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尽愁吓得忙想起身，岳凌楼却紧紧黏在他身上，不让他动。
“你不是累了么？那我让你休息一下吧，大叔……”
被“大叔”两个字狠狠扎心的西尽愁苦笑道：“倒也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那你到底多大啊，西三岁？”岳凌楼咬着他的耳朵问。
“我算一下，”西尽愁马上煞有介事地掐指计算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一如一，一二如二，**不离十，九九重阳日……”
刚算到这里就被岳凌楼一巴掌打断了：“你认真点，不想说就算了……”
西尽愁一手揽住他的肩膀，搂进怀中，一手保持着掐指计算的姿势，拿到他眼前，说：“经我这么掐指一算吧，反正我俩年纪挺登对就是了……”
岳凌楼把挡住视线的那只手拉开，凝视西尽愁目光问：“那你是哪的人？”
“你干什么？”西尽愁有点意外他问这么多。
岳凌楼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说：“你不是想要名分么？我上门提亲啊。”
这下西尽愁心里高兴坏了，忍着笑意，凑过去抵住他的额头，说：“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茕茕孓立，形影相吊，婚姻之事我自己说了算……你想什么时候娶？”
两人前额相触，鼻尖紧贴。
“那你想什么时候嫁？再不嫁，我们孩子都一堆了……”
西尽愁被他这句话逗笑，说：“那也是你生。”
岳凌楼突然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说：“一起生。”
西尽愁连忙抓住他的手，紧张到结巴：“等等等，等一下，你冷静点。”
“你不是不行了么？躺下来好好享受吧……”
“我突然觉得我又可以了……”在接受检查后，才扬眉问道，“对不对？”
“好吧……”岳凌楼这才放过他，重新躺回棉褥上，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所以你到底是哪的人？”
“洛阳吧……”西尽愁语气不太确定，边说边压上去。
岳凌楼眼带疑色，凝视着他：“听你说话，我还以为是关中那一带的呢……”
“没骗你，”西尽愁勤勤恳恳地开始边干活边说，“我虽然无父无母，但有个师父在洛阳，不过前几年也死了……”
岳凌楼被他弄得微微扬起下巴问：“你是天煞孤星么？我娶了你，你克死我怎么办？”
“你怕了？”西尽愁笑着喘息起来。
岳凌楼用半眯起的眼角望向他说：“我不在乎你以前是什么人，反正现在是我的人。”
西尽愁喜欢这样被他占有，不宠溺道：“都给你都给你。”
岳凌楼配合着他的气息，回应着：“我全要我全要。”
接下来两人都无法继续说话了。
身旁篝火熄灭，只剩下最后几点火星将息未息。
黑暗中，两人又再度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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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声将岳凌楼从睡梦中唤醒，身子还有些乏，不太想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西尽愁居然背朝自己，顿时有点不爽，于是从他身上翻到正面，用头拱开他的胳膊，舒舒服服钻进他温暖的怀抱中。正想这样在臂弯里继续再睡一会儿，西尽愁却醒了。
“怎么了？”西尽愁揉着他热乎乎的颈窝问。
“有点冷……”岳凌楼把头埋低，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
“这林子里露水太重，被子都潮了……”西尽愁的手向下滑到他背上，然后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说，“快起来吧。”
“你先起……”岳凌楼赖着不动，明显是不想起床拖延时间。
不过西尽愁自有办法应付，“那我抱你起。”
说着一手伸进他的腿弯，一手搂着他的背，腰部发力坐起来，把他横放在自己怀中。
“呜……”岳凌楼呜咽着，双臂挂在他脖子上，脸还是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来。
