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GS——东方战神特警突击队,是琦玉公安特警部队的一支反恐精英突击队。
据说EGS的特警基本上都是从特种部队下来的精英兵,要么就是军事职业十项全能、搏击队选中的专业军人运动员,能空手夺白刃、能单手卸大腿、能徒手摘扁桃体、最厉害的能一人单挑六七个彪形大汉,丝毫不带打磕巴……
靳藤垂了垂眼,淡淡一笑:“挺好,印邃那个小莽夫,就适合干这行。”
李深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靳藤:“政委,其实这些年,印邃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你,可都联系不上。”
“哦,我……”靳藤苦笑了一下,他其实早就猜到会是这样,这或许是他唯一对不起印邃的地方,“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手机号码,你应该知道,干这一行的,以防万一嘛,不过现在用的这个号码,已经一年多都没换过了。”
“我明白,其实我觉得印邃也明白,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李深点点头,叹了口气,“他真的挺想你的,我们都能看出来,联系不上你,他就变得越来越消沉,去年出任务还受了重伤,差点没救回来……”
靳藤一愣:“他伤哪了?”
“在襄疆跟毒贩近身肉搏,被那毒贩一刀扎在了腹部,差点伤着肾脏,也是他福大命大,给救回来了。”
“襄疆,又是那个破地方……”
靳藤的心脏泛着疼,眼底酸涩。“妈的,印邃这傻货……果然是莽夫。”
“那件事之后,他爷爷说什么都不让他继续待在战狼了,正好我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印邃就跟我还有庞冲一起办复原了。”
“嗯,他爷爷的决定是明智的,毕竟家里人不能由着他胡来……”
靳藤喘了口气,迅速整理了凌乱的心绪,眼睛瞥到李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调侃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怎么样啊小排长?回家看媳妇了吗?”
“看了,政委……”李深有点脸红的笑了笑:“等我儿子出生了,到时候让戚璇带过来给你玩玩?”
“靠!你小子踩着火箭造娃啊?现在都能确定是儿子了?”靳藤算了算时间,李深去年中旬应该还在部队里,瞬间秒懂,“就说你身强力壮效率高吧?老实交代,媳妇跑部队看了你几回?”
“嗐,政委您又拿我开玩笑,是之前休了年假,我赶回去和戚璇就把证领了,然后那个嗯……你懂的……”
“哈哈哈哈哈,小排长,你这害羞的样儿可真有意思,我都想象不到你以后怎么教育你儿子,别把小伙子带成大姑娘就成。”
“别提了,我这一年到头来也没什么机会能回家陪老婆孩子,虽然戚璇和老丈人都支持我的工作,但丈母娘不干,整天跟戚璇抱怨我不着家,戚璇孕期也没时间陪她,生了孩子以后怕是也没法照顾月子,唉……我都怕儿子以后跟我不亲,政委,你说他会不会不认我啊?”
“不可能,你儿子肯定把你当榜样,长大了绝对比你还有出息。”
“嘿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靳藤一直觉得李深这个人,本就有着比同龄人更甚的成熟稳重,如今做了这么些年的特种兵,更是有种无言的安全感在他身上体现。
李深曾经是一名合格的好军人、现在也是一名合格的好警察、好丈夫、好女婿,以后更会是一名合格的好父亲。
靳藤拍了拍李深的肩膀:“挺好,好好干吧,小排长。”
李深点头笑说:“今后又得请领导多关照了。”
“啧,你们这些小孩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杵窝子呢?我又没把你当外人,一口一个‘领导政委’的,你不觉得别扭吗?”
“这……我以前就这么叫您,都习惯了。”
“这习惯不好,改掉吧,以后直接叫哥。”
李深调侃道:“行,靳哥,以后你罩着我。”
“你这体格子得罩着我吧?好意思让我罩着你?”
“怎么不好意思?大哥罩着我,我保护大哥,天经地义。”
靳藤扑哧一笑:“那以后我的人身安全可都交给你了。”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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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干冷把月色衬的惨白,入了夜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雪,街上的行人不多,呼吸化作白烟,被带刀似的风倏得吹散,打在脸颊上生疼。
东城分局接到报案,靳藤带着李深和几个缉毒支队的同事假扮成嫖客,去娱乐会所堵一窝毒贩,领头的是个皮条客,在这家会所入了股,算是市面上的半个老板,以“正当行业”之名私下跟数不胜数的金主对接,做着拿不上台面的买卖。
这生意做了好几年都没什么风吹草动,今年也是不知怎么的就倒了血霉被匿名举报了。
目标对象化名叫Bill,现在正和一位身着一身名牌的男性客人在吧台那边闲聊。
Bill一头奶奶灰的半长发,脑后松弛有度的扎着一只短马尾,近乎一只巴掌就能遮住的小脸画着淡妆,一袭黑色背心搭配紧身皮裤,身材偏瘦,但该挺该翘的地方一样不少,皮肤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都尽显白的发亮。
明明一身非主流的打扮却丝毫不显尴尬,个人形象上就已经赢得了不少金主的青睐,是个娘里娘气的男人,靓丽程度却不亚于任何一位同行业的女性。
Bill一边和面前的客人聊着暧昧的话题,一边时不时的来点不着痕迹的肢体接触,Bill作为皮条客他经验丰富,偶尔扯出两三个黄色笑话却又能及时刹车,总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带走“琢磨”个通透。
只见Bill手上把着一个,目光不动声色的飘向不远处和另一个眉来眼去,玩得一手熟练至极的八面见光,能在谁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同时照顾好所有的金主,最后大把的钞票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吧台右前方不远处的卡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似乎在等着朋友,接了个电话后,很快另一个人也到了,在男人旁边坐下——
“来了?”
