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病

穆迟昕开车去了隋镇麒的酒店,隋镇麒看见他的时候还震惊不已,连忙把他带进房间,“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穆迟昕坐到沙发上,仰着头沉重地呼吸了一会儿,才解释道:“胡珊珊爸妈来了,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待着,就出来了。”

隋镇麒大手盖住穆迟昕的脑门,“我感觉你还是有点烧。”

“可能是吧,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隋镇麒打电话叫前台要了个体温计,量完体温,果然是低烧。

“你吃药了吗?”

穆迟昕躺在床上摇了摇头,隋镇麒提高音量问道:“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吃药?”

穆迟昕依然摇头。

“穆迟昕,你找死吧,怎么这么能作践自己呢?”隋镇麒起身拉他手,“起来,去医院。”

“我不去,”穆迟昕死赖着不肯起来。

“你总这么烧,身体该烧出问题了,发烧不是小事情,尤其是反反复复地烧,肯定是你身体里有炎症,快去医院扎个吊瓶,万一严重了更难受。”

穆迟昕扯开隋镇麒的手,翻身俯卧在床上,闷声呢喃,“我不去。”

“必须去!”隋镇麒手插到穆迟昕肚子下面,作势要把穆迟昕抬起来,穆迟昕甩赖打滚,哀嚎道:“我不去,不想去!”

隋镇麒无可奈何地爬到穆迟昕背后,脸颊贴住穆迟昕侧脸,哄着劝着,“不去医院行,那就喝药。”

“没有药,”穆迟昕说话,都带着一股热气。

“家里还有药吗?”

穆迟昕迟疑了一下,道:“有。”

“回去喝点药吧,”隋镇麒想了想说,“我送你回去,你要是不想留家里住,就下来。”

穆迟昕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海淀我家,你去过。”

隋镇麒想起七年前,北京城那个下大暴雨的夏天,他俯身在穆迟昕嘴角吻了一下,“那不早说,快起来回家去喝药,你要是不去,看我把你扛医院去。”

隋镇麒好说歹说地把穆迟昕从床上拉起来,离开酒店,隋镇麒开车带穆迟昕去海淀,汽车刚上路,隋镇麒就说:“你得告诉我怎么走,我有点忘了你家在哪里了。”

“好。”穆迟昕靠在椅背上,侧头看向隋镇麒,路灯在隋镇麒脸上留下一层光晕,偶尔闪过地霓虹为他侧脸增加了一层虚幻的滤镜,这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

穆迟昕半睡半醒,沉醉在这个美妙的梦里。

隋镇麒最后靠着强大的记忆力,找到了穆迟昕的家,穆迟昕家是学区房,只要找到那所中学,就能找到路,这一段路,隋镇麒当年在暴雨中寻找过,他现在依旧记得其中的某个图景。

甚至记得在隔壁楼,有一个超市,路过时,那里依旧有个超市,只是以前的小超市,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大型超市。

隋镇麒在楼下挺好了车,穆迟昕睡了一路,隋镇麒拔掉钥匙下了车,拉开穆迟昕这面的车门,他看着穆迟昕的侧脸,跃跃欲试地想,自己能不能把他抱起来?

想到这,隋镇麒就心痒痒,他把手插进穆迟昕的腿弯和背后,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穆迟昕就醒了。

穆迟昕醒来也晕晕乎乎的,看着近在面前的隋镇麒有些茫然,“你这是干什么?”

“抱你啊。”

穆迟昕嗤笑出来,“别扯了,你能抱动我?”

