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自缚14

诡计多端的解秋迟现在正带着重伤昏迷的主角东躲西藏。

谁也没有想到剧情会发生偏移——例如炮灰解秋迟没有变成蛊尸反而活了下来,例如炮灰身边的狗腿子陆秉之没有死在混战中反而摇身一变成了摩尼教的少主穆伽。

那会解秋迟已经偷偷将剩下半卷罗谟心法藏到了主角的必经之路上,随便找了个缘由辞去黑天护法的职位,盘了个客栈准备养老,然世事难料——

这些莫名其妙的偏移,导致了原本执掌中原分坛的阿尔曼成了无名无权的西域副使,剧情点中本该由阿尔曼抓走折磨最终发现迷心蛊奥秘的翟九思,反被穆伽察觉主角修习的心法有神异之处,直接丢到日月宫底下的黑狱交由穆萨手下的蛊师去研究。

一环套一环的改变,造成剧情度出现了倒退,发现大事不妙的一人一统只好想方设法补救,涉险潜入日月宫救出翟九思。

两人顺利逃出了黑狱,可大漠中遍地都是身穿白袍的西域人。于是解秋迟乔装成行脚商,买通了一支商队跟在后头躲避追捕,一路提心吊胆行至玉沙关,方才松了口气。

过了玉沙关便是西洲,虽说此地也常有摩尼教徒出没,但毕竟是中原领土,故而并不像大漠那般肆无忌惮。

入关后,解秋迟找了间客栈稍作歇息,刚饮了口茶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解秋迟心中一惊,按住腰间藏匿的软剑,向外沉声喊道,“来者何人?”

“客官,小店为您备下热水——”

“不必,我已睡下”。

话音未落,便听“咣”地一声巨响,自破损的门中探入一柄森寒如水的大漠弯刀,抬目望去,白袍碧瞳的西域副使目光阴鸷,一步步踏入屋内。

“可叫我好找——”

解秋迟环顾门外影影重重的白袍,心下暗叹,今日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不待多想,抽出腰侧藏匿的软剑,向着领头的阿尔曼攻去。

这一剑如飞电般袭来,西域副使狭目一眯,当即抽刀迎敌。

大漠刀法有劈山之力,并不宜强拆。解秋迟手腕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刀刃,雪亮的剑光如游龙般在空中带起一阵急啸。

两人都是个中高手,然交锋的瞬间,阿尔曼便心下一惊。他从前只闻这青衣罗刹剑术高超,未曾想内劲也如此浑厚,若是寻常,只怕自己撑不过数十合便有颓势,幸而——

缠斗间,青衣剑客的气息陡然一滞,那弯刀便借这一破绽横劈而来,解秋迟躲闪不及,强挨了这一下,肩上衣袍立时渗出血迹。

仓促间,刀刃寒芒再次袭来,青衣剑客只得急退几步向后仰去,细韧的腰霎时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心驰电掣之时,弯刀与银剑相抵,解秋迟小臂微颤,虎口几欲要被震出血来。只听“铛”地一声,染尘脱手,青衣剑客望着阿尔曼早有所料的神情,目光落向桌上的茶水,脊背摇晃,终于支撑不住倒下。

四周的西域刀客一拥而上,不料白袍副使却出声制止,“住手!”

身旁的白袍人道,“大人,教主有令,捉到此人立即诛杀”。

阿尔曼双目湛然,捏着解秋迟的下巴道,“本使还有事要审问他”。

——

穆伽回教时,远远望见阿尔曼的下属捉了条半死不活的人影,阿尔曼的马上还夹了个青袍人影。

穆伽便道,“这是做什么?”

阿尔曼指着那半死不活的人道,“黑狱重犯,蛊师大人要的药人”。

穆伽应了声,目光落到面朝马腹的青袍人身上,“这是?”

阿尔曼古怪地笑了笑,“反教残党”。

穆伽不甚在意道,“将人带去暗牢拷问”。

阿尔曼本想将人带回居所,谁料穆伽横插一脚,便收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应了声“是”。

本也不妨什么,但穆伽第二日又听手下来报,副使方才偷偷从牢中提了个犯人,对外谎称将这人打死了,这种非同寻常的行为引起了穆伽的注意。

两帮人撞了个正着。

阿尔曼看见穆伽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就听面前的青年开口道,“副使轿中坐了何人?这般匆匆忙忙?”

阿尔曼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城中的流莺,正要接回住处”。

穆伽略略扫了眼,忽然屏住目光,马车的车轮上沾了几滴血珠。

“慢着!”

阿尔曼一顿。

轿帘被一柄九曲弯刀挑开,穆伽原是想看看血迹的来源,万万没想到,里面竟坐了个神态迷蒙的貌美男人。

解秋迟被阿尔曼灌了药,这药也不知是否有软化神智之效,他竟提不起心念来思考眼下困境。

周身气穴也被人用银针封住,解秋迟如今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只能半靠在轿撵内,待罗谟心法自行运转再慢慢积蓄气力。听得身前动静,男人呆愣了一秒,才抬头望向来人。

穆伽的目光落到雪白的腮上,又看向男人的眼,最后灼灼地望着那张除去易容痕迹后柔美的眉目,似是在确认些什么,最后才自言自语般,“原来他是这样的”。

说罢,捉起男人细白的手腕将人横抱起来,对上那双迟钝的眼中浮现出的恼怒似笑非笑道,“既然是流莺,本少主便行行好,将你带回去安置”。

阿尔曼闻言眉心一跳,还要开口,便听穆伽在耳边缓缓警告了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手,心中暗恨,便宜你小子了。

再说这一厢,穆伽认出了解秋迟是那日易容后的迟三,虽说穆萨下了令要将人就地格杀,但挡不住穆伽的肆意妄为。

他将解秋迟带回住处,一是存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二则是当初听到这个名字便有种熟悉感,如今以真面目相见,心中更有种特别的酸涩,同时胸腔中一下又一下地鼓荡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穆伽想,他一定见过这个人。

穆伽知道自己忘了一些事情,脑中总有些模糊的画面,梦中也时常紧紧地跟在一个人后面,可他总也记不住梦中人的容貌。

如今解秋迟的模样,却慢慢和梦中的轮廓重合,以至于穆伽将人放在榻上,望着那双眼,忍不住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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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黑化的边缘反复横跳(快穿)
连载中鹿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