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对她从来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在她刚刚适应了西西里的生活后,她就怀孕了,怀孕反应将她折磨得心力憔悴,唯一的慰藉是腓特烈的陪伴,他会安慰她,给她按摩酸痛的身体,带她去海边的花园晒太阳,在海因里希出生后,家庭的幸福终于让她渐渐淡忘了怀孕时的痛苦,她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她不会再想起从前的噩梦。
然而巴勒莫的阳光稍纵即逝,英格兰一年四季都笼罩在阴雨之中,白崖的风更是疾厉,她站在窗边,看着飞鸟从天际俯冲至崖底,如果她也能像飞鸟一样离开这里......
“你在干什么!”菲利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这才发现她的半个身体已经来到了栏杆之外,望着菲利普盛怒的双眼,她忽然察觉出一丝奇异的、报复式的平静,“我想离开。”她说,她看到菲利普的目光正注视着她的腹部,知道他已经从仆人的通风报信中知道这个消息,并且明白了她为什么想要自杀的原因,“我不想留在你的囚笼里,不想生下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我掐死。”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菲利普铁青着脸,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身体,这种浓重的压迫和窒息感本应令她不适,可她奇异地并无多余感情,也许她早已默认在菲利普面前她就是会遭遇这样的对待,“这是你的人生,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注定会成为我的妻子,生下我的孩子,我们会有一群比你的小杂毛鹰更漂亮的孩子。”
他将她强硬地拽回房间,扯过窗帘绳绑住她的双手,同时吩咐仆人将门窗都钉好。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到她一动不动地伏在床边,金发如月光流淌,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但这一次,她的腹中终于有了他的孩子。
虽然他和玛蒂尔达的婚姻早已有了教廷和王冠的双重认可,但终究还是来自孩子的血脉连接更能彰显他们之间的不可分割,当然,他也不忘将这个消息告诉腓特烈并期待他的反应,三个月后,他收到了回信,比他曾经的预想更加令他满意的回信。
“我真是受够了你为西西里人痛苦。”这一天,在菲利普来到她的房间时,他带着一封信,玛蒂尔达的耳朵动了动,她意识到菲利普并没有在她面前使用他对腓特烈的蔑称,“亲爱的莉奥妮丝,你有没有想过,他愿意冒着得罪我们家族的风险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对他有足够的价值,但你不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带来领地和皇冠的女人,和你离婚后,他能再寻找一位和你一样美丽且权势煊赫的妻子,玛利亚·阿森,希腊和保加利亚的女王,你听说过她吧?她马上就要和你的皇帝结婚了。”
“他邀请我们参加他的婚礼,以确保他的新婚姻毫无争议。”他盯着她,将请柬递给满脸震惊的玛蒂尔达,“莉奥妮丝,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