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如公主在他身后追赶着,一边好言好语劝解,“你这孩子生什么气,输给妹妹不打紧的,日后若你将她娶回来,那输给媳妇更不打紧。”
闵瑎走得愈来愈快,脑子里只有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只觉得脸都要丢尽了,可这亲娘还有这般好心思,顿时火气更足,将她远远甩在身后,“我死也不会娶她做老婆!”
蓬如公主与闵和春相视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夫妇二人将这孩子晾了几日后他倒是主动出现了,不过还是沉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命令”道:“给我请个教习师傅,若是不找也无妨,我要自己练,娘你就别教我了,你都打不过闵伯父。”
“你!”蓬如本来还听得高兴,心想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可这补的最后一句差点令她想扇他,可她还是强颜欢笑,道:“若我能比他厉害,那本公主的声名定比他还响亮,这万民爱戴的战神就是我了,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谁管得了你!”
可是没过几天,这刀子嘴的娘亲就将禁军头领给他领来了。
一瓣梨白落在了他手背上,他蓦地惊醒,与她相视一笑,默默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笑道:“你这丫头,小时候还知道叫我成煊哥哥,如今可是还骑在我头上了。”
她偏头看去,“小时候你不也被我骑在头上吗?”
他闻言一喜,又蹲了下来,凑近道:“你想起什么了?”
她摇头,“小时候的事情似乎还依稀记得一点儿,只是后来就记不大清了。”
闵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道还好她未能想起来他欺负她的事。
“可我不是记得你很是厌恶我?好几次见了我都跟见了仇家一般,眼圈都是红的,看来是被我欺负得很不服气。”
他的心停跳了一瞬,眼眶一红,似有万般愁肠,却还是不正经道:“是啊,我娘说了,输给媳妇没什么丢脸的,只是我当初不懂。”
“你胡说什么呢!”她面色微红,怒意未消。
闵瑎重新坐了下来,靠在她一边,顾自低声道:“不过这也无妨,现在也不晚。”
她余光扫了一眼他搭在一边的手臂,心里暗笑,一把将椅子拉走,想看他笑话。
他也确实是没应付过来,身子向后一仰,忙又弹了回来,可他还未站定就见她随着她的椅子摊倒下去,伸手一拉,将她从椅子里拉了出来,可他脚步未稳,脚跟一滑,连带着她向后倒去。
他的身子就这么重重地被当成肉垫垫在了她身下。
他第一时间不是觉得自己疼,而是睁眼看她有无事,见她惊魂未定又道:“若我在你身边,定不让你受伤。何况你现在打不过我。”
她伸出被他抓着的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忙翻身而起,可她的手还被他拽着,她这一起又被他拉了回去。
双唇似乎碰到了一处柔软,还有些香甜。
她惊愕地睁大双眼,此时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一时惊愕不已,诧异万分。
他也一同瞪大了眼睛,随之眼角一弯,手腕松了力。
她此时才觉察被挣开,忙一跃而起,涨得满脸通红,后知后觉才伸出摸了摸唇角,将那不明物拿了下来,此时她才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花瓣。
闵瑎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脚跟一弹拔地而起,捂着自己嘴角道:“你占我便宜!”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毁了名声,我这就向你爹提亲去,聘礼都准备好了,等我回去命人送来就是。”
她忙张开手臂堵住了他的去路,恨得牙痒痒,“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是趁火打劫,我方才可没亲到你,只亲到了这一片花瓣,别想糊弄我,再说了,亲了又怎么了,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他款款情深,眸子泛着柔光。
“滚!”她将花瓣朝他身上一砸就转身走进了房间,嘴里还念念有词,“无赖,流氓。”
他手忙脚乱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脸色就冷了下来,眼角泛着泪光。
他在他感到最幸福之时想到了裴扬,若不是裴扬在生死关头为她调制了解药,只怕他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对他生气,与他斗嘴了。
蔺从菡一把将门摔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此时沛秋不知从哪个墙角冒出来,脸色很是红润,支吾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欲盖弥彰的味道太浓,蔺从菡只好装作毫不在乎地解释,“那只是不小心,你若是敢多想,或是传扬出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不敢。”她忙摆手辩解,“我什么都没看见。若抛却以前所发生的,我定觉得闵公子极好,你昏迷的这段日子,他为你鞍前马后……”
沛秋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你说什么?以前怎么了?”
沛秋心一惊,忙又开始解释,毕竟当初她答应过闵将军,定不能告知小姐他们之前恩怨,只好胡乱解释道:“没什么,之前闵将军不是总不待见你吗?”
她点了点头,并未多想,“这倒是。”
沛秋偷偷吐了口气便找借口退下了。
待沛秋离开,她才觉得这一切似乎不大对劲,若只是闵瑎不待见她,那也不至于令她产生这么大恶意,想来从前欺负了她不少。
可她并未多想,便躺了下来歇息,怎知刚一躺下就听窗外有人吹着口哨,她本能地警觉起来,蹑手蹑脚起身,走到窗边去看。
可她刚停下就见窗子一翻,从霄嬉皮笑脸地站在了她面前,见她花容失色忙低头认错,手指还捏着她的袖子撒娇。
她心头一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向后退了一步,开始打量起来他,心道这孩子没事吧。
从霄说着又对她咧嘴一笑,见她展露笑容才道:“西门新开了一家酒馆,我带阿姐去吃肘子可好?”
她愕然,不由自主点头,还笑开了花。
从霄的身影又一窜而过,消失在了她面前,一会儿沛秋就进来了,“少爷命我给小姐梳妆,他已在门外等候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松散的袍子,耐心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