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所以你们认为主线任务二指的是四大发明?”

杜芭拉一脸神奇的看向时见鹿:“感觉好有道理啊!”

时见鹿抿了抿嘴,淡淡的唇瓣染上了些许气色:“只是猜测,还没有验证过。”

“可是真的很有道理啊!”周天天扶着眼镜,言语间尽是崇拜。

被小孩子如此夸赞,时见鹿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闻钟身后藏了藏。

时青霭看着把闻钟当遮蔽物越来越顺手的哥哥,忍不住嘴角一抽,她伸手把时见鹿拽了出来,抬脚往入口走去:“先进去再说,说不定啊一进门就遇到了呢!“

离开入口检票处的屋檐,两侧的商品部和接待室空空荡荡,被两块草坪夹在中间的道路上安安静静的站着一尊陶俑。

陶俑慢慢转过不到30厘米左右的身子,盔形帽下雕刻出的眼珠骤然上抬。

时青霭冷不丁的对上灰黑色的瞳孔和眼白,脚步一顿。

那陶俑从胸前挥起窄袖,长袍舞动,两耳旁边成环状的发辫和额前垂下的一绺桃形头发随着豪放的舞姿摆动。

一声嘹亮得仿佛来自草原上的声音呼啸而至,地板上也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时青霭的手脚顿时不听使唤,大开大合的摆动起来,舞姿竟与陶俑有着八分相似:“别看那东西的眼睛!”

话音刚刚落下,她被迫仰头张嘴,一串成曲的语调脱口而出。

灰陶男立俑不断舞动的身后,慢慢挪出三个三角形状的物体,是人非人的物体皆双手抱于胸前,空灵的乐声在空中和嘹亮的嗓音相互碰撞。

时青霭感觉身体被拉扯着,她一会豪迈舞蹈,一会双手抱于胸前,抬头颂歌。

时见鹿习惯性的将面包扔出,试图吸引陶俑的仇恨,但收效甚微。

他快速在背包系统内搜寻着,男立俑跳舞的动作逐渐加快,三只乐舞俑模糊不清的脸上表情愈发生动投入。

“我去拦。”闻钟抽出菜刀向距离最近的男立俑劈去,男立俑果然没法专心控制时青霭的手脚,它甩动窄袖将菜刀卷起,袖口不断伸长沿着刀刃而上,竟逼近了闻仲紧握刀把的手。

一阵马蹄声兀然在他耳边响起,闻钟扭头一看,两匹体态雄健的骏马飞驰而来,一男一女分立马上。

骑在马上的男子面带微笑,手挥长鞭,一勒缰绳,马身后仰,前蹄高高抬起,朝着闻钟蹬踹而去。

另一匹马上的圆脸女子,足蹬尖头鞋,淡黄条纹长裙下的双腿紧夹马身,一人一马在草坪上徘徊,帷帽下的双眼紧紧盯着闯入博物馆内的几人。

闻钟借着缠绕在刀刃上的衣袖,一个后仰躲过迎面而来的马蹄,马鞭却呼啸而至。

振荡空气时发出的响声比马鞭更快,闻钟当机立断将手松开,就着后仰的姿势双膝着地,菜刀从衣袖中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出现在闻钟的手上。

他向上一挥,马腿连同马鞭一起被截断,陶制的马腿掉落地面。霎时间,重重摔在地上的男子和骏马身上的颜色褪去,露出了原本灰扑扑的颜色。

灰陶骑马男俑背上斜背着的长条形盒子在落地时被磕开了一角,无数信件从缺角处飘出,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刻,无风自燃。

无数的文字夹杂着思念、争吵、欺瞒……一股脑的涌进了闻钟的耳畔。

他猛地一震,突然伸出拳头砸向自己的太阳穴,那恼人的声音像无数人贴在他的耳畔窃窃私语,他躲不掉,避不开。

一旁伺机而动的彩绘釉陶骑马女俑趁机猛地勒住缰绳,□□的红斑黄马毫不犹豫的朝着闻钟奔驰而来。

呼吸间,一声嘹亮的哨声擦破天际。

男立俑保持着豪放的舞姿一动不动,乐舞俑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各种陶俑被迫停下动作,连燃烧着的文字都不再涌动。

