也看到,于是他用拙劣的演技,演了一个不知姓名的人,他以为顾君也也入了戏,实际上顾君也始终是那个站在屏幕外清醒无比的人,他喊了停,收了场,于是曲终人散,只有他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