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弥天大局

沐枫正看着秦若,突然感到乾坤袖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这才想起来郎源还在里面,赶忙把他放了出来。

一被放出来郎源就大声地喘气,说:“太过分了,居然把我放乾坤袖里,憋死我了,我说你……”

还没等他说完,秦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他扔进了那满是血水的壶里,皱着眉看着那壶,说:“吵死了,话怎么那么多。”

郎源在那壶里跳来跳去,秦若又一道封印加上去,郎源连动都动不了了,沐枫看着秦若如此行为,也跟着笑了出来,说:“把他放出来吧,那血水里多难受。”

“难受难受吧!他就是太舒服了。”秦若给自己也弄了杯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壶。

“我,我知道孟婆汤是怎么回事,你们把我放出来,我就告诉你们。”郎源又撞了两下水壶,有些绝望地对他们说。

秦若和沐枫对视一眼,沐枫也冲他怒了努嘴,秦若叹了口气,手附上壶盖,说:“给你面子啊!”

壶盖一下子被拿开,秦若施法将郎源拿了出来,一脸嫌弃地把拿血水弄干净,然后扔在了桌子上,说:“别耍花招,快说吧。”

郎源有些有气无力,若不是现在是筷子的样子,沐枫感觉他都快哭了,郎源稍稍缓了口气,然后说:“你们记得那记起前世的那姑娘吗?当时她已经快死了,有天劫之人,一般活不过二十岁,正好凉王也想要赵妘的命,我就顺水推舟,给她续了几天命,制成了傀儡,制傀儡的时候我从她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说到这儿郎源停了片刻,然后说:“这女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记起前世的,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被不知道哪位神官抓起来进行试验,结果试验很成功,成功地重现了记忆,而且我还看到他给很多人都施展了这种秘术,但由于蒙着脸,我也看不清,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这种除了孟婆汤之外让人重新获得记忆的方法,除了神农中人,绝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解,可我到底也没看清那人的脸。”

秦若皱着眉,说:“你的意思是,这次这么多人记起前世来,并不是孟婆汤出了问题,而是有神农族人从中作梗?”

“等等!”沐枫及时打断了秦若,说:“那不没看清是谁嘛,也不能确认就是神农族人,当时神农氏很多典籍秘宝很多都被偷走了,万一要是有不法之人偷来修炼,那也不能怪我们吧!”

秦若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难怪孟婆说她仔细检查了鬼界全部的孟婆汤,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还以为是出问题的已经被用完了,只是那神官处心积虑让人记起前世,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秦若突然一下又说:“你小子,保证自己说的是实话吗?”

郎源听后很不服气地从桌子上立了起来,蹦了两下,然后说:“我师姐还在这儿呢,我骗谁我能骗她吗?你把我当什么人?”

秦若白了他一眼,说:“我把你当什么人?你觉得我应该把你当什么人?”

郎源顿时语塞,干脆又躺了下去不再说话。沐枫突然说:“我记得在凉王府谢辞传音跟我说了件奇怪的事情,他在凉州城看了一天都没找到几个记起前世记忆的人,可一进了凉王府就发现了好几个,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此集中,甚至有针对性,当时谢辞好像也在怀疑这不是孟婆汤造成的意外,而是故意的,郎源,你不是在凉王身边呆过一阵子吗?你有感觉什么奇怪的吗?”

郎源听到这话也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听府里其他人说,凉王近些年来性情大变,原本只是不理朝政,成日在京都中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现在却成了镇守边疆的大将,而且性情也暴躁许多,整天嚷嚷着不能放过回猡,你们也知道,虽说两国打得水深火热,但远在京都的王室很难对这仇恨有多刻骨铭心的,所以我觉得这很奇怪。”

“裴银不是说,京都派人来进行和谈吗?这凉王戾气十足,还怎么和谈?”秦若抿了一口水,淡淡地说。

“别提了,凉王跟皇上在大殿上就吵了起来,凉王更是放下狠话,有他在一天,绝不可能如此窝囊,不可能给回猡任何蹬鼻子上脸的机会,皇上也确实可怜,刚刚即位,根基不稳,国库里没银子,军权又散落四方,没钱没权,也只能忍气吞声。也正是因为四方驻军只有赵妘一个人支持皇上的和谈,所以凉王才动了杀心。”郎源认真地解释道。

