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一整天的视频。
中途点了两次外卖,其余时候都窝在沙发上,从影视剪辑看到唱跳舞台,晚上的时候又点开了一部电影,播放间隙还开了一箱饮料和两桶薯片。
眨眼间,影片已至尾声。
“电影一般。”荀练之点评道,“但人好看。”
陆茴把薯片递给她:“这种就适合睡前看。”
荀练之犹豫了一下,拿了两片:“再吃两片就不吃了。”
陆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很少这样晚上吃东西?还是吃垃圾食品。”
荀练之也笑:“你想的是什么世外高人?反正不是我。”
“啊?”陆茴说,“那你会吃什么,总感觉现在你家里的零食都是我新买的。”
“以前喜欢吃雪糕。”荀练之说,“现在不太吃了。”
陆茴愣了一下,听出了她语气微妙的转折。
“……因为吃了凉的,身体不舒服吗?”
荀练之摇头:“只是医生嘱咐过不能吃,我没有试过。可能现在吃了也没事,或者再不济,过几个月也能吃了。”
陆茴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压制着心里的情绪,尽量像荀练之一样语气平静:“……你知道热奶宝吗?”
荀练之:“热奶宝?”
“嗯,”陆茴说,“有人会拿它当热的冰淇淋吃,大概就是把糯米饭和热奶油放在甜筒里,热量高但很香。”
荀练之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糯米,热奶油?放……甜筒?”
陆茴:“虽然听上去很邪恶,但实则一点都不邪恶,口感完全不输冰淇淋,信我。前几年科研院北门外有卖的,最近好像没有看到了。如果后面再来卖的话,我就带给你吃。”
荀练之咬住吸管,安静地喝完了剩下的小半杯饮料。
“明天我们又吃什么?”
类似的话,陆茴今天已经听了两遍了,一想到后面几天还会讨论这个话题,她就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室友。”
荀练之诧异道:“什么室友?怎么你说的东西,我快跟不上了?”
陆茴拒绝承认任何有关“年龄差”的可能,她正经解释道:“怎会,我刚才说的是你没吃过的食物,没吃过当然不知道。‘室友’是说,住集体寝室的时候,每到饭点大家就会互相问这句话,这也没什么‘跟不上’之说。”
荀练之勾着嘴角,点头:“你说得对。”
陆茴看出她在忍笑,但没想明白她在笑什么。
她懵懵地想起之前的话题:“所以我们明天吃什么?你会做饭吗?”
荀练之:“如果你指的是,把生的食物处理成熟食,那么我会。”
“……”陆茴说:“你想在家里自己吃吗?那要不我来试试?”
荀练之:“好。”
“但我也想尝尝你的。”陆茴赶紧接话。
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此时不提这个,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方便开口了。
荀练之:“好啊。”
陆茴看她的嘴角越翘越高,不由得挑了下眉,故作后悔:“不至于很难吃吧?”
荀练之:“放心,不会让你吃中毒。”
陆茴:“……”
其实就算中毒她也愿意吃的。
……
第二天上午,陆茴睡到了八点过,睁眼的时候,发现门缝外一片漆黑。
她悄悄地开门,发现主卧果然还关着。
据她这半周的观察,荀练之一般七点左右出现,最迟不过八点。
可等陆茴洗漱好来到客厅的时候,她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
轮椅太响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很猥琐的行为,比如贴在主卧的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她轻手轻脚地从冰箱里取出昨晚解冻的排骨,把现成切好的排骨段泡进了盆里。
半个多小时后,就在陆茴把最后一块排骨捞出来的时候,主卧门终于“咔哒”一响。
陆茴忙着涮盆,来不及回头,只听到脚步声慢慢走近:“我准备炖排骨汤,你喜欢——”
在看到荀练之后,她的声音一下顿住了。
“嗯?”荀练之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歪着头看她,示意她怎么不继续往下说。
……陆茴看呆了。
在之前的几天,每天陆茴看到荀练之的时候,她都已经打理好了自己,换上了得体的、可以见人的衣裳,仿佛因为陆茴的入住,主卧变成了她的“家”,走出主卧,具有了和“走出家门”同样的意义。
可是现在……
荀练之大概刚从床上起来,头发带着睡醒的蓬松和凌乱,额前还翘着一撮弯弯的呆毛,脸颊略有些红润,额角处还有一点浅淡的压痕,看上去休息得很好。衣服也是她入睡时穿的睡衣,低饱和色的柔软面料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衬得整个人愈发温柔。
陆茴飞快地抿了下嘴唇:“我是说……你喜欢甜口的排骨汤还是咸口的?”
“咸口吧。”荀练之看向灶台上的平板,“你在对着教程做菜?”
“……啊,”陆茴心虚道,“不然呢?”
荀练之:“为什么还有个电子称?”
“我称香料和调料的。”陆茴还坐着轮椅,举着手去够油桶。
荀练之忙递给她。
“小心些,我刚刚弄了点水在料理太上,你别弄脏了衣服。”陆茴对着眼,将油倒进一个小量杯中,末了又把它放在台上,平视读克数。
荀练之:“……”
荀练之:“没想到你这么严谨?”
“……”陆茴也不想这样,因为这套动作会让她想起学校和实验室。
“其实我平时自己做饭不这样的,我只是怕太难吃了,谨慎一点好。”
“没关系的,”荀练之说,“你辛苦做了饭,我没有理由挑。无论你做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吃。”
陆茴心脏漏跳一拍,拿着油杯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油倒在锅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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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