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笑言眉头微蹙，抬手一招，身边的造化流光镜已经被他拿起，终于能查他了！
镜面泛起涟漪，映出闻天极冷峻的倒影。
“看什么时期的？”陆笑言的手指悬在镜面上方，语气里带着少有的谨慎。
“全部。”闻天极嘴角带着笑。
造化流光镜早就开始行动，不过时间长度让它惊讶不已，“怎么是无限？”
“无限？”陆笑言反问道。
“对，过去时间无限。”造化流光镜的镜面突然剧烈闪烁，发出“滋滋”的声音，显然已经过载。镜中的画面开始快速倒流，最终定格在一团模糊的灰色雾气上。
“一团气？”陆笑言愣了一下，笑出了声，“这是胚胎吗？”
闻天极立刻抬手捂住脸，指缝间露出的耳尖微微发红：“...是混沌初开时的本源之气。”
镜中的雾气慢悠悠地转了个圈，看起来软乎乎的，甚至还有点...可爱？
陆笑言笑得肩膀直抖，伸手戳了戳镜面：“大名鼎鼎的混沌之主，最开始就是个会卖萌的棉花糖？”
“陆、笑、言。”闻天极一字一顿地警告，但镜面突然又闪过一个画面——那团雾气正笨拙地试图凝聚成人形，结果摔了个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哈哈哈！”陆笑言直接笑倒在床上，“这也太可爱了吧！”
“加速一下。”闻天极伸手弹出一道混沌之气在造化流光镜身上。
镜面突然剧烈震颤，造化流光镜在闻天极的威压下被迫加速运转。
混沌初开的雾气在镜中翻涌，无数星云如泼墨般晕染开来。那团原始之气剧烈收缩，又猛然炸裂——
亿万星辰在这一刻诞生，无数宇宙以各种形态诞生，无数星河如绸缎般舒展开来。
雾气中心渐渐凝聚出奇异外形的轮廓，保留了气体的外表，正是闻天极最初的样貌。
“你是混沌演化而来？”
“对。”
与此同时，混沌之气的阴影处却扭曲出狰狞魔影，第一批魔族从宇宙的暗面爬出...
“停。”闻天极突然按住镜面。
镜中影像定格在魔族诞生的瞬间，那些扭曲生物正贪婪地啃食着新生星辰。
陆笑言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所以魔族是...”
“宇宙的阴影面。”闻天极的蓝眸中倒映着镜中魔影，“就像光与影，永远相生。”
“那些亿万星辰是？”
“无数个宇宙，宇宙由混沌魔域包围，也就是我生存的地方。”闻天极解释道。
“那你为何现在到了这个宇宙之中？”陆笑言不解道。
“将时间加速播放到百万年前。”闻天极对着造化流光镜吩咐道。
镜面骤然加速，画面如星河倾泻般流转。
混沌魔域的景象在镜中铺展开来——年轻的闻天极已经拥有了一副人族的身体，立于万界之渊，黑袍翻涌间，无数宇宙在他脚下明灭。
魔族大军如潮水般从他身后涌出，所过之处星辰尽黯。
“这是...”陆笑言瞳孔微缩。
镜中，闻天极抬手间，一个宇宙的晶壁系如琉璃般破碎。亿万生灵的哀鸣化作实质的黑雾，被他尽数吸收。而在毁灭的余烬中，新的宇宙雏形正在他掌心凝聚。
画面不断重复：诞生、侵蚀、毁灭...周而复始。
每一个轮回，闻天极眼中的蓝芒就深邃一分，直到彻底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
镜面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无数宇宙中同时亮起璀璨金光，如利剑般刺穿混沌魔气。所过之处，被侵蚀的星域重焕生机，枯萎的星辰再度闪耀。
“那是...”陆笑言不禁眯起眼睛。
可这好景不长。
漫天金光在某个时刻突然收束，如百川归海般涌入某个未知宇宙。紧接着，那个宇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冷却，最终彻底消散在虚空中。
更可怕的是——当混沌魔气再度席卷而来。
另一边的金光也在侵蚀宇宙。
原本纯净的救世之金光，此刻化作更恐怖的侵蚀能量。
闻天极的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笑容：“无数宇宙从此要面对两个敌人了。”
镜中映出诸天万界同时沦陷的惨状——一边是翻涌的混沌魔域，一边是带着金色纹路的毁灭洪流。
“这道金光是什么？”陆笑言问道，但他心里已经有一个猜测。
闻天极低笑道，“你猜猜。”
陆笑言眼睛微微眯着。
镜面骤然泛起血色波纹，映照出十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围剿。
闻天极的声音裹挟着亘古寒意：“混沌之气诞生宇宙，又侵蚀宇宙。”
画面中，他的黑袍被万千法则锁链洞穿，混沌真身显露出无数破碎的星云漩涡，“直到那天，诸天万界的宇宙之主突然联手......”
镜中景象骤然炸裂——数以百计的宇宙之主撕裂虚空而来。他们周身环绕着各自宇宙的本源法则，璀璨的光芒交织成天罗地网。宇宙神火焚烧着混沌，永恒冰霜冻结时空，每一道攻击都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
陆笑言突然瞳孔骤缩：“等等...”他指向画面边缘，“这个宇宙的星徽印记是暗的。”
在所有围攻者中，唯独这个宇宙的印记黯淡无光——本该镇守此界的宇宙之主，竟在决战时刻神秘消失。
闻天极指尖轻抚镜面，画面定格在那枚残缺的星徽上：“所以我逃进了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唯一没有参与围剿的宇宙，反倒成了我的庇护所。”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宇宙？”陆笑言问道，十万年前，陆笑正在与造化流光镜做斗争，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参与围剿闻天极的行动？
闻天极冷哼一声：“进入这个宇宙后，我就被困在这里，实力被削减了一半。”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混沌之气。
“等会……”陆笑言皱眉说道，“是你先侵蚀宇宙的啊！你才是那个坏的啊！”
闻天极的嘴角抽了抽，“没有我的存在，宇宙之主将不再更换，长此以往，亿万生灵将被三六九等分，底层的生灵永无出头之日。”
闻天极的话让陆笑言陷入了沉思，阶级固化确实是个大问题。
看到陆笑言认真思考，闻天极手中的混沌之气突然化作一颗微型宇宙：“更何况，这些宇宙本就诞生于混沌，你说我吞噬它们...算不算物归原主？”
陆笑言一把拍散那团混沌之气，星芒四溅：“少偷换概念！”
闻天极眸中蓝光骤暗，“那道金光吞噬宇宙时，可曾问过生灵意愿？”
造化流光镜的镜面映出某个被金光吞噬的宇宙最后画面。
万物凋零，苍生不再。
陆笑言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