哨声没持续多久便消失了,陶俑们再一次凶相毕露,哨声却又紧接着响起。

陶俑再停止动作,哨声又消失,陶俑又开始,哨声又响起……

时见鹿举着红色口哨吹得上气不接下气,陈酒举着耳塞跑到闻钟身边:“哥哥,蹲下来。”

闻钟的脑海里萦绕着信件中的各种思绪,女孩的呼唤声淹没在大量而又嘈杂的声音中。

陈酒看了看吹哨子吹得半死不活的哥哥,又瞧了眼努力控制时青霭挥霍体力的杜阿姨,连天天哥哥都拿着遥控汽车努力撞着小巧的异化物。

她觉得她自己也可以办到。

陈酒踮起脚尖,手里捏着耳塞够了够闻钟的耳朵,还差点。

她想了想,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可以踮脚的物体,陈酒只好围着闻钟蹦蹦哒哒的跳了起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将两个耳塞塞进了闻钟的耳朵里。

一段白噪音瞬间冲散了闻钟意识里的繁杂,他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时见鹿见闻钟清醒过来,终于找到空闲,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来和完成任务的小姑娘击了个掌:“干得漂亮。”

“别跳了,累死老娘了!”杜芭拉不敢使大力,生怕把时青霭的小胳膊小腿掰折,阻止不成,她被迫和时青霭跳起了怪异的双人舞。

闻钟带着耳塞,心无旁骛地将两个骑马陶俑砍成卡牌,他利落地越过障碍重新攻向男立俑。

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闻钟将菜刀收回,一台商用广播音响砸在了地面上,他伸出食指一按。

激烈的DJ乐在博物馆里奏响,男立俑不自觉的抛弃了原本的舞蹈,随着旋律晃动摇摆。

一时间,中庭变成了酒吧舞池,各类陶俑群魔乱舞。

“谢天谢地,你终于不跳了。”杜芭拉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肩膀上挂着几乎要虚脱的时青霭。

时青霭气若游丝:“没,没没想到,来博物馆还是件体力活。”

趁机劈砍陶俑的闻钟留意到那被时见鹿小心翼翼收起的口哨,眼底里的思绪一阵翻涌,这卡牌怎么在小鹿那?

看着越聚越多的陶俑,时见鹿嘴角微微扬起,指尖一动,装备上卡牌,一台烤炉凭空出现。

不就是人海战术嘛,那就让这些陶俑见识见识我们的鸭海战术!

脆皮烤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向一众陶俑,不管是站,是蹲,是跪,是立,通通成为了烤鸭的翅下之臣。

见陶俑大军被烤鸭单方面压制,时见鹿拍了拍闻钟的肩膀:“别恋战,继续往里面走吧。”

闻钟听话的跟在他身侧,其余人在烤鸭的掩护下快步跟上。

时青霭喝着药水恢复体力:“光光陶俑就这么多,真要把一博物馆的文物都解决了岂不是要好多天?”

“你还能想着把它们全解决了,也是挺敢想的。我们没先累死就已经不错了。”时见鹿不由得干笑两声,扬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刚踩上台阶,一道寒光直冲眉心而来。

一柄长约九十的铜剑破空而来,剑身朴素,毫无字文,只有着剑风阵阵,凌厉逼人。

自古秦剑出鞘,必饮人鲜血,否则不战不休。

闻钟抽刀而上,骤然变长的刀身丝毫不逊色于铜剑,两相碰撞,刀剑铮鸣,铿锵声震碎了阶石。

时青霭一把托住了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一跤的哥哥,她右手甩出一件冲锋衣,径直扑向铜剑后方,挡住了它的退路。

铜剑见偷袭不成,想要隐去身形,身后的冲锋衣敞开怀抱,热情的拥向它,半隐的剑身瞬间被包裹其中,杜绝了铜剑想要逃跑的希望。

时青霭发出坏人般的笑声,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冲锋衣的表面:“桀桀桀,我闻哥的菜刀都不能随随便便把这些衣服划破,就你一把小小的剑还想跑走!?”

轻薄的防风面料被顶出了几个犄角,铜剑不甘的发出了愤怒的呛啷声。

时见鹿一脚将浮在空中鼓鼓囊囊的衣服踩在地上,深色的布料上顿时多了个脚印:“就你还偷袭我?”

