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包间里，只有两张电竞椅称得上豪华。包间的门都是破破烂烂的，门把手那坏了没人修，居然就只留了把手大小的洞。
外面的烟味随随便便都能钻进来。
邹妤讨厌烟味，在还是总裁的时候就严格限制了员工抽烟的区域。现在猛地嗅到一室劣质的烟味，脸色都白了些。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座椅是并排挨着的。
秦殊拿着两瓶水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她皱着小鼻子在抽纸巾。
“感冒了？”
“没有。”邹妤扯了纸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又扯了纸巾把电脑的键盘和鼠标擦了遍。
秦殊看见她的小动作把水递过去，“加点水，擦得更干净一些。”
邹妤抬眉看了眼，把手接了过去。
“你的……需要我擦吗？”
秦殊干脆地坐进椅子里，弯腰去把这两台电脑的主机都给开了。
“我不需要这些。”她坐直注意到自己这桌子上的方便面的油迹。立马变脸朝邹妤伸手，“给我纸。”
她是不拘小节，又不是邋里邋遢。
“……”邹妤眉眼弯弯地把纸递了过来，“你们这个年龄是不是有个flag的说法？”
“什么叫我这个年龄。”秦殊低头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你也就比我大十岁多点。”
“……我不怎么上网。”邹妤打了个喷嚏，“不怎么了解那些语言。”
“所以我今天就来带你了解。”秦殊撇了眼她，从座位里站了起来，“我去洗个手。”
“嗯。”
秦殊出来关门时低头看了眼门把手的位置，又扫了眼厅里烟雾缭绕的气氛。这段期间，到网吧来度日的多半是些学生。
说不定还能遇上些熟人。
果然，她在前台那买了个口罩转头就碰上了自己的同学。
“哟，秦姐也出来玩啊。”吴攀跟她是一个班的。机电专业在职高里面算是热门的，但选择这个专业的大半是男生。女生很多都选择了护理那些方面。
理所当然，秦殊这样的相貌和气质在他们班里几乎是班花的存在。
吴攀的语气也非常热情，“是玩游戏吗？我的技术在全服还是可以的。”
“不用，你玩你的。”秦殊又拿了瓶矿泉水，没给这个剃着飞机头的男生多余的眼神。
吴攀点头，“行，我就在大厅玩，有需要可以叫我哈。”
看着秦殊点了头，他笑着挠头，差点忘了找前台开台机子。
秦殊径直回了包间，把买的口罩和水递给了已经打开网页的邹妤。
“你准备玩什么？”
邹妤摩挲了下口罩上的塑料包装，看着秦殊，“谢谢。”
“小事。你要玩什么，我可以带你。在游戏里杀疯了也挺刺激的。”
“我先自己看看些流行的吧。”第一次进网吧对于邹妤来说已经是件出格的事。但环境比她想象中要好一点，她印象里网吧里有各种“热血青年”，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种。现在感觉除了烟味重点，也没其他的。
“嗯。”秦殊没坐下，扯了很多纸揉成一团堵住了门上那个洞。这下烟味是淡了很多。
她虽然不抽烟，但她以前经常在这种环境里待着已经习以为常。刚才是忘了顾及那个好公民的感受了。
等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时，顺势扫了眼邹妤的屏幕。
屏幕上确实是有一款流行游戏，而且是资历不小的流行游戏。
一个穿着工装的银发老头站在屏幕上方，手里控制着摇晃的钩子，下面是一团团的金块，还有布灵布灵闪着的钻石。
“……”
她看了眼邹妤落在键盘上的手指，看上去手指的主人非常紧张。
“你来网吧玩这个？”难得的，秦殊如此真诚地产生了疑问。
邹妤没理她，眼睛死死盯住屏幕，手指一摁。银色的钩子跟钻石擦肩而过，抓住一块特大的石头。
“……快了点。”
眼看倒计时都要结束了，小老头还在嘿咻嘿咻地捞大石头。邹妤直接放弃等重开。
她看向秦殊，反问，“来网吧不是玩游戏吗？”她是在玩游戏啊。
秦殊轻笑了下，“你来网吧玩黄金矿工？多少有点不尊重网吧了。”
“我以前上计算机课的时候，大家基本都玩这个游戏。”邹妤淡定地又开了局新的。
秦殊仰头喝了口水，想到邹妤这个年龄，上学的时候确实是4399的天下。
“那你在家没玩过吗？”动作看上去那么不熟练，邹妤的家庭条件可是能在电脑刚流通于市场就能买好几台的那种。
“没有。”邹妤认真地看着屏幕，修长的手指稳重地按在键盘上。她从小都被管得很严，家里的电脑只能是给她写作业或者学基本的办公操作。
秦殊没多问，她戴上耳机，登录了一个射击游戏。她不喜欢玩团战那类游戏，和别人合作对她来说大多是降低效率的事。玩射击游戏，选择单人模式，着地后遇人就打。这样的体验感才是适合她的。
