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祯楠昨夜来剧组,其实,是齐安南派他来当剧组监制,要在剧组长住一段时间。
顺便,借此事躲白孟妍,等待事情平息。
此刻,陈祯楠带墨镜大佬般地躺在椅子上,悠闲舒服地吹着空调,看着几人演戏。
戏里……
乔生闻言低头,发现怀里是一张陌生脸孔,吓得连忙撒手。
那具尸体“咚”地闷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虚弱的气音,额头被磕破皮出了血。
张老夫人瞧见,自家儿子落水昏迷被这般作弄,气的破口大骂:“你谁啊!敢摔我儿子!”
乔生赶紧鞠躬道歉,羞愧地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往穿着富贵的妇女手上一塞,告罪说道:“对不起,认错人了,这是赔偿你的银子。”
围观村民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人是谁?”、“他怎么这样啊……”
乔生被指责脸上通红,羞愧难当,不知所措,啊农正要带着他,偷溜出人群。
张老夫人撞见两人想逃,她拍着大腿,当着众人哭诉卖惨:“叶骞农你刚害死我儿子,又勾搭聘夫跑路,我苦命的儿子哟!”
村民们瞬间摆开阵仗,举起棍棒,围成一圈挡住他们,当面对二人指指点点起来,声音翁翁的扑来,像是几千只扰人苍蝇。
“叶骞农休想耍赖,没我儿子救你,躺阴曹地府的人是你。今天你们想逃没门,我儿子要是不醒来,你们就陪葬,来人抓住他们。”张夫人怨毒的话音刚落,角落里窜出几个大汉,捉拿住他们俩手脚。
“谁要他救,我宁愿躺在湖底喂鱼。我落水是因你儿子纠缠不清,我现在救醒了他,两不相欠。”
啊农生气地说道,说话间,两人被困绑抓到了张家,张夫人把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面。
啊农手毒,乔生左脸已经肿的半边山高。
叶骞农从怀中,掏出药膏轻轻抹到乔生脸上,轻轻摩挲药膏,别扭臭骂道:“你活该,我们才相遇没几天,你为我这般肝肠寸断合适?”
乔生可怜兮兮地点头,抓着啊农的手温柔地贴在脸上,含情脉脉地说道:“适合!你不仅是我破案的关键线索,还是我心悦的……”
啊农像是被开水烫了猛地抽出手,摇摇头说:“乔少爷,我不该被你这样对待,你已经给钱资助我离开,你不该跟我这样的人,继续牵扯。”
乔生上前拉住啊农的手说:“别这样说——”
张老夫人嚣张地带着奴仆开了门,斜睨着两人紧牵的手,没好气地自嘲道:“我的儿子算是白生养了,竟看上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叶骞农我儿子醒了,还不滚去见他。”
啊农心情复杂,他本该怨恨张齐悦的所作所为,可是,现在跳水不惜性命救他的人,也是他。
这是是非非像一瓶倾倒的酱油瓶让啊农心里五味杂陈。
叶骞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面对现实,回过身子说:“这事情是该结束了。”
乔生点点头,心知无法阻止,心中失落,拍拍他的肩膀,悄悄暗示说道:“小心!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啊农立刻心领神会乔生的话,凶手恐怕跟张家有密切关系。否则,张少爷不会这么快追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齐悦清醒之后,少见的平静,刚灌完药还虚弱着,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询问他与乔生的关系。
“我们刚刚认识,没有任何关系。”啊农隐瞒了乔生的警督身份。
这句话似乎安抚了张齐悦,他的苍白的英俊的面孔舒展开来,眼里的那抹偏执化成绵绵爱意,有如丝线缠绕着眼前的爱人。
“我爹前段时间死了,现在张家的新家主是我。张家掌管这附近江河流域,不管是乔先生,还是哪个先生送你船票都用不了,没有我的放行命令,榆木湾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船送你走。
经过这次落水,我想通了,之前是我把你抓的太紧,我是时候该放手。你今天要是把衣服脱了,取悦好我,我就派人明天送你离开。”
张齐悦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死爹的伤心,用强权明晃晃地说道。
啊农犹豫着,最终脱了鞋。
窗,没有关。
啊农想下去关窗,张齐悦阻止说:“不用关,如今张家没有人敢管我,我要光明正大的欣赏园中风景。”
乔生在小黑屋,左等右等,不见啊农回来,有小厮过来唤他,把他引到一处窗前停下了,乔生被引到窗前,看见里面风光浑身的血液立刻凉了,没想到,啊农迟迟没有出来,竟然跟主动跟张齐悦在行房。
啊农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一回头看见窗外的人,脸瞬间失了血色,羞愤地对张齐悦吼道:“你是故意耍我!”
张齐悦安抚摸着啊农的背,用被子包裹住他,说道:“不管那些啊猫啊狗,我说话算话,你今天做的活,我很满意,明天我就让人送你走。”
张齐悦神情阴鹜地,对窗外的乔生说道:“乔少爷,怎么还有窥人墙角爱好呢。”
那位与啊农息息相关的张齐悦少爷,没想到长得一表人才,堂堂正正的英俊模样。
“这不是你的计谋吗?”乔生不甘示弱的回视,他知道张齐悦刚刚故意派小厮,把他带来看春宫戏,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情敌。
一时气场冲突,氛围紧张焦灼起来。
张齐悦轻笑着警告,说道:“乔少爷,这只是让你清楚啊农属于谁。请你离啊农远一点,否则沾染上诅咒死的很惨。”
乔生不甘示弱,嘲笑说道:“我相信科学,会亲手打破诅咒,抓到幕后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张家和乔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位乔少爷年纪轻轻就留学了,并不信奉鬼神。
张齐悦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喽!”