“来了。”
“吃了么?”
“吃过了,你呢?”
“嗯,刚吃完。”
两个人短短的几句对话,被坐在隔壁的靳藤和李深尽收眼底,靳藤早就发现了卡座上的男人那一脑袋黄白毛和样貌神韵简直眼熟的要命,仔细回想着这两天见过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那个一开始早早就坐在卡座上“等朋友”的男人,是易霆。
“小排长,你看那两个人……”靳藤小声对李深道,“他们应该不是嫖客,我怀疑他们也是警察。”
“靳哥,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对话有问题吗?”
李深很聪明,自然是听出那二人深夜在酒吧里聊“吃了么”这种话题有些奇怪,但不像靳藤那样笃定:“是……暗号?”
“十有**,而且那个长得还不赖的,我上次在看守所见过,是个无赖,跟我装了半天孙子,妈的……”说到这,靳藤咬牙切齿,“把我都蒙过去了,不当演员真他妈屈才……”
“靳哥,他们要真是便衣警察的话,会不会也是奔着Bill他们来的?”
“嗯,而且我觉得他们的暗号有点耳熟,之前跟周队他们聊天的时候好像提过,琦玉那边的支队跟咱们帝江的不太一样,咱们喜欢给动作和手势,他们那边喜欢以普通对话的方式掩人耳目,比如‘吃了么’的意思,有可能是‘搞定了么、抓住了么、行动吗’之类的,看他们事先怎么开的准备会,这种东西必须提前做好精密的布置,否则出了岔子让同伴会错了意就麻烦了。”
李深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原来如此,这你都能发现,还得是你啊靳哥。”
“啧,小意思,跟着你靳哥好好学习学习,指定没亏吃。”
李深点点头,随即又蹙起了眉:“所以那两个人有可能是琦玉支队派来的?”
“我猜是的,妈的,跟我帝江警草抢饭碗,想得比长得还美,上次的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说着,靳藤蹭的站了起来,把李深吓了一跳——
“靳哥,你干嘛去啊?”
“我去会会那无赖,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恰好这时,跟易霆对接的另一个便衣警察忽然起身离开了卡座,靳藤便拿着酒杯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易霆的旁边。
对付无赖,没必要拐弯抹角,纯爷们儿就得直接硬刚——
“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么?”
借着卡座上方忽明忽暗流动着的霓光,易霆眯起眼睛微微凑近了来人的脸。
原本他的第一反应以为是过来搭讪的嫖客,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属于稀松平常,他帅而自知,不足为奇,但多看了两眼才看明白,这不是上次在看守所那个相当不禁撩,一撩就炸毛的美人小警官吗?
“呦?我当是谁呢,小警唔——”
话还没说完,靳藤赶紧捂住了易霆那张满嘴跑火车的大嘴巴子,低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吧?没看见Bill就在后边!找死啊你!”
靳藤微凉的手捂在易霆的脸上,刚刚因为天冷,就进来喝了两口酒,原本被酒精催的有点发热的脸瞬间降了温,带来一股无言的舒适感。
易霆忽然笑了笑,呼出的热气像毛茸茸的猫爪,不着痕迹的挠着靳藤的掌心。
“手怎么这么凉?刚进来?”易霆拿下靳藤的手,捂在自己的大手里搓了搓,随即看向靳藤另一只戴着手套的右手:“那只手拿过来,给你搓搓就不冷了。”
“咱俩有这么熟吗?少跟我套近乎……”
靳藤有点尴尬的抽回手,究竟是现在这个社会流行自来熟,还是他靳藤活得太保守?
“咱俩不熟吗?我都觉得咱俩已经私定终身了。”
“你出去之后千万别跟别人说你是干警察的,作为同行,我为你感到丢人。”
易霆好笑的看着靳藤:“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你把我当傻子糊弄,不代表我就是傻子,只能说明你眼皮子浅。”靳藤白了他一眼,“你真不适合干警察,你应该去当演员。”
靳藤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向对自己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相当自信,没想到竟然会被易霆这种无赖给骗了,还骗得毫不知情!
只要想到那天自己不仅被易霆像耍猴似的一顿戏弄,还被他这个无赖撩得脸红脖子粗,靳藤就恨不得把手里的酒杯直接扣在易霆那张帅得没边儿的大脸盘子上。
“我帮你逮了俩毒贩,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对我这个态度?太伤人心了吧?小美人?”
“所以那次和这次……”靳藤恍然大悟,“两通匿名报警都是你打的?”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睿智?”
靳藤冷笑:“呵呵,谢谢您了,不过下次大可不必,没有你老子也照样收拾他们,还有,Bill这案子是我们帝江的,你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宝贝儿,太霸道了吧?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吧?”
“易先生,首先我非常感谢您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匿名报案,等案子一结,我会代表帝江公安缉毒支队为您颁发一面‘琦玉一大杰出热心市民’的奖状;还有,谁是你宝贝儿?别tm恶心我,公共场合我不想揍你。”
易霆不由得笑了,伸手轻轻捏住了靳藤的下巴:“宝贝你太可爱了,怎么办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松手!别tm碰老——”
话音未落,易霆的脸忽然猛地放大数倍,倏得靠近了他!
靳藤顿时感到心跳乱了节奏,他又气又窘,正想推开易霆,这时那人欠身过来,伏在他的耳畔,声音压得很低的说——
易霆俊眉微凛:“别动,他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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