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众人心中狂喜!无惨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已经刺破了东方的天际线!
然而,就在这胜利在望的瞬间,异变陡生!
“嗬…嗬…” 被赫刀重创、气息奄奄的无惨,猩红的眼眸中突然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怨毒!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将一颗浓缩了自身最后本源精血和所有诅咒怨念的漆黑血珠,如同子弹般射向了不远处,刚刚被隐扶起、意识模糊的灶门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继承我的诅咒!成为新的鬼王吧!让这绝望…永远延续下去!!” 无惨发出最后的、充满恶毒的诅咒咆哮!
“炭治郎!小心!” 离得最近的炼狱杏寿郎目眦欲裂,想要扑过去,但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及时赶到!
“不——!!!” 祢豆子从善逸背上猛地挣扎起来,竹筒掉落,发出凄厉的呼唤!
漆黑的血珠,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中,精准地射入了炭治郎因痛苦而微张的口中!
“咕咚…”
炭治郎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邪恶到极致的恐怖气息,如同海啸般从他瘦小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呃…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瞬间变成了非人的咆哮!炭治郎猛地抬起头,额头的火焰斑纹瞬间被漆黑如墨的鬼纹覆盖、吞噬!清澈的赤红眼眸被一片纯粹的、毫无感情的、如同深渊般的漆黑所取代!皮肤变得惨白,尖锐的鬼角刺破额头,獠牙从唇间突出!指甲变得漆黑尖锐!
日轮刀“灶门”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刀身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分。
鬼化·灶门炭治郎!
## 血肉之堤与最后的呼唤
无惨化为飞灰的尘埃尚未落定,劫后余生的喘息还未顺畅,更深的绝望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所有人的心脏!
“嗬…嗬嗬…” 被隐部队勉强扶住的炭治郎,身体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原本因疲惫而低垂的眼帘下,清澈的赤红瞳孔瞬间被翻涌的、如同深渊泥沼般的漆黑吞噬!额头的火焰斑纹被扭曲、蔓延的漆黑鬼纹粗暴覆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如尸!尖锐的骨刺刺破额角,森白的獠牙顶破下唇,指甲瞬间变得乌黑锐利!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的恐怖鬼气,如同爆发的黑色海啸,轰然从他瘦小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瞬间将搀扶他的隐成员狠狠掀飞!
“呃啊啊啊——!!!” 非人的咆哮撕裂了短暂的寂静!鬼化·灶门炭治郎猛地挣开束缚,那双漆黑、毫无人性的鬼眼,带着对鲜活血肉最原始的贪婪,瞬间锁定了离他最近、刚刚爆发完赫刀、正拄着刀剧烈喘息、几乎无法动弹的炼狱杏寿郎!
“血…肉…” 沙哑、冰冷的音节如同死神的宣告。他身形一动,快如黑色的闪电!漆黑的鬼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直取炼狱毫无防备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保护炼狱大人!”
“拦住他!拦住灶门大人!”
“不能让他伤害同伴!”
没有命令,没有犹豫!残存的、几乎人人带伤的普通鬼杀队队员们,如同听到了本能的召唤!他们或许实力低微,或许连呼吸法都尚未精通,或许在之前的战斗中早已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但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昔日战友的恐怖威胁,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燃烧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用血肉之躯构筑起一道脆弱却无比坚韧的人墙,挡在了炼狱杏寿郎与鬼爪之间!
“嗤啦!噗嗤!咔嚓!”
脆弱的刀光在漆黑的鬼爪面前如同纸糊般破碎!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队员,手中的日轮刀瞬间被折断!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胸骨碎裂,鲜血狂喷,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生死不知!
但这惨烈的牺牲,仅仅让炭治郎(鬼)的动作迟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他的鬼爪依旧带着死亡的轨迹抓向炼狱!
“别想过去!” 更多的队员嘶吼着扑了上来!他们不再追求攻击,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扑抱!一个队员被鬼爪轻易洞穿了肩膀,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了炭治郎的手臂!另一个队员被一脚踢碎了膝盖,却如同藤蔓般缠住了他的腿!第三个队员甚至张开双臂,用身体挡在了炼狱身前!
“灶门大人!醒醒啊!”
“炭治郎!是我们啊!”
队员们带着哭腔的嘶吼,混合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交织成一首惨烈到极致的悲歌!