他举起的手掌向下一挥,两个小朋友立马响应号召,手拉着手在衣服上蹦蹦跳跳,“乒”“磅”几声,铜剑毫无尊严地碎裂开来,冲锋衣嫌弃的将卡牌吐出,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就缩回了卡牌中休养生息。

卡面上衣服的内衬多了几道肉眼可见的划痕,耐久度岌岌可危。

时见鹿弯腰将铜剑卡牌捡起,递给了闻钟:“你拿着。”

闻钟摇了摇头,两指抵住卡牌:“自己留着。”

时见鹿看了一眼男人右手的菜刀,猛地回过神来,一手刀,一手剑,的确有点奇怪。

他从善如流的将卡牌收了起来,等着闻钟一跃翻上高台后,拉着对方伸出的大手,跨上坎坷不平的崎岖地面。

空荡荡的博物馆里,只有中庭照进的光线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圈微亮,四周被黑暗笼罩。

时见鹿的视力本就不佳,时青霭的眼镜也早在二次异化后不翼而飞,一家三口只剩下闻钟能够看清事物,他闭上眼睛,试图尽快适应这昏暗的光线。

众人屏息凝视,闻钟猛地睁开眼眸,那双瞳孔漆黑,目光锐利如鹰,左侧传来器皿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转身瞧去。

左侧的楼梯上,几个青釉提梁倒注壶依次立在台阶上,狮口处不断涌出水流,沿着台阶缓慢流下。那壶身上雕刻的凤凰和母狮栩栩如生,闻钟觉得它们仿佛在与自己对视。

他呼吸一沉,拉着时见鹿就往右侧快步走去。

太诡异了,那几个青釉壶不过二十厘米高,如此远的距离,为何他连那提梁上的凤凰、壶口的母狮都看得一清二楚。

右侧楼梯上空无一物,闻钟上下扫视一番也没发现异样,他抬脚跨上台阶,时见鹿突然出声:“有味道。”

一股极淡的果香从楼梯顶上飘来,紧接着是一声声清脆的啼叫,台阶上不知何时滚下了三四枚不起眼的银色小圆球。

圆球上那精美的镂空纹样仿佛“活“了过来,藤木的枝桠缠绕在扶手上,扭曲地从楼梯间伸出,台阶上渗出紫红色的液体。

“后退!”时见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转身要走,却见跟在最后面的杜芭拉冲他连连摇头,左侧楼梯方向传来器物碰撞的轻响。

闻钟突然松开被时见鹿拉着的手,他侧身躲闪,一条银色的葡萄藤蔓擦过肩颈,转而刺向时见鹿的肩胛骨。

金属碰撞的声响在时见鹿身后炸开,时见鹿回头,一滩紫红色的液体从藤蔓的断面处喷出。

他拿出脸盆挡在身前,鼻腔溢满酒香:“葡萄酒?”

酒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时青霭当机立断将试管砸向地面,青红色的试剂瞬间打破平静的液面。

升级后的试剂像是所有腐蚀性液体的克星。

半响,地面上的酒味消散。

“两边都很危险。”闻钟挥动着手中的菜刀将空中的银色枝桠一一砍断,黑暗中,他又看见了左侧楼梯上一道一闪而过的,诡异的琉璃色微光。

不详的预感萦绕在脑海中,闻钟的手心里冒出冷汗,突然他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一只不知名的鸟趁他分神,毫不留情地啄上后背,尖锐的鸟嘴带出一线血珠。

闻钟转身横劈,刀风擦过鸟羽,眨眼间,银鸟连带着他被叼走的皮肉化作银色的光芒在空中消失。

闻钟沉声道,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传开:“往左边上楼。”

时见鹿本想往右侧撤离的脚步微顿,他没有询问原因,手中的面包在男人话语刚落时便往左侧楼梯处丢去,他不忘回头嘱咐道:“杜姐,别攻击。”

杜芭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她将两个孩子护在身边,用手中的拖把在原地画了个圈。

空中闪现的银鸟对面包熟视无睹,仿佛只有血肉的甜香能吸引它们的目光。时见鹿见闻钟一人抵挡不住,掏出铜剑胡乱挥向银鸟。

被遗漏的藤蔓猛地缠上剑身,剑刃与银藤相擦,迸出几点金属色的火星。

藤蔓收缩,铜剑寒光一闪,那剑身竟显出半透明的状态,直直穿过藤蔓的束缚,劈向银鸟。

时见鹿一愣,漂亮的眼眸中发出惊喜的亮光:“杜姐你们先上去。还有,楼梯上应该有个银色的镂空小球,最好让小酒找一下!很香!”