电影里,现在感情线已经十分明晰,乔生喜欢啊农,此刻他心里复杂,害怕两个人欢欢喜喜和好过日子,那他咋办?
爱是伟大的同样也是渺小的,他能忍心啊农离开,却不忍受啊农和张齐悦在一起。
今天几人演绎地很不错,程平惊喜地喊了一声:“过,先保一条,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拍一遍。”
林泉白从尹维怀里起来,穿好衣服,想到还要跟陈柯冬那个臭小子演亲密戏,打心里郁闷,垮下俊脸说道:“这个角色演起来一点都不痛快。”
尹维笑道:“这个角色,除了你谁还能演出味道来?”
“林泉白,你词都背全了吗?”陈祯楠躺在监工椅子上,颔首让助理送水给陈柯冬,瞥见那两人谈笑风生,心头升起一股郁噪,不爽极了,冷声说道。
“背全了。”林泉白觉得陈祯楠管的事情,比他妈妈管的还宽,还很爱颐指气使,要不是首脑的孙子,估计没有女人会看上他吧。
“你背给我听听。”陈祯楠把他喊过来说道。
林泉白下来一字不落地背了,陈祯楠看着剧本挑不出错,说道:“你背熟了就去辅导柯冬,跟他对戏,不要拍完戏只顾自己跟别人讲话。”
林泉白:“……”
齐安南是打电话叫他,一起辅导陈柯冬演戏,可是,好大儿天天骑在他头上,指使这命令那,令人好不爽啊。
今天要拍两场戏,第二场是在小河边,剧组经过蚂蚁搬家式的转场之后,下一幕戏正式开拍。
午后,榆木湾的河岸边,小河在涓涓的奔流。
啊农遥望远方,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坚决地说道:“这次我要离开,谁也无法阻拦我。”
“他同意你离开?”乔生知道啊农这次真的要离开,脸上没有表露伤心,语调起伏平淡问道。看似表面平静无波的湖面,其实,底下悲伤早已波涛汹涌,悲伤的无以复加。
啊农转过头来,眼神带着希冀,对乔生说:“他答应过我,这次放我离开。”
病榻上的春宫戏,取悦好了张齐悦,事后竟遵守承诺,愿意放他出去外面。
乔生说道:“昨天半夜,又有人在你门前杀猫警示,我怕你这次渡江会有危险。”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叶某人从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啊农心中升起豪气说道。
乔生停下脚步,目视啊农的脸,亦如初见那样俊朗,虽然经历大风大浪,可什么也没影响他似的。
乔生在离开的时候,张齐悦在背后说的那句话,再次响起在耳边道:“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乔生发呆,啊农又喊了他一声,说了一遍同样的话:“你会来送我吗?”
“会的。” 乔生觉得此刻自己被撕裂成两个乔生, 外面的乔生在说着心不由己的话,里面的乔生在极度癫狂嘶吼,想挣脱“理性牢笼”的束缚。
两个人走在湍急的河流边,啊农回头微微一笑:“你永远是最懂我的人。”虽然,两个人认识才不久,啊农却觉得两人之间很懂对方,很多观点相似。
啊农接着说村里前段时间的八卦消息:“前段时间河里发洪水,河岸上游有一个年纪十六岁的年轻寡妇,私通外面的男子珠胎暗结,被村民发现被浸猪笼了,那个姑娘的情郎跳下去就她,两人都不知所踪,捞不到尸骨了。”
啊农看着急流河水说:“如果你是那个情郎会跳下去救她吗?”
乔生直视啊农认真地说道:“会。”停顿了一秒补充道:“如果她死了我会陪她,因为独剩情郎独在世间是对他的折磨。”
啊农想到了张齐悦跳水救他的事情,歪着头,瞧他说:“假如那个姑娘并不想情郎跳下去呢?”
乔生盯着啊农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喉头挤出话说道:“不会的,除非那个姑娘不爱他,如果爱他,是不会留一个人在世上。”
啊农终是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无声的走在河边,靠的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突然,一群来势汹汹地官兵赶过来,缉拿了啊农,套上锁链说他害死了人……
程平一脸惊喜的看着陈柯冬,镜头里与林泉白两人的表演,竟然自然了不少。
“过。”程平激动地拍陈柯冬肩膀,跟自己考了一百分似得,兴奋的说道:“不错,这次演的很好,进步很大。”
陈柯冬挠挠头,害羞说:“我也不知道这次会表现的这样好,很自然的就演出来了,好像我变成了乔生一样。”
“看来,你是入戏了。”林泉白沉吟说道。这辈子,陈柯冬演技进步神速,不知道背后打着什么小九九。
陈柯冬本来还想装演技白痴一段时间,可是随着他哥提前来剧组,上辈子的“醉酒事件”,不管会不会按照既定轨迹发生。
他必须得想一个办法阻止这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