他们的阻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每一次阻拦都伴随着生命的流逝。但正是这前赴后继、用血肉和生命争取来的、短暂到几乎无法计数的刹那——
“炭治郎——!!!”
两道身影,带着决死的意志和撕裂空气的尖啸,从不同的方向,如同两道燃烧的流星,狠狠撞向了鬼化的炭治郎!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神速!”
金色的电光刺破黑暗!我妻善逸的身影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他不再是那个瑟瑟发抖的胆小鬼,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恐惧、愤怒和守护同伴的疯狂意志!他手中的日轮刀缠绕着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的金色雷光,并非斩向炭治郎的要害,而是狠狠劈向那只抓向炼狱的漆黑鬼爪!
“铛——!!!滋啦!!!”
金铁交鸣伴随着雷电的爆裂!善逸这超越极限的一刀,竟硬生生将炭治郎的鬼爪劈得向上扬起!巨大的反震力让善逸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但他成功了!炼狱杏寿郎的心脏,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抓!
“炭治郎!你这混蛋!给俺清醒一点啊!兽之呼吸·肆之牙·碎裂斩!”
几乎在善逸被震飞的同一时间!嘴平伊之助的身影如同狂怒的野猪王,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暴气势,双刀“肆之牙”交叉于身前,悍然撞在了炭治郎(鬼)的腰侧!巨大的冲击力让炭治郎(鬼)一个趔趄!伊之助野猪头套下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无视了自身空门大开,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鬼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还是那个为了妹妹敢跟老子打架的笨蛋炭治郎吗?!想想祢豆子!想想你答应过要保护她!你的刀呢?!你保护大家的决心呢?!都给俺捡起来啊混蛋!” 这咆哮,如同重锤,狠狠砸向炭治郎被黑暗蒙蔽的意识!
而就在伊之助的咆哮落下的瞬间——
一道娇小的身影,带着决绝的勇气和无尽的爱,如同穿越风暴的蝴蝶,扑到了炭治郎(鬼)的面前!
是祢豆子!
她没有攻击,没有恐惧。清澈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赤红的眼眸中汹涌滑落。她只是张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地、紧紧地抱住了哥哥那覆盖着冰冷鬼气的、狰狞扭曲的腰身!
“哥哥——!!!” 撕心裂肺的哭喊,不再是鬼的低吼,而是属于人类少女的、充满了痛苦、爱、和穿越一切黑暗的呼唤!“哥哥!回来!祢豆子在这里!哥哥的刀…是为了保护而挥的!不是为了伤害!”
这蕴含着极致情感的、属于至亲血脉的呼唤,如同最纯净的阳光,狠狠刺入了被黑暗诅咒吞噬的意识最深处!
鬼化炭治郎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那双漆黑的、毫无人性的鬼眼,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剧烈的挣扎风暴在其中肆虐!善逸不顾生死的阻拦,伊之助愤怒的咆哮,祢豆子绝望的拥抱和呼唤…所有属于“灶门炭治郎”的记忆碎片——家人的温暖、同伴的羁绊、守护的誓言——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诅咒的牢笼!
“祢…豆…子…” 一个极其沙哑、破碎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的音节,艰难地从獠牙间漏出。
漆黑的鬼气如同沸腾般翻滚、扭曲!覆盖眼瞳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开始剧烈地褪去!
就在这时,祢豆子做出了那个让所有人灵魂震颤的举动!她猛地抬起手臂,用自己尖锐的指甲,毅然决然地划开了另一只手臂的血管!
“哥哥!喝我的血!” 她带着哭腔,声音却无比坚定,清澈的泪水滴落在涌出的鲜血上,“我的血里有药!能治好哥哥!能打败那个坏蛋的血!能让你…变回我的哥哥!” 她将流淌着蕴含着青色彼岸花药力、纯净无暇、更饱含着无尽守护之念的鲜血的手臂,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哥哥狰狞的嘴!
这充满牺牲与爱的举动,如同照亮深渊的最后火炬!
“呜…嗷——!!!”
炭治郎(鬼)发出了痛苦与挣扎交织到极致的咆哮!他猛地抓住了祢豆子递来的手臂,低下头,如同回归本能的野兽,贪婪地、却又带着某种神圣仪式感地吮吸着妹妹的鲜血!不再是撕咬,而是…汲取救赎!
奇迹,在黎明的曙光中降临!