香味,葡萄,鸟,不出他的意料的话,那应该就是L市历史博物馆的文创产品——葡萄花鸟纹镂空香薰球。

他曾经买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过妹妹。

“行。”杜芭拉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将手中的拖把插在身前的地面上,她双手紧握握把,拖把头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污水。

地上的异化物纷纷避让,杜芭拉一胳膊栓一个小朋友,迅速从时青霭身边越过,在闻钟的掩护下,接二连三的踏进了漆黑的楼梯。

时青霭抬头看了一眼,见一大两小的身影被楼梯间的藤曼完全吞没,她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时见鹿摇了摇头:“继续攻击。”

他们在楼梯外对异化物发动攻击,足够替丝毫没有攻击倾向的三人吸引走异化物的大部分注意力了。

“这异化物用枝桠和鸟来进行攻击,那么藤曼的根部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时见鹿顺着葡萄藤延展出来的方向看去,浓密繁茂,难以穿梭。

同样的,银鸟也踏足不了。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让藤曼没有时间缩回,为杜芭拉她们争取时间,在茂密的藤曼中寻找几个小巧的香囊球。

“妈,能看见吗?”周天天举着手里的奥特曼试图用它胸口的光线照亮藤曼交错的楼梯间。

杜芭拉艰难的挤在空隙间:“妈什么妈,老娘要不是身材好,早晚得被这鬼东西挤死。你那奥特曼能不能找东西啊?让它帮个忙呗。”

周天天一脸为难:“奥特曼是打小怪兽的,不是找东西的。”

杜芭拉嫌弃的撇了撇嘴,蠕动的藤曼又把她往另一个方向挤了挤:“老娘的胳膊!卡住了!”

“阿姨,好香。”陈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仗着个子小,灵活的在藤蔓间穿梭,不多时已经窜到了好几层台阶上。

“你小心点!”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杜芭拉在艰难求生,她的拖把在闭塞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施展不了。

她弯腰绕过一根几乎贴近地面的藤蔓,伸手在地上摸索,指尖突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找到了!”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话语,地面的藤蔓猛地痉挛般收缩起来,陈酒吃痛一声,她的手背被银制的藤皮碾轧而过,小巧的银球被推搡着滚到了一旁。

杜芭拉听见女孩的惨叫声,顾不上时见鹿的叮嘱,掏出一个电熨斗直接戳在了粗壮的藤曼上,藤蔓瞬间碳化,电熨斗由于超功率使用也在她手中报废。

周天天的身影在杜芭拉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被藤蔓遮盖,但压在陈酒手上的藤蔓并未消失,而重新生长出的藤蔓意识到了楼梯间里几人的威胁,没有了向外攀延的意图,银色的藤蔓如同巨蟒一般向杜芭拉袭去。

杜芭拉踉跄的后退一步,背部猛地撞上来一根藤蔓,一道银光闪过,红色的液体洒在了密密麻麻的藤条之上。

“小酒别怕!”

被茂密的藤条阻隔的三人,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彼此的状况,周天天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放出一台玩具挖掘机,明黄色的小车顺着光滑的藤曼吭哧吭哧的往上开,小车轮都快滚冒烟了。

挖掘机的铲斗精准地架住贴地的藤蔓,大臂和小臂同时发力,陈酒感觉到手背的藤蔓被抬起,她没有把手收回,反而向前一探,血迹淋淋的手掌紧紧抓住台阶边上摇摇欲坠的银球。

见一只手抓不下全部的小银球,陈酒忍着哭腔,哑声道:“天天哥,再抬起来一点!”

