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在浑身疼痛中睁开眼，看见上铺的床板，然后是天花板的吸顶灯。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自己好像被人救了，有谁把揍他的人赶走，还扶他去校医室治疗。
他头往旁边偏，看见了一个背对他坐着的男人，听声音是在吃东西。
或许是听见身后的动静，那个人回过头，曹金看见了他的脸，应该有二十来岁——正常来说，这个人绝对不是初中生。
联想到这个人出手救他，又明显不是初中生，曹金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他肯定不是NPC，那就只能是——
“你！你也是玩家吗？”曹金兴奋地坐起，忽而感到手一紧，又重重地倒回床上。
“……头好晕，等等，这是什么？”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绑在床柱上，整个人以耶稣挂十字架上的姿势躺在床上，连坐起都很困难。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赵英俊的想象，他愣了一下，不确定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这个人也是玩家？他为什么挨揍会吐钱？
曹金着急地解释：“我也是玩家！不是NPC！”他还以为这个人知道自己是玩家后会给他解绑。
赵英俊却那个意思，而是问他：“你为什么会吐钱？”
“我也不知道，忽然有一天他们把我拉进那个小巷打到吐血，没想到吐出来的就是钱了。”
他这个说法，好像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一般。
“我们不是今天才来吗？”
“我是上一批玩家，我是上学期入学的。”
一听他这么说，赵英俊忽然兴奋：“那你知道期末考会考什么吗？”
曹金一脸为难：“……我没参加考试。”
赵英俊眉头皱起：“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用？
曹金沉默了几秒，赵英俊不耐烦地催促他：“快说！”
曹金回忆起往事，露出痛苦的表情：“其他人发现我也能吐钱后，我就常常被打得陷入昏迷，期末考试的时候也是……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其他玩家也不见了。”
（真没用。）赵英俊在心里鄙夷他，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不快。
“那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吐钱了。”
看他似乎没松绑的意思，曹金露出讨好的笑：“那个……是你救了我还送我去校医室的吧？谢谢啊，你真是个好人……你能帮我松绑吗？”
“不用客气，睡那张床的玩家已经死了，你可以一直睡在那。”
听他这么说，曹金立刻怀疑那个玩家的死跟赵英俊脱不了关系，更加胆寒。
“你不知道，晚上宵禁后，宿管会来点名，如果发现我睡在这，会把我杀了的！”
考虑到红黄蓝那三人的死，赵英俊觉得这句话可信度很高，但他并不想放人。
“可是放你走了，以后我要去哪里搞钱？”
“……你可以现在打我，把我吐出来的钱都拿走。”
“我可没有打人的爱好。”赵英俊从裤兜拿出一叠钱，那是在礼堂后面的小巷捡的，他趁现在有空数了一下，发现有五百块，够用一段时间了。
他现在也很烦恼，既舍不得放掉一个长腿的提款机，又不想这个提款机被杀。
“这样吧，刚好空出来3个柜子，我把你藏在柜子里。”柜子虽然被分为4格，但每格都能塞得进一个人。“你应该也过够了挨揍的日子吧？你躲在我这里，就不用怕被别人揍了。”
曹金无力地躺在床上，对未来已经失去希望，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被绑着，根本无法反抗比他更高大而且体力满格的赵英俊。
————
林谨蹲在门外，将里面2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等听到赵英俊将曹金塞进柜子的动静，薛让忽然扯了扯林谨衣袖，林谨向他看去，却见他指向楼梯的方向。
宿舍楼每层有12间宿舍，两条楼梯将每层平均分成3份，赵英俊的411是最里面倒数第二间。顺着薛让的手指，她看向有楼梯的另一边，发现有一个学生站在楼梯那踟蹰不前，不过一看见林谨回头，立刻逃也似地顺着楼梯咚咚咚跑下去。
林谨：“……”看来去吃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她跟薛让对视一眼，老实说这一眼她什么都没看出来。薛让站起来，朝她伸出手，看来是打算离开了。
林谨抓着他的手站起来，两人离开7栋回到宿舍，一路上他们所过之处学生都纷纷避让，形成一个真空带。
回到宿舍，薛让从床底下摸出来几个面包放到桌子上：“今晚凑合着吃吧，待会还要去晚自习。”
一个下午过去了，林谨已经对这种上学过家家感到厌倦：“能不能请假啊？那个吐钱的NPC的事还没调查清楚呢。”她已经厌倦坐在教室里的生活了，那边还有让她不舒服的存在。
“那今晚的晚自习就请假吧。”薛让把面包包装撕了递给她。“吃完我们就去找班主任请假。”
————
另一边，赵英俊将人藏好后不久，室友们便陆陆续续回来。他知道这些室友都是NPC，但交流起来倒是与常人无异，因为想要跟他们打听这所学校的事，赵英俊表面上对他们很友好。
正在套话，门忽然被敲响了，赵英俊看向门的方向，没有出声。
（是其他NPC来找我室友？）
外面有人在喊：“有人吗？”
赵英俊的室友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了：“有什么事吗？”