“你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我能抱不动你?小看我?”隋镇麒说着,手中一用力,果然把穆迟昕从车里抱了起来,穆迟昕连忙搂住隋镇麒的脖子,缩着头,怕撞到车梁。

隋镇麒把穆迟昕从车里抱出来,用后背关上车门,让穆迟昕把车锁好。

穆迟昕觉得神奇,此时此刻,他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却丝毫没有什么羞耻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是他期待多年的时刻。

隋镇麒一对手臂仿佛生铁,极其有力量,他还不满足,啰嗦道:“你也太瘦了,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了,这么些年,你营养都用来长个子上了吧,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穆迟昕摸了摸隋镇麒的头发,“那也没有你高。”

“还想比我高?做梦吧。”

两人说话间进了楼道,楼道太窄,容不下两人一齐上去,穆迟昕只好下来,带着隋镇麒上楼,进了自己家门。

隋镇麒第二次造访穆迟昕的家,心里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激动和陌生,反而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隋镇麒打量穆迟昕的家,这些年,穆迟昕的家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墙壁明显重新粉刷过,有一股很新的味道,家具好像还是原来的原木家具,靠墙的书架带着一股严谨的学术味道。

两人一进门,穆迟昕就接到了胡珊珊的电话,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回家,穆迟昕说有点事出来了,不回去了,两人简短的对话后,就挂了电话。

穆迟昕挂了电话就和衣倒在床上,大概身体是真的不舒服。

隋镇麒去帮他脱衣服,上衣从头上脱下去,就露出了一片光滑白皙的后背,两片薄薄的肩胛骨微微凸起,中间是一排微微凸起的关节,一直延伸到头发里。

隋镇麒手指抚上平直的背脊,俯身在对方的肩胛骨上吻了两下,穆迟昕侧脸埋在枕头里,嘴角勾起,又露出尖尖的唇角。

隋镇麒动手把穆迟昕翻了个个儿,解开裤扣拉链,把他裤子也给扒了,好歹还给他留了一层蔽体。

隋镇麒的目光落在穆迟昕的脚上,那双瘦长的脚久不见阳光,呈现一种清透的白嫩,血管像树叶的脉络,铺在脚面上。

隋镇麒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只脚,附身就要亲吻,穆迟昕连忙收了回来,“别乱碰。”

“亲一下。”隋镇麒捉着穆迟昕的脚要亲,穆迟昕缩着不让他得逞。

隋镇麒恼羞成怒,直接从床尾扑了上去,把穆迟昕压扁在床上,用力在穆迟昕唇上又亲又咬。

穆迟昕浑身都是热的,嘴里发出焦渴的燥热,隋镇麒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渴望,贴着穆迟昕嘴唇问:“药在哪?”

“客厅的柜子里吧。”

隋镇麒艰难地从穆迟昕身上下来,去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盒中药丸子,他看了看说明书,取出其中一枚蜡封的丸子,问穆迟昕是不是他喝的退烧药。

得到穆迟昕肯定的回答后,隋镇麒兑了杯温水,按照说明,把乒乓球大小的中药丸子搓成一颗颗黄豆大小。

穆迟昕从床上爬起来,隋镇麒一颗一颗往他嘴里放,他一颗一颗往下咽,喝了两杯水,才把一颗药丸子全都咽下去。

隋镇麒不由得叹了口气,“哎你这孩子,太矜贵了。”

穆迟昕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指钩住了隋镇麒的腰带,目光在下面转了一圈,隋镇麒把他的手扯开,警告道:“生病呢?别乱来。”

穆迟昕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

穆迟昕到底生着病,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隋镇麒觉得热,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见穆迟昕睡得很沉,他坐在书桌前看着他发笑,回手放毛巾时突然看到了桌面上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一个MP4,现在已经看不见有人还用这个东西听歌了,穆迟昕还挺怀旧。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忽而想起来,这好像是穆迟昕刚转到七中时用的那个,当时他总用这个听听力,他连忙查看背面,银色的外壳上有几道深刻的划痕,果然就是以前穆迟昕用的那个。

这个MP4当时被他踩过一脚,划痕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当时他还想把P4给格式化,留给自己听歌用,结果菜单看不明白,后来就不知道被他放哪了,他记得当时总想还给穆迟昕的,但一直忘了还,穆迟昕从哪里找到的?