沐枫拿起水杯来,自言自语道:“凉王性情突变,说不定是因为记起了前世,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和谈,与回猡征战到底,凉王府里有许多记起前世之人,他们想干嘛?挑起战争吗?挑起战争,挑起……挑起战争如果就是那神官的目的的话?那……”

沐枫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因为这猜测实在是太恐怖,她不敢确认,于是转头看向了秦若。

只见秦若眉头紧锁,沉默半晌后,秦若缓缓开口接道:“那就是想通过战争,增加百姓受苦的程度,在痛苦之中,人们就会更加诚心诚意地祈祷,甚至送上更昂贵的贡品,神官能从人间获得的无非就是这个,可若是这样的话,如此大的局,可就不是一个神官能办的到的了,说不定会牵扯到许多神官,甚至还有一些高阶神官。”

沐枫也愣住了,半晌没想出该说什么,秦若又看了过来,然后说:“天底下发生那么多战争,根本无法一一分辨究竟哪些被神官动了手脚,甚至也许其他地方用的是其他手段,不过,因为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枉死城,绝对有问题,若是能将这里打探清楚,说不定地上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先好好休息吧,剩下的等天亮再说,我走了。”秦若一把抓起筷子,说:“我把它带走了。”

还没等秦若握紧,郎源就左扭右扭从秦若手里钻了出来,然后一蹦一蹦地跳到沐枫怀里,说:“我不跟你走,我要跟我师姐睡。”

秦若皱着眉,一眼刀横过去,不复之前淡然的神色,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那你要不要死死看?”

沐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郎源听到这话玩命儿地往沐枫后面钻,秦若看着更是火大,三步并两步一把将它从沐枫怀里扯出来,随即转身掀开壶盖又把它扔了进去,那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沐枫趴在桌子上抬头看着秦若,脸上更是添了一点玩味的笑容,秦若反应过来后都没敢正眼看沐枫,羞得耳朵都是红的,在桌子上摸起一个杯子就要往嘴边送。

“那是我的杯子欸。”沐枫憋着笑对秦若说。

秦若的动作一顿,然后立马将杯子放了下来,沐枫眼睁睁地看到那红晕又蔓延到了脸和脖子,秦若一句话都没说抬脚走出了房门,都没顾得上管郎源。

房门一关,沐枫终于憋不出笑了出来,桌子上的水壶也摇摇晃晃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师姐,你别光顾着笑,你先放我出来啊!”郎源也笑嘻嘻地说。

沐枫把郎源拿了出来,笑着给他一边擦,一边说:“你非说这种话招惹他干嘛,你又打不过他,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郎源倒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这你不懂了吧,看他不爽我就开心,不过,师姐,讲道理,他出身太差了,配不上你。”

沐枫一把把它扔到桌子上,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还想再进去一次,没头没尾地胡说什么?”

郎源撇撇嘴,说:“哪儿胡说了,我这不是看解封的时间快到了,我离死也就不远了,你好歹是我的师姐,不得多唠叨几句嘛!”

沐枫听到这话,神色难辨,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还活着,要是能早点找到你,或许你就不会铤而走险去修炼神农禁术了,也就不会……”

“欸欸欸!”郎源就这样打断了她,然后莫名沉默了一下,郎源抽了抽鼻子,语气无所谓地说:“关你屁事儿,老子愿意,做错了什么我自己一个人承担。”

沐枫摸了摸冰冷的桌子,然后说:“冷吗?”

“不冷,婆婆妈妈的,睡你的觉吧!”郎源不耐烦地说。

沐枫笑了笑,然后躺进了被窝里,也不知道是睡得太多,还是心里有事儿,沐枫看着天花板,久久未能入眠,房间里沉默许久。

“师姐!”郎源的声音突然响起。

沐枫一怔,回道:“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郎源有点结巴地说:“我,我娘她走的时候,疼吗?”

沐枫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那段经常在噩梦中出现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葛大娘捏着两个烧饼,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支利箭穿过喉咙,脸上却是未来得及消散的笑意,沐枫的泪随着回忆缓缓滑落,声音也有些哽咽。

“放心吧,葛大娘走得很快,很安详,嘴角还带着笑。”沐枫有些哽咽,为了让郎源更好受一点,又补了一句谎言,说:“就在我怀里,一点都不疼。”

郎源没再接话了,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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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饮
连载中此南非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