门外不是NPC，而是3个人高马大的男玩家，赵英俊现在对玩家比对NPC更警惕，立刻觉得来者不善。
门外的3个男玩家看向赵英俊：“我们来找他的。”
由于赵英俊此时正坐在桌前，桌子上又恰好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是中午红黄蓝三人抢回来的食物。那么大一个纸箱放在桌子上，来人立刻看见了。
男一：“那箱子里装的是吃的吗？”
赵英俊回头看了眼，顿时心里大叫不好。
（该死，应该早点藏起来的，现在被他们看见了，也不知道能保住多少……干脆跟他们说那两个小孩有获得食物的方法，祸水东引吧？）
“啊……我不知道，那是我室友拿回来的，听说是从一个外国小女孩那抢的。”所有玩家中，只有林谨的外表是外国小女孩。
“知道，我们下午找过那个小女孩。”
那3人一点没客气，径直走进来打开箱子，看见里面半箱吃的。
“看来他们没撒谎。”
“这些吃的够撑一段时间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商量要怎么分配，仿佛那些食物是他们的。
仿佛是想提醒他们这里还有活人，赵英俊装出惊讶的表情：“竟然都是吃的，那个外国小女孩这么厉害？”
3人看向他，其中一人把箱子抱起：“看什么看，是你抢来的吗？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想。”
赵英俊暗地里握紧拳头：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玩家死后的遗产应该由我这个室友继承吗？
不过表面上装出讨好的笑，卑微道：“能不能给我一点？”
虽然他有一个长腿的提款机，但是现在玩家们都缺少食物，如果他表现得很富有，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是伪装一下比较安全。
其中一人从箱子里拿出一包面包扔到地上：“送你了。”
赵英俊乐呵呵地把面包捡起来，还道谢：“谢谢啦。”
三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吃的大摇大摆地走出宿舍。
赵英俊把包装上的灰拍掉，放回桌子上，然后来到走廊。宿舍楼的布局是一侧走廊一侧宿舍，从走廊围栏往下看，可以看到楼下出入口附近站着一个麻花辫女孩。没过多久，3个人走出来跟女孩汇合，一同往其他栋宿舍楼走。
“哦，原来还有个女的。”赵英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眼神冰冷。
————
曹金缩在狭小的柜子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他进来后不久，宿舍的其他人就回来了，他听见赵英俊跟他们交流作业的事，想来其他人都是NPC，这个宿舍只剩下赵英俊一个活人了。
（今天才入学，就已经杀了三个玩家，是个狠人。）
一直保持蜷缩的姿势在这种密闭狭小的空间，曹金感觉呼吸逐渐困难，他虽然伤势恢复得很快，但身体一直很虚弱，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醒来，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会在哪个柜子呢？”声音很稚嫩，应该是个小女孩的。
这个声音曹金有印象，他其实知道救了自己的人不是赵英俊，而是两个小孩，只是对方把自己送到医务室就离开了，这才让赵英俊有可乘之机。
曹金想，这两个孩子既然下午救了他一次，肯定是心地善良的人，而且两个小孩肯定比二十几岁的人好拿捏，他得救了！幸运女神果然是眷顾他的！
于是他在柜子里动了动，用头撞柜壁，嘴里也努力发出声响：“唔！唔！”
一片漆黑的室内，林谨看向有声音的柜子：“在这。”
她拉着薛让绕过桌椅走到柜子旁，将柜门打开，果然看见里面塞着个人，伸手将他拖出来。
因为曹金的手脚被捆到一起，只能一直保持蜷缩的姿势，他的眼睛被布包着，嘴里也塞满了布，配合他身上还没好的伤，看起来很狼狈。
林谨看向薛让：“怎么办？”
薛让对曹金道：“如果你叫出声来，我们会杀了你。”
曹金用力点头，很快他嘴里的布就被拿走了。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林谨：“不用客气，我们有些事想问你。”
“可以先帮我松绑吗？被绑太久，我的四肢都麻了。”
薛让冷淡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不可以。”
曹金干笑：“哈哈，也是，像我们这么弱小的玩家，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应该的。”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好做低伏小。
“那能把我眼睛上的布解开吗？”
薛让没接茬，问他：“你叫什么？”
“我叫曹金，我其实跟你们一样也是玩家，只是我是上一批玩家，我来这很久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林谨：“为什么你挨揍会吐出来钱？”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那批玩家进游戏的时候，会吐钱的是一个NPC，不过后来他死了。然后有一天放学，我忽然被其他NPC抓走打了一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吐血的时候吐出来的就是钱了。”
林谨对着薛让摇头，表示这个人撒了谎，然后问曹金：“那个会吐钱的，是个NPC？”
“对，是NPC。”
林谨摇头。
