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争论

项堰大大咧咧地品了一口酒,砸吧了两声才卖着关子继续道:“好像是他们都在朝堂上参了同一人,你可知道是谁?”

蔺从菡摇头,闷头将一碗难闻的药都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又倒了杯水去去嘴里的苦意,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她那散着醇香的酒里,苦闷地摇摇头。

“是你。”

这句话令她马上集中了注意力,蓦地想到了刚刚与闵瑎的对话,他好似是说过他打了几个他看不顺眼之人,伤着了筋骨。

蔺从菡仍旧装作不知,问道:“那些言官都说我什么了?”

“说你通敌卖国,还说你红颜祸水。”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红颜祸水这个词,用在她这一介武夫身上,难道不是十分不合适吗?他们莫不是都疯了不成?

如此可断定,他们分明是胡言乱语。

“如此言论自是不值得相信,可说得多了,假的也能变成真的,正所谓谣言害人,便是如此。就连当今圣上都未反驳他们所言,但凡有威胁到他们的稳固江山,皇家都会变得薄情寡义,甚至翻脸不认人。何况他们也算是有理有据,你消失的这三年做了什么,根本不得而知。”

蔺从菡不屑一顾地笑了笑,眼底满是嘲讽,甚至有些心寒,却只能道:“我行得正坐得直,自是不惧这些流言。”

“但好笑的是,你从前为了抓奸细对自己使招数竟还灵验了。”

项堰说着也将从前所发生的事情都简单说与她听,听得她一头雾水。

但唯一令她担心的是,若真是闵瑎做的,日后还不知他还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经历许多,我以为这闵将军已沉稳不少,可没想到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般肆意妄为。”

蔺从菡:“你不肯说你同你那个小跟班怎么了,倒闲来无事天天编排我,何况此事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他做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显而易见。”项堰其实不喜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可除了这些趣事,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事能惹她分心,暂且从那些伤心事中走出来。

又过了一段时日,这些被打的言官已然重新回来上朝,刚一开口就是参闵瑎,且他们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全都站了出来控告他的罪行。

皇上被吵得头疼,只好唤他出来说两句。

闵瑎不疾不徐走了出来,在他们每个人面前都停留了一下,掷地有声问道:“你们都说是本官?可有亲眼见过本官?又有何证据证明与本官有关?”

他的手停在了御史大人的肩膀上,轻轻敲了敲。

何勤被他激怒,愤然开口道:“那日他还来臣府邸羞辱臣!将臣的门都踢坏了。”

闵瑎眼里瞬间闪过一道杀意,随之道:“你们一个个不先反思你们为官是否正直清廉,是否惹民生怨,就急着将脏水泼到了本官身上,这是何道理?”他猛地转身指向何勤,砰地一声就双膝及地,跪倒在大殿之上。

“上次皇上不是叮嘱臣莫要如此孤傲,还是要多和其他朝臣们走动,臣听进去了,只是当日喝了点小酒,一时出腿重了些,何况臣去那还给他带了壶好酒,还帮他治好了这说话不利索之症。”

“此话当真?”皇上耐着性子盯着何勤,这帝王之威吓得他腿一软就也跪了下去,嗫嚅了半晌才只说了一个是字。

“可此事分明就是闵将军所为,他为了护着那妖女,故而对我们出手,臣实在是……委屈啊。”

啪地一声,闵瑎将笏板重重一摔,落在了何大人的膝盖边。

他默默起身,脸上的森冷转瞬即逝,随之将笏板捡了起来,忽地高声道:“身为言官,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一为国浴血奋战,在刀剑无眼的沙场上奋力厮杀的忠君爱国之辈污蔑成奸敌。当初她受封时你们处处反对,以为一女子不配与你们这些男子相提并论,更不可同席而立,你们弹劾的是朝臣,怎么,如今污蔑她时就想到了她也是朝臣?”

“你们一个个在这唇枪舌剑,谈得不亦乐乎,可你们忘了,你们还能站在此地高谈阔论那是靠一个女子在外几度差点丧命敌手换来的!”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大殿内鸦雀无声,甚至都不敢动弹。

“男女向来不可以强弱论,只是长久以来所形成的无形枷锁将她们困在了深宫宅院,女子亦不只能选择相夫教子,亦可征战沙场,朝廷论礼,打破世俗偏见,亦可胜过男子千万分……亦可比有些草囊饭袋好上不知多少。”

“混账!”皇上气得站了起来,双手重重撑在龙案上,满眼猩红地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东西,“给我……给我拖下去……先打个二十大板,往死里打,打完给我丢回国公府,让他好好管教,不管教好不许出来!”

“退朝!”皇上又怒喝一声就被公公们扶着离开了龙椅。

众人也是震怒,但皇上走后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直到出宫门时见到闵成煊被打得遍体鳞伤才觉心里好受些,远远地瞟一眼就开始低声细语起来。

闵成煊被打时一直紧咬牙关,愣是半点声音都未发出,见他们看过来时还冲他们笑,甚至艰难地抬起手对他们招呼着。

如此一来他们脸上又挂不住,冷哼一声就拂袖快走。

虽是禁足在家,倒也乐得清闲,还不必见他们那副嘴脸,也不必每天被皇上催着离开凌城回到边境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苦了石深,每日要做的事都比从前多了不少,日日给他上药,还需去外面馆子买饭食给他,还需去女子那儿打听打听如今的姑娘家最喜欢哪些时兴玩意儿,哪些胭脂水粉卖得最好,还得巴巴地送去蔺家,一不小心就会遭蔺家嫌弃。

闵成煊自然也是不愿让他一个人去的,无奈满身是伤,下地不得,当初从宫里回来都是被抬回来的,若是能动,他也是要暗地里违抗皇命偷跑出去。

如今向堰袁景等人是来亲自看了笑话,可那他心中所想之人却无半点音讯,果真是石头心肠。

他既想让她知道,又不愿让她知晓。

如此左右为难,也就因她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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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夫君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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