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欲意识空间内的莫灯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了,无论是幻想还是现实——这并不违法,不是因为什么条律的疏忽,而是因为莫欲有修改他人记忆的伪神权,他完全可以通过修改记忆而掩盖这一切,他也乐于这么做。
莫欲把玫瑰般的头颅用丝带精致地包好,顺便将巷子里的痕迹清理干净。“真不巧……看来有人看到了。”莫欲听到了人杂乱的呼吸声,他回眸看向巷口,一个浑身打哆嗦的男人正站在那,“我很擅长给人拉郎配对的……”莫欲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男人的身后,他用包装用的粉红色丝带将男人硬生生勒死,过程很痛苦,男人一直在因为窒息的感觉而发出呜咽声,手还在不断抓挠着丝带。把男人勒死之后,莫欲同样把他的头颅从纤细柔弱的脖颈上取下,像对待珍惜的礼品一样将它和女人的头包装好。
现场的痕迹只因为莫欲的一个响指就全部消失不见,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因为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已经全部被抹除。
莫欲通过易容术伪装成了送货的工作人员,他直线来到了浮生阁门口。“是叶辰先生吗?这里有你的包裹。”叶辰打开门,把那个精致的盒子接过来,他不知道是谁给他送的“礼物” 但他还是签收了过来。
好奇的叶辰拆开了包裹,他看到里面精致的包装,不禁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叶辰带着疑惑一层一层拆开包装,像剥开人的心一样——那两颗令人恐惧的东西显露出来,叶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什,什么……?”叶辰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中间被掏空了,不知道怎么掏空的,血已经都干掉了,塞在里面的是一堆玫瑰花瓣,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用血写着四个字:
玫瑰容器。
看到玫瑰这个字眼和这么多花瓣,叶辰就能猜到是谁干的了。
——莫欲,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方才的道歉还是什么都是假的,叶辰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相信他。
“不行,我得去找他……”叶辰也不管那两个玫瑰容器如何,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叶辰顺着荆棘找着,他又跑到了那片空地。“自己找上门了啊?”莫欲跨坐在树上,一条腿垂下,另一条腿搭在树上,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慵懒至极,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带血的匕首,“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没等叶辰回答什么,莫欲的匕首就朝着他飞过去,划伤了他的脸颊。叶辰也没有愣神,立马用冰盾挡住,随后立马召唤出来冰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辰用冰剑抵挡着莫欲如潮水般的攻势,他没能得到任何回复,他只能看到飞溅的血液……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消耗完叶辰体力的莫欲突然开始狂笑,他任由叶辰的冰剑刺穿自己的心脏,“结束了!!”随着莫欲的声音,叶辰身上的伤口开始统一产生剧烈的疼痛,他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就发现莫欲心脏的伤口愈合,而自己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疼痛让叶辰连连后退,撞到了树上,树叶落下,叶片像刀子一样划着他的身体,虽然没有伤痕,但能让他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这具身体远比我的要坚固啊,那不如……”莫欲想要夺走叶辰的身体,让他离封神之路再近一步,莫灯当然不会同意,他只好用意念阻止莫欲的行动,“嗯?我明白了,我的莫灯大人~”莫灯占据啦身体的主导权,他走到了叶辰的身前,看着他发出断断续续呻吟,身体不停颤抖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啧。”
无声的,静默的。叶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他还待在那棵树下,但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这是……梦吗?”叶辰甩了甩头,把头上的树叶甩掉,他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看到了那边昏迷不醒的莫灯,他知道了,这一切并不是梦。
叶辰刚想走过去,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什么东西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莫灯的记忆……浮生阁储存记忆的背后就是莫灯在操控着,他当初被植入了记忆之神瑞曼波的部分神权,这位神明在上纪元消失的时候,浮生阁曾停业了好长一段时间。
记忆令人难以接受,叶辰抱着头,他能感觉到那颗碎星聚成的灵魂被撕裂而又重组的感觉,随后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转变为了玫瑰的柔软花瓣将灵魂粘合的感觉。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叶辰又觉得有一只手把自己拉入了深不见底的空洞里,细微的风声中夹杂着无数人的叫喊声,那是和莫灯一个实验室的人——他们几乎都是十四岁的孩童,一共有九十九人,但最后只有莫灯这个四十一号存活到了现在。叶辰经过坠落后,感觉到他自己跌落到了一片冰冷的深海中,那海水的温度刺骨,能把人活生生冻死一样,但叶辰却感觉到了光热,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影——是弥夜,但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叶辰伸出手拼命往上游,但在他接触到弥夜身影的那一刻,他破碎了,叶辰在深海中沉溺……
真是奇妙啊,这种感觉叶辰还从未感受过,就像是把莫灯的经历具象化后再展现出来,本来是很痛苦的,但叶辰为什么会感觉到有些上瘾呢?是某种共鸣吗?
再一次的无声与静默,叶辰从床上醒来,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布满纹路,像他看到的莫灯的手臂一样。“……?!”叶辰想叫出来,但他的嘴却被玫瑰塞满,说不出一句话……
——又一次,实际上叶辰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醒来了,这次是在尧光的房间里,他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异样之后,他才安心下来。
“原来都是梦啊……”叶辰叹了口气,他向窗外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玫瑰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