隋镇麒按了开机,画面闪烁后,自动就播放了音频。

“操,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还是全英文的,他搞什么鬼?假洋鬼子,装什么文化人?”

隋镇麒愣住了,纵然是第一次听这个录音,他也立刻听出来,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是他自己说的话。

“外国货?老大,你录音了。”

这是……这是刘光年?!

隋镇麒立刻想起来,这是当时他找刘光年,让他下载歌曲时的事情,因为搞不动菜单,莫名其妙录了音,他当时就对这个MP4失去了兴趣,所以也没有下歌,胡乱把这个东西抛到了脑后。

当时他们的对话被录了下来?还被留到了现在?

隋镇麒瞠目结舌,穆迟昕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录音的存在,时隔七年,P4被摆在穆迟昕北京家里的卧室书桌上,怎么也不可能是穆迟昕偶然放到这里的吧?

难道是穆迟昕故意保存了这段录音,这七年来,翻来覆去地听?

隋镇麒只能想到这样的可能,他目光落在了穆迟昕的手链上,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结婚,正常人的生活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次日一早,两个人被电话吵醒,穆迟昕抬手去摸电话,胸口搭着一条沉甸甸的手臂,于是他先在那条手臂上安抚地摸了一下,这才摸到了还在响着的电话。

“昕子,出事了。”是宁万钧。

“怎么了?”穆迟昕说话声音沙哑,带着清晨未醒的沉醉。

隋镇麒锁紧手臂,把穆迟昕搂进自己怀里,热乎乎的嘴唇贴在了他后颈上。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王延东在郑州仓库里存了东西吗?”宁万钧声音有些紧张,“我才知道他偷藏了两吨的白糖,散装的那种,没保存好,全生蜜虫了,把你转移到郑州仓的粮食全给染了。”

穆迟昕拧起眉头,“多少?”

“全部,”宁万钧顿了顿,说:“包括那些没有运走的冬小麦。”

“那批冬小麦不早就应该运走了吗?”

宁万钧说:“货运那头说最近他们往国外去的那条线路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运走。”

穆迟昕直接挂了电话。

隋镇麒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问道:“怎么样了?”

“至少损失六十万。”穆迟昕揉了揉太阳穴。

“我说你的身体,”隋镇麒用鼻子蹭了蹭他,“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穆迟昕转了下身,盯着隋镇麒近在咫尺的眉眼,心里觉得异常的安定,其实他昨晚睡得并不是太好,因为多年来早就习惯一个人睡,冷不丁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其实真得不太习惯。

他半夜惊醒好几次,但是因为是身边这个人,所以他又很快入睡。

“一会儿再吃一颗药吧,”隋镇麒睁开眼睛看了他几眼,“你特意跑到怀化抢出来的粮食,还是被毁了?”

穆迟昕也无可奈何。

“早知道这样,当时何必开那么长时间的车,还救了个灾。”

穆迟昕对此却并没感到遗憾,因为那场怀化之行,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收获,如果一定要让他用六十万来换,他也心甘情愿。

隋镇麒翻身坐起来,从床头上摸来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后才问:“谁给你来的电话,万钧儿?”

穆迟昕“嗯”了一声。

“这事怨他?”

穆迟昕没说话,他也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隔夜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打算怎么办?”

穆迟昕把杯里的水喝干,还是没说话,隋镇麒拿了他的水杯,起身下地又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等他回来时,穆迟昕才说:“宁万钧只是帮我管金华仓库,郑州仓的情况,他也管不着,他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现在事情瞒不住了,与其一层一层上报,最后报到我这,还不如他直接告诉我。”

“天天整这些事,累不累?”