“谁让你晚上不好好睡觉？”西尽愁轻轻拨他下巴，戏弄道。
“你不也没好好睡么？怎么不困啊？”岳凌楼不服，虚睁着眼看他。
“一想到正经事，就不敢困了……”
“大清早的，有什么正经事可想……”岳凌楼懒洋洋说着，不安分地在西尽愁身上乱摸起来，诱惑道，“不正经的事倒是很多，再陪我一会儿吧……”
“你嘴里的一会儿不可信，我还要去守着船呢。”
西尽愁捧着他的脸，在不满扁起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就开始穿衣服了。岳凌楼搂着他，把脸颊贴在他胸口，反正就是不让他好好穿衣服。指尖从他下巴擦过，忽然摸到什么，睁开眼睛仔细看去。
“你胡子都长出来了……”岳凌楼说着又摸了摸那些冒尖的硬茬。
“这么多天，也该长了。”西尽愁自己也摸了摸，不觉得有何奇怪，忽然向岳凌楼望去，这才怪道，“你怎么没有，是不是男的？”
边说边上手摸了摸，那白皙的下巴依旧光滑细嫩，不见有异样。
“蠢不蠢，”岳凌楼生气地拍开他的手，说，“我的身体你见过多少次了，怎么不是男的？其实我也有……”
“我不接受。”不等他说完，西尽愁就抱头低嚎，拒绝听取真相。
岳凌楼低声笑了，温柔地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垂手抚摸那些刚冒出头的小胡茬，说：“我帮你刮啊。”边说就边摸出刀。
“你生刮啊？”西尽愁抬起脖子，仰望着他，感到那冰冷的刀锋贴面掠过，不禁有点怕。
“那我沾点水。”岳凌楼说着打开水袋，泼了些水在刀上。
“你当是刮芋头么？”西尽愁的下巴被刮得“嚓嚓”作响。
“别说废话，小心割破你喉咙。”岳凌楼说话时正好刮到脖子处。
西尽愁顿时吓得闭紧嘴巴，咽了口口水，不敢吱声了。
刀锋顺着绷直的下颚皮肤，沿着弧度，一点点地轻缓划过。西尽愁一开始闭着眼睛，慢慢感到还挺舒服的，就稍微睁开些，看见岳凌楼正一脸认真地俯看自己，凑得好近，眼瞳晶莹，连每根睫毛都能数清楚。
“看什么？”岳凌楼被他直勾勾瞅着，有点不能专心了。
“你好漂亮……”西尽愁由衷地有感而发，直抒胸臆。
“你才知道啊。”他艳压群芳的美貌早已举世闻名，不足为奇。
“每天换着花样地漂亮，一天比一天漂亮，天天睁眼都有惊喜。”
“嘴这么甜，没安好心。”岳凌楼轻声笑了，看着有些甜蜜。
“就算没安好心也干不出什么坏事，我哪有你坏？”
岳凌楼收起刀，低头吻他，吻得缠绵而投入。在呼吸的间歇里，含吐着氤氲模糊的热气，只隔着水丝若即若离兀自牵连的细小罅隙，柔声问道：“坏你还喜欢？”连喉咙发声时微弱酥麻的摩擦都能传递过去。
“男人不坏……男人不爱。”西尽愁磕巴了一下，才没说成女人。
“那你不坏，我爱你什么？”
“爱我年纪大，爱我不洗澡……”
本来是故意逗他，可最后却是岳凌楼反倒被他逗笑，手中的刀差点滑落。“爱你整天换着花样找死，一天一个死法，真嫌自己命长？”
西尽愁枕在他温热柔软的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略作思索后，决定认真回答一下，便笑说：“爱我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爱我们生来就该在一起。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缘分来了，天意到了……”
“怎么不是特别的理由？”岳凌楼倒是比他通透多了，说，“天意和缘分，本来就该是相爱最大的理由，其它道理才是多余的……”
这时正好把最后一刀刮完，摸一摸，好光滑，又忍不住亲上去，温柔地一点点含咬着。用敏感柔软的舌尖轻舔，也感觉不到一点小刺了。
西尽愁被他舔得半眯着眼，很舒服地享受着，嘴里却发出意气高昂的称赞：“楼儿说得对，楼儿心如明镜，楼儿聪慧过人……”
“闭嘴。”他这突如其来的快准狠三连击，岳凌楼着实招架不住。
“闭不上。”西尽愁知道岳凌楼有办法治自己，才故意这样贫。
他话音刚落，就如愿以偿地终于闭上了。
岳凌楼用的果然是他正渴切想要的、翘首以盼的那个治他的法子。
我好爱你啊，西尽愁……
中的邪，着的魔，为什么这样经久不绝，退散不去……
就在这天，几个时辰后，两人在河滩守候时，终于等到穿破迷雾驶来的船影。他们将离开这座孤岛，把这个见证过他们曾经能有多相爱的地方，留诸身后，存于记忆，重新回到那个危险诡谲的，多事江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