半个小时后，秦殊顺利吃了鸡，看了一眼旁边的屏幕。
那满屏的绿差点没闪到她的眼睛。
“……姐姐，你现在是在玩什么？”
“一种打字游戏。”
绿色的是大片的荷叶，每片上面都有好几个字母。
这是她当年计算机课上都不会玩的游戏。秦殊呲了声，伸手按在邹妤那只闲得睡着了的鼠标。
“姐姐，要不我教你玩点刺激的游戏？”
十分钟后，秦殊看着屏幕上变成盒子的人物角色，略微有点后悔自己“好为人师”的作风。
“好吓人，刚才那个人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邹妤有些惊魂未定，她是第一次玩这种射击类的游戏。从一落地就特别怕遇上人，几乎是跟着秦殊走。
秦殊看着这个而立之年的女孩，有些无奈。
“我能询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用镰刀跟人对打吗？”
“我用枪，应该瞄不准，万一打偏了怎么办？”邹妤皱眉，很认真地思考，“而镰刀只要凑进去挥就行了。”
秦殊扶额，“姐，你真是我的姐。”
玩了一上午，邹妤算是明白了基本操作，在秦殊的庇护下顺利吃到了一盘鸡。
她笑得很开心，但笑容被口罩挡住了。
“这个游戏很好玩。”
“好玩就行。”秦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姐姐还玩吗？”
“吃饭吧。”邹妤松开了鼠标，老老实实把电脑关了。弯腰幅度大了点，卫衣乱了些，后腰那露出了点。
秦殊看着顺手就给拉了下来，也是这一眼她才注意到那有点深红的印子。
“昨晚没收住。”
“？”邹妤站好理了理衣服，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秦殊也不解释，带着邹妤出了网吧。刚出门，顶着飞机头的吴攀就追了出来。
“哎，秦姐！”
秦殊看他，“有事？”
吴攀打量了下邹妤，冲秦殊点头，“秦姐，你是跟你姐妹儿一起出来玩哦。那正好，我有一哥们搞了个新年party，你要去耍不？”
秦殊看得出来吴攀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泡妞。而且还是泡她这个妞。
“我……”
邹妤踢了踢她的脚，秦殊没管，“地方在哪？”
“就是上次我们班团建那个KTV，那KTV是他开的。”
“行。”秦殊揽住邹妤反抗的肩膀，压低声音，“不是说来点刺激的吗？我感觉他们玩得应该刺激。”
“不安全。”邹妤比了比口型。
“这确实不建议别人尝试，但姐姐……你昨天准备跳江可没说不安全。”
“……”
邹妤还是被秦殊揽着去了那个新年party。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制住了。
但除了那座桥，她也不知道现在去哪。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搞的party非常得符合“刺激”这个主题。
刚进门，音响里放着的摇滚乐就把脑瓜子震得一荡。秦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音响上面跟着音乐一起蹦哒。
再往里面走就是群魔乱舞。KTV的桌子成了舞台，一个只穿着运动背心的长发女生跟着音乐一起律动。音浪来袭，她跟着wave，激起一群起哄声。
“齐姐，来battle！”长发女生朝台下的一个女生招手。
立马有人喊着嫂子来一个。
那女生也不矫情，扯开外套拉链就攀上了桌子上来了段机械舞。
“……”邹妤算是长了见识，人又多又乱，她拉住了秦殊的手。
音乐声太吵，秦殊不得不凑近听吴攀说话。陡然，音乐一转，变成更燃的一首舞曲。
人群又在起哄，那个被喊嫂子的人已经下了台。留在台上的长发女生扫了眼人群，来了段即兴的街舞，然后目光准确地咬上了……秦殊。
可以说，秦殊以前是高低要和有这种眼神的人来打一架的。但她现在也被音乐燃烧了情绪。
她回头抓住邹妤的手，凑到她耳边交待了句。然后她松手，一个助跑，腰部一用力，稳稳地落在了桌子上。
“来一局。”
她冲对面的女生扬了下下巴。
“秦姐怎么就上去了！啊！Cool！”
邹妤看着跟打了鸡血的吴攀，视线落在了台上。刚才那么大的音乐，她根本没听清楚那小孩讲了什么。
不知道年龄大了听力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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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