穆迟昕轻轻摇头,“其实我也没管多少,有事情就分派下去了,自然有人帮我干活,我是卸了宁万钧的权,但是那个摊子也没派新人去管,在金华,还得是他说了算,大宗商品,是孟喜福起的头,以前我也没有涉足过,一年最多就是一百万的货量,孟喜福把大宗商品直接交给了宁万钧,去年还干得不错,今年就干砸了。”

隋镇麒想帮宁万钧说句好听话,可惜他太久不曾跟宁万钧接触了,也不敢轻易开这个口,可能六十万在穆迟昕那里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在他眼里,那可是相当沉重的一笔交易了。

这时,穆迟昕的电话又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胡珊珊,隋镇麒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备注,他避嫌一样地走出了屋子。

穆迟昕接了电话,胡珊珊说今天要带父母去看一下婚礼场地,又要去看看拍婚纱的地方,问他去不去。

穆迟昕拿着手机,他看到客厅里隋镇麒的身影,对方没穿上衣,露出的肌肉充满了粗犷的美感,肌肉上纹刻的纯黑色线条张狂欲飞,他想到那一晚隋镇麒拱起的背脊,像一只猎豹。

穆迟昕情不由己地滚动喉结,这一半日的偷来浮生,如果能一辈子该多好,他这短短二十几年,只从隋镇麒身上品尝过无能为力,又让他欲罢不能的欢愉,他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拒绝不了来自爱人的纯粹性*/欲。

“喂?怎么不说话,你在什么地方?”

“你带他们去吧,”穆迟昕说道:“我在外地,临时出差,什么时候回去还不一定。”

胡珊珊的问题紧跟着抛了过来,“你和谁去的?”

“我自己,我还有事,先挂了。”穆迟昕着急挂了电话,想了想,他又给宁万钧回了电话。

“这件事,王延东怎么说的?”

宁万钧道:“他现在在到处收粮食,估计是要替换你那些。”

“那就当我不知道吧,先这样,挂了。”

穆迟昕思索了一会儿,给孟喜福打了个电话,现在冬小麦早就过了收成季节,该卖的早就卖了,而且今夏多雨,囤积在手里容易捂着发霉,王延东短时间内估计收不了那么多的冬小麦,玉米什么的倒是好说。

电话接通的时候,对面的背景音相当精彩,孟喜福也没有当回事,这个时候就敢接电话。

穆迟昕面不改色地让孟喜福先把和欧洲交易的这批冬小麦取消掉,随后在浙江当地找两个人放出风去,说手里有一批冬小麦需要脱手,吨数虽然正好是王延东需要地数,但是分成了两批人,王延东现在正急着收货,定然不会怀疑什么。

孟喜福停下激烈的动作,喘口气道:“郑州仓现在很多都是王延东的人,想要把那批粮食偷偷运走,估计不太可能。”

“这个好办,”穆迟昕嘴角一扬,对孟喜福道:“把宁万钧给我调郑州看仓库去,明天立刻去。”

王延东,是你踩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的,以前我看在杨震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真以为我穆迟昕的便宜这么好占啊?

穆迟昕下地,刚出卧室就看到隋镇麒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高大的个子,小巧的围裙,别有一番喜感。

他走过去,看到隋镇麒在熬粥,他一边惊奇于家里居然还有米,一边从身后抱住了隋镇麒的腰。

隋镇麒放下勺子,转过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而后又觉得不够,一直将穆迟昕压到墙上,他掐着穆迟昕的腰,低声道:“我想要你。”

“怎么要?”穆迟昕啄吻他的嘴角,忽而眼睛一亮,他用力翻身,把隋镇麒压在冰箱上,冰箱抖了一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然而两人都没在意。

穆迟昕不断地亲隋镇麒,眼睛明亮:“我也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须臾后,穆迟昕一身热汗,躺在床上喘息。

隋镇麒盘腿坐到床上搓药丸子,斜眼看他一眼,嘴角嘬着坏笑,穆迟昕侧过身,手指落在隋镇麒小腿上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疤上,他顺着伤口的白印,来来回回划了数遍。

“这两天有事吗?”

“没事。”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穆迟昕挑起尖尖的嘴角,那一刹那,隋镇麒恍然,好像看到了以前的穆迟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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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学霸前半生
连载中孙小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