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妹？”
干燥荒凉的沙地上，四位修士围着一截粗壮的蛇躯露出焦急的神色。
若是有旁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蛇躯上还趴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只是她的全身已被腥臭发黑的毒液覆盖，让人难以认出她的模样。
这位少女就是苏小月。
张玉莲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她敛了敛心绪，捡回苏小月腰间佩戴的护身符，用灵力净化沾染的毒液后，还能辨认出表面的符文。
符文已经失去力量，说明它曾经发挥作用，为苏小月抵挡了赤眉环尾蛇临死前疯狂的撕咬，却没有挡住腥臭的蛇毒。
秦汐在一旁已是两眼发红，陷入自责和懊悔，“方才喂下去的解毒丸没有效果吗？为何师妹还未醒来？”
“解毒丸品阶低，只能延缓毒素发作。”秦渊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看向张玉莲和言清，“想要保住她的命，必须服用凡阶上品的玄清丹，而这种灵丹只有少数弟子可以领到。”
他的话让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一声突兀的喷嚏打破寂静的氛围，他们齐刷刷把视线对准一身污浊的少女。
“阿嚏！阿嚏！啊——嚏——”
随着几次喷嚏狂打，两粒解毒丸咻的一下从苏小月的嘴里吐了出来，滚落在言清脚边。
他低头一瞧，除了些许唾液，解毒丸表面完整无缺，像是刚从丹瓶里倒出来那般崭新。
“苏师妹你……”
哪怕冷静如张玉莲，也是一脸愕然地看她坐起来捶肩揉腿，仿佛睡了个午觉，好生慵懒散漫。
“咦，你们站在这干啥？”苏小月捏着鼻子从赤眉环尾蛇的尸体上跳下来，嘴里碎碎念地吐槽，“这条蛇实在太臭了，师姐你取骨炼器的时候可得多洗几遍。”
她自顾自地换上干净整洁的外衣，很快注意到四人的目光太过热切，像是把她当做旷世奇人盯个不停。
“……那，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挺好的呀。”苏小月挠挠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你刚才一动不动的，我差点以为……”
秦汐连忙收住不吉利的话，神色讪讪揽过她的手臂，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总之就是你中了赤眉环尾蛇的毒，可是你现在不但把解毒丸吐出来了，而且看起来也没啥事，这是为什么？”
苏小月琢磨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兴许……是师父给我护身符品质上等，或者是我修炼的黄金护身甲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二者结合、效果翻倍！”
“黄金护身甲是什么功法？”秦汐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渊，后者摇头表示不了解。
言清和张玉莲倒是对她修炼的灵术有所了解，但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张姮给她了更特殊的护身符。
特别是张玉莲从张姮那里得知，苏小月不仅是先天灵觉圆满，还是出身于葬星海的遗珠之才，她认为张姮对苏小月的任何特殊关照都是符合常理的。
只是赤眉环尾蛇的毒性不容小觑，再加上自己状态不佳，张玉莲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带着苏小月启程回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言清竟然也同意了。
“你的灵力消耗过大，不便驾驶飞舟，有我随同更好。”
这话说得在理，但苏小月仍是替他感到可惜，“师兄你辛辛苦苦搜集消息绘制寻宝图，却因为我提前回程、一无所获。”
说着说着，她看向秦家兄妹，心里有个好主意，“对了，两位可是已经找到心仪的灵兽或者灵草？”
“尚未。”
“那不正好。”
苏小月示意言清拿出寻宝图，将其递给秦渊，“这是我师兄辛苦制成的地图，我们就是靠它找到这条三级赤眉环尾蛇的。虽然时过境迁，有些标注不准确了，但也不失为一种参考，可以帮助你们省去很多时间和力气。”
秦渊颔首表示认可，“需要我们做什么？”
“不是我需要。”苏小月眉飞色舞，把言清推到他身前，“是想让你和我师兄做笔交易。”
话说到这，言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中一暖，微笑着拱手道，“这份寻宝图可以借给秦师兄使用，我唯有一个请求，麻烦秦师兄在路上遇到幻鳞蛇或是凝晶露兰时顺手带回宗门，我必以灵石买下。”
这听起来对他们毫无负担，反而会有意外收入。
秦渊点头答应，拿走赤眉环尾蛇的毒囊、毒牙后，与秦汐一同离去。
剩下的蛇躯被张玉莲收入储物袋，一行三人乘坐飞舟踏上回程的道路。
然而她没想到，赤蛇秘境的出口处早早就有熟人在此等候。
“玉莲侄女！”
听到有人呼喊，言清下意识停住飞舟，却见张玉莲神色淡淡，便猜到来人并非与她交好的亲朋。
“玉莲侄女，这次出来这么早，是不是在秘境中遇到麻烦事了？”
充满关怀的语气并未让张玉莲有所动容，她瞥了眼这位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简单解释了一句，“同伴受伤，回去治疗。”
张盛闻言，这才看到她身后的苏小月和言清，都是面生的后辈。
他正想开口，就有人急着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玉莲师侄，为何长青没有与你一同回来？你们可是有了什么误会？”
问话的这人是宁家的长辈，名为宁成峰。
想来他是听说了今日传出的闲言碎语，才会逮着她试探一二。
可惜张玉莲对自家人都不大客气，更何况宁家人在她这从来讨不到好印象。
“恐怕前辈对我不甚了解，我与宁师兄不过点头之交，出门不同路、相遇不言谈，何来误会之说？”
“这……”宁成峰愣在原地，显然不知道她和宁长青是如此冷漠的关系。
可是两家定亲已久，按理说……
宁成峰看向张盛，后者明白他的疑惑，连忙笑着打圆场，“宁兄不要见怪，玉莲侄女本就是这般脾性。她拜入姮儿名下不过半年，兴许还需要时间和宁贤侄互相熟悉。”
张玉莲将他这副和事佬的姿态收于眼底，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一声。
虽说两家都是在赤霞派经营多年的世家，但宁家的气运更胜一筹，早早培养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教长老。
而张家就算有张姮这等优秀的后生，短时间内依然要顾及宁家的脸色。
果然，张盛嘴上向宁成峰解释一番还嫌不够，还用眼神示意张玉莲亲自说个清楚。
“两位长辈，我从不说假话。”她有意停顿片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他们的表情从疑惑到欣慰，再随着她的话语变得难堪。
“我与宁长青没有任何误会，因为……他在我眼里与路人无异。”
说完，她也不管两人有什么反应，脚尖一点飞舟，立即带着言清和苏小月远遁而去。
同为先天灵觉圆满，张玉莲会被三级赤眉环尾蛇压制，而苏小月硬扛毒液啥事没有，嘿嘿，是不是有人已经猜到苏小月的体质更加特殊？
下一章提及张玉莲的过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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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提前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