薛让：“不是吧？那人明明是个玩家，你们打他的时候，他不是一直在喊吗？”
曹金愣住，忽然回忆起他们发现那个人的那天，当看见他挨打后吐出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已经饿了2天了。
当他们冲向那个人，那个人恰好看向他们，他还记得那个人先是一喜，接着是恐惧，他含糊不清地喊：“我是玩家！”
他不知道其他玩家听到没有，反正大家蜂拥而上对那个□□打脚踢，根本不像饿了2天的人。出于怜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板砖棍子殴打，只是踢了几脚。
那一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上一顿饱饭。
……
时间回到现在，曹金从回忆种回神：“你……”
“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
曹金打了个冷战，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男孩子虽然年纪跟他差不多，但绝对不简单。
他只好干笑：“哈哈，我……我也不知道。”
薛让：“你们打他就打他，最后为什么要把他杀了？”
林谨震惊了：什么情况，刚刚的谈话只提到那个人死了，他怎么知道是上一批玩家杀的？
曹金笑不出来了：这个人怎么知道？难道他能听见我的心声？
他额头开始冒冷汗：“不关我的事，我劝过他们了，他们人多势众，我阻止不了。”
“嗯~嗯~”薛让点头。“之后你们中其他人也能吐钱，你们也不管之前的同伴情谊，继续揍他，揍到吐不出钱了就杀了？”
曹金：“……是。”他放弃挣扎了，整个人仿佛突然被吸走精气，说话也有气无力。
林谨难掩震惊：“你们……把自己同伴一个一个杀了？”
“不然呢？没有钱就买不到食物，难道要让我们活活饿死？”
林谨：“……”
曹金嗤笑一声：“我要活着，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那样做。”
林谨愤愤不平：“你要活着，别人就要死吗？”
薛让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冷静一些：“不用跟这种杀人犯多说，杀人犯就是杀人犯，杀了人也一点都不会愧疚的，只知道说自己有多可怜。”
“吵死了！一直说杀人犯杀人犯的……你知道什么！要是有得选，谁会去做坏人！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薛让：“真的没得选吗？有人不靠这些钱也在游戏里活下来了吧？”
曹金：“那是……”
薛让打断他：“变得能吐钱的规律是什么？”
曹金：“杀了上一个提款机的，会变成下一个提款机！”
林谨呵斥他一声：“你又撒谎，规律到底是什么！”
曹金：“是真的……我没骗你们！”
薛让没打算听他的狡辩：“小朋友，把布塞回去，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救。”
“嗯！”林谨点头。
“等等，你们需要钱吧？我可以吐钱的，只要你们揍我一顿！而且！我……我还对这个学校的地图和规则很熟悉！我知道很多事！救救我，求你们了！”
林谨和薛让都没出声，看来他们没有改变主意。
曹金心一沉，忽然大声喊起来：“宿管！！！宿管！！！”
林谨被他的大喊吓了一跳，连忙将布团塞回他嘴里：“你干嘛啊！”
曹金虽然嘴被塞着，但还是发出了一连串怪异的笑声，只是被布团堵在喉咙里，听起来仿佛一只即将咽气的鸡。
曹金：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薛让脸色一变：“校规规定逃课者死。他想把宿管叫过来处理我们！”
林谨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啊？”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们不是跟老师请假了吗？
曹金还是在笑。
薛让将还没搞懂情况的林谨塞进柜子里：“你呆会不要发出声音，我去把宿管引开，你等安全了再出来。”
林谨：“啊？”请假了……还算逃课吗？
虽然疑惑，但看到薛让如临大敌的表情，她也开始紧张起来：“你躲，我去引开……”
薛让不容置疑地将食指按在她唇上，对她“嘘”了一声，然后将柜子门关上，又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挡在柜子门口。
门外，宿管的声音由远及近，薛让朝柜子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冲向大开的门口，对着宿管大喊：“我在这！”
曹金疯狂在宿舍里疯狂踢柜门，想提醒宿管屋里还有一个，可千万不要漏了。
然后他听见薛让说：“老师，这是我的请假条。”
宿管看了一眼请假条，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柜子里的林谨也听见那句话了，她推开柜门，踩着曹金跑出去：“对啊，我们不是有请假条吗？刚刚为什么让我躲柜子里？”
耍人玩让薛让心情非常美丽：“但是他以为我们必死无疑了。”
两人看向屋内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金。
想到刚刚曹金想置他们于死地，林谨就气不打一处来：“亏我们傍晚还救了你！”她手狠狠一捶门槛，木制门槛“咔”地一声变形折断，旁边的墙裂出蜘蛛纹。
如果他们真的是六岁女孩跟初一生，如果他们真的是逃课出来的，刚刚就死在宿管手下了。而那个人还生怕她没被发现，拼命踢柜子想引起宿管注意。