随着蕴含着青色彼岸花力量的纯净血液流入体内,那狂暴的漆黑鬼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退、净化!额头的鬼角收缩,獠牙隐没,皮肤恢复血色!覆盖眼瞳的漆黑彻底褪去,重新露出那双清澈的、属于灶门炭治郎的、此刻却充满了巨大痛苦、疲惫和茫然无措的赤红眼眸!
“祢…豆子…” 他虚弱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身体一软,抱着祢豆子,兄妹俩一起倒在了地上。祢豆子紧紧抱着哥哥,失声痛哭。
就在炭治郎被祢豆子之血救赎的同时!
“不——!!!” 被赫刀重创、本源精血离体的无惨,发出了真正绝望的哀嚎!黎明的曙光,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如同无数柄金色的利剑,刺破了笼罩天地的黑暗!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温柔而无可阻挡地,洒落在了鬼舞辻无惨那残破不堪的身躯上!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上冰块!无惨的皮肤、肌肉、骨骼…所有被阳光照射到的部分,瞬间冒起滚滚浓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碳化、崩解!那恐怖的再生能力在太阳的法则面前,彻底失去了作用!
“太阳…又是太阳…缘一…” 无惨在极致的痛苦中,猩红的眼眸中最后映出的,是那个数百年前,在朝阳下将他逼入绝境的、如同太阳化身的剑士身影。刻骨的恐惧和怨恨,最终都化为了永恒的虚无。
“我…诅咒…” 最后的诅咒还未出口,便被金色的阳光彻底吞没。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统治了黑夜千年、带来无尽痛苦与绝望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彻底化为了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弱金光的尘埃,盘旋着、上升着,最终消散在澄澈的晨风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结束了。
千年的诅咒,随着第一缕普照大地的阳光,彻底终结。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只有祢豆子压抑的哭声和炭治郎虚弱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
“赢…赢了?”
“无惨…死了?”
“我们…活下来了?”
难以置信的低语,如同涟漪般在幸存者之间扩散开来。随即,是压抑到极致后的爆发!
“呜哇啊啊啊——!!!” 我妻善逸第一个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是恐惧释放后的宣泄,更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俺们赢了!俺们干掉那个最大的混蛋了!” 嘴平伊之助扔掉双刀,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野猪头套下的眼睛也泛起了泪光。
甘露寺蜜璃扑到伊黑小芭内身边,不顾他满身的血污,紧紧抱住了他,放声大哭:“伊黑先生!我们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伊黑小芭内僵硬了一瞬,最终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蜜璃的后背,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柔和。
悲鸣屿行冥庞大的身躯轰然坐倒在地,仅存的左手拄着阔斧,紧闭的眼睑下,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而下,口中低声诵念着佛号,为逝者,也为生者。
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实弥背靠背瘫坐着,看着天边的朝阳,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属于少年的轻松笑意。
富冈义勇默默走到炼狱杏寿郎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炼狱虽然虚弱,但熔金的左眼依旧明亮,他看向被祢豆子紧紧抱着的炭治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唔姆!灶门少年!干得漂亮!”
宇髄天元看着消散的无惨尘埃,华丽地一甩头(尽管头发已经散乱):“华丽的胜利!不愧是我的后辈们!”
千鹤雪纱站在原地,霜白的长发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她看着怀中那条染血的淡蓝色格纹围巾,又抬头望向天边那轮喷薄而出的、温暖而耀眼的朝阳。冰蓝的眼眸中,冻结的悲伤在阳光的照耀下,悄然融化了一丝,化作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胸前的围巾上。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炼狱杏寿郎。在他带着询问和关切的目光中,她默默地从自己残破的队服上,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然后,在炼狱有些错愕的注视下,她蹲下身,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开始为他包扎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阳光落在她低垂的霜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炭治郎在祢豆子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他望着那轮驱散所有黑暗、带来无尽希望的朝阳,感受着妹妹怀抱的温暖,看着周围虽然伤痕累累却都带着笑容、沐浴在阳光下的同伴们…
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一次,不再是痛苦和绝望,而是巨大的幸福和释然。
“爸爸…妈妈…大家…” 他低声呢喃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疲惫,却无比灿烂、如同阳光般温暖纯净的笑容。
“我们…终于…迎来黎明了。”
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大地,照亮了每一张饱经磨难却充满希望的脸庞,照亮了这片被鲜血浸染、最终被希望净化的土地。新的时代,在朝阳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