挖掘机在周天的控制下,动臂摇摇欲坠地将藤蔓抬起了将近三十厘米的高度,陈酒整个人往里一扑腾,双手将全部的香囊球扒拉了出来。

温暖的大手接过她掌心的银球,一个糖果被塞进了陈酒的嘴里,她含糊不清的开口叫人:“小鹿哥哥。”

……

原来,离楼道最近的闻钟率先发现异样,他隐隐约约听见密不透风的楼梯内传来呼痛声,同时大量的藤蔓往楼梯内缩回。

闻钟扯出一条围巾,将几根试图缩回的藤曼捆在了一起,他单手拉住藤蔓,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你俩进去!”

“可是……”时见鹿抬头飞快扫了一眼,那银鸟几乎倾巢而出得冲向闻钟,他一咬牙,硕大的面包片砸向空中。

时见鹿矮身钻进了被闻钟拉扯开的缝隙,楼梯间的藤蔓愈发稠密,几乎挤得人透不过气来。

他抬手砍断阻碍前进的枝桠,但片刻后新的藤蔓便填充上了空缺,所幸楼梯不长,时见鹿顺着熟悉的香味一路而上。

很快,女孩布满划痕的小腿无力的贴在地上,他伸手托着将要压下的藤蔓,一张喜气洋洋的小脸捧着银色小球从藤蔓下钻了出来。

“小鹿哥哥你受伤了。”女孩抬手想要擦去时见鹿隔壁上的血迹,却看见自己手背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像是才想起来一般,忍不住抽噎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的从脸颊上滑落,陈酒顾不上擦眼泪,一本嫩黄的大书出现在她的手中,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背这本沉重的百科全书压得再次溢出血来。

陈酒快速翻到空白的页面,手背上的鲜血在白纸上绽开一朵血花:“呜呜,把小球放在上面呜。”

时见鹿将手中一枚香气最为浓郁的葡萄花鸟纹镂空香薰球稳稳的放在了中央,那银球头顶的血条不过减少了一半。

突然,书本在无人使力的情况下骤然合起。

片刻后,藤蔓消失了。

一只几乎要啄向闻钟眼睛的银鸟也彻底的化作银光消散在空中,时见鹿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滑下,凌乱的长发黏在脸颊上,也无心整理。

他一股脑的往闻钟嘴里塞了好几颗糖果,看着濒临百分之十的血条逐步回升,时见鹿的心也稍稍放下,他将闻钟拖着往右侧楼梯上靠了靠。

刚清理完异化物的地方,算是比较安全。

“咳,甜。”闻钟被塞了一嘴的糖,甜腻的味道让他嗓子发痒。

时见鹿伸出指尖想要戳一下男人,却发现遍体鳞伤的身体无处下手:“不许嫌弃,这是药。之前还念叨我怕药苦,现在你也一样了,以后可没法笑话我了哦。”

“哥,我不嫌弃甜,给我来一颗。”时青霭把杜芭拉放在楼梯上坐下,挤眉弄眼的往时见鹿身边凑。

时见鹿手痒难耐,他伸出手指抵住妹妹的脑门,将她按回原位:“自己没手?吃药还要人喂?”

时青霭吐了吐舌头,扭头找两个小朋友叽里咕噜的说起了自家哥哥的坏话。

众人将血量回满,顺着楼梯行至一楼,灯光晃得几人睁不开眼。

闻钟看了看左右两个展厅:“小鹿,你决定。”

时见鹿缓缓抬起眼皮,思索片刻,目光移向了左侧的展厅,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展厅是唐代壁画珍品馆。

异化物具有一定的同质性效应,即相似的人或物会相互吸引而导致聚集。那么西汉麻纸极有可能在那!

壁画馆为保存壁画而设立展柜,为了更好的密封性,展柜玻璃直接嵌入墙体,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些壁画会如同糖果工厂里,那辆运输车内的原料一样,被关在展柜中。

时见鹿缓缓开口:“左边。”

如他所料,精美的壁画牢牢封锁在巨大的展柜之中,只是在失去温度和湿度的控制后,它们依旧保存完美。

光线切割开藏馆内外,昏暗中,壁画上的颜色愈发鲜艳。

展厅深处,一张张大小不一,却同样斑驳发黄的细碎纤维单薄的立在地上。它们静静地注视着壁画,仿佛透过玻璃记载那些着数不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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