曹金虽然看不见，但那巨大的声响让他发觉，这个小姑娘在武力上绝对不容小觑。他拼命摇头，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心软放过他一码——真正心狠的人，那一下就不是打在门框上，而是打他身上吧？
在令曹金崩溃的沉默中，忽然感到眼上一松——林谨把他的眼罩拉下来。这还是曹金第一次清晰地打量这个金发碧眼洋娃娃般的女孩，因为人就站他面前，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满面怒容，手上凭空出现一把电锯。
林谨拿出电锯，按了一下开关，电锯声的轰鸣顷刻间响彻宿舍，曹金大睁着双眼看着，仿佛眼眶要裂开一般，他努力地想往后蠕动，同时拼命摇头，祈求林谨能放过他。
林谨一脚踩住他，然后将轰鸣的电锯伸到他目前不足10厘米的地方。
尽管那么吵，林谨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你其实也意识到了吧？你做错了，有不杀人也能活下去的办法。就算你不承认，你也已经罪孽深重了。”她说话的同时，电锯离他越来越近。
曹金拼命把头后仰，下身一热，竟然尿了。
林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电锯收回，站到门口薛让身边，他们的眼神一个鄙夷一个嘲笑，仿佛在看一只粪坑里蛄蛹的蛆。
林谨：“还有刚才，你叫来宿管，分明是想要我们死，难道说这也是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做的事？”
她也不指望嘴被塞住的人说什么，她已经听够这个人的狡辩了，直接发动能力：撒谎的人吞一千根针。用电锯会把屋内弄得血刺呼啦，还会弄脏衣服，还是用技能好。
她第一次对玩家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撒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曹金先是感觉到嘴里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然后是一点刺痛，随着不自觉的吞咽，他发现那是针。他张大嘴想呕出来，但因为嘴被塞布条，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包括惨叫。他感觉那些针顺着食管进入了五脏六腑，痛感遍及全身。
看着那个人在地上翻滚，林谨又痛快又自我谴责：“我杀人了。”但她不后悔，这种人留下来说不定会反过来害他们。
薛让却摇头：“他真的还是人吗？”
“嗯？你是在骂他不是人？”
“不，我只是认为，游戏不会让上一批玩家活下来的。”
林谨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扫描功能，她扫描曹金，看到他身边弹出一个弹窗：
【姓名：曹金（活死人）
个人等级：C
技能：无
道具：无】
林谨注意到曹金名字旁边标了“活死人”的字样，正在想那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弹窗内容一变：
【活死人状态：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
“他现在是活死人。”
薛让看向林谨：“你的眼睛还有这功能？”
“我的功能可多了。”林谨看向薛让，他旁边也弹出了个弹窗：
【姓名：薛让
个人等级：B
技能：人鬼情未了
道具：一个手表】
一个手表？确实这次副本薛让戴了个手表。林谨一把抓过薛让左手，将校服宽大的袖子撸起一些，露出他手腕上的手表。
“这表……啊！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不是上个副本里，那个王德云手上的吗？”
薛让挑了挑眉：“你还能看见玩家的道具？”
“对啊。”
“那技能呢？”
“能看见4项：姓名、等级、技能、道具。你是B级哦，那个曹金是C级，不过他既没技能又没道具。”
薛让往楼梯的方向走：“我忽然发现，自己捡到宝了。”
“你现在才发现我的优秀吗？”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楼梯。
薛让：“刚刚我跟曹金说话，你在旁边的表现优秀吗？”
林谨：“……”可恶，玩心机我不是薛让的对手。
林谨：“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比如上上个提款机被打的时候说了自己是玩家，还有他被上一批玩家杀了的事。”
薛让：“曹金明明知道那人也是玩家，却撒谎说是NPC，你觉得是为什么？”
林谨：“嗯……可能……为了让自己听起来像好人？毕竟在玩家眼中NPC只是一串代码，杀了就杀了。”
“是啊，就算玩家之间会勾心斗角，但人类天然就是一国的。在玩家可能攻击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表明身份，尝试让他们住手？”
林谨点头：“有道理。”
“至于他是不是被玩家杀死的……我只是做出一个合理推测，毕竟人的贪婪是无底洞。”
“人类真的很难懂。”
薛让拍拍她的头：“不难，等你见识过人类的丑恶嘴脸，就能预测到他们的行动了。”
林谨：这不是上个副本里出现过的手表吗？
薛让：转移话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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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吊死鬼中学（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