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头回来后，楼菲的脸色不是很好，坐在一旁的顾一行甚至都能感受到她的微微不悦。
“你怎么了？”顾一行给楼菲倒了一杯热茶，低声问了一句。
“没事。”楼菲皮笑肉不笑回应她。
顾一行抬眼看了看，显然不信，但是也没继续问下去。
顾一行记得，刘千浣女士说过：女人说没事的时候，要分情况，一种是真有事，一种是真没事。
顾一行看不懂女人，但是他想看懂楼菲。
一顿饭就这么不咸不淡吃完，很快，饭局就散了，顾一行送楼菲。
酒楼大厅门外，孟美知看着顾一行跟在楼菲身后，心里着实是嫉妒羡慕恨。
“美知，我送你回去吧。”
身后的声音传来，孟美知不用看身后，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方致也。
父亲的得意门生，研究生毕业，现在正在攻读博士。
孟美知转过身，方致也有些害羞。
孟美知心里叹气，该来的桃花不来，不该来的桃花倒是追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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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悄然来临，车子行驶在繁华的都市之间，楼菲上车后，就一直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北京夜景，不发一言。
北京很大，楼菲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把北京逛完，她每次从车窗外看北京，就是在看一场不悲不喜的京剧，五光十色的光影把这座城市渲染得像是一场梦境，她沉溺其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自哪里。
“在想什么？”顾一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磁性的音色倒是给这冰凉的北京多了一分暖意。
“外婆。”楼菲收回目光，偏过头，如实回。
沉默了一会，顾一行的声音透着令人舒心的厚实，“我帮你找。”
楼菲冷笑了几声，“你追女生的方式倒是挺用心的，可是三心二意总是不好的。”
顾一行有些无奈：“楼菲，你到底想说什么。”
楼菲的眸光沉了沉，偏过头，目光灼灼看着他，“你真的想追我？”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问。
顾一行觉得自己是不是哪点太轻浮了，没有给足安全感。
“真的，珍珠都没这么真。”顾一行点头，还不忘回望她。
楼菲笑出声，又问：“可是有人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的过去，怎么敢跟你有未来？”
顾一行默了默，“是美知和你说的？”
楼菲挑眉，“美知，嗯，这名字挺好听的。”
顾一行握紧方向盘，“楼菲，你别阴阳怪气。”
楼菲看着他如雕刻般坚毅的侧脸，想到这么好看的人，估计也是不安分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点气，她气什么，不知道。
“我没有阴阳怪气，她说得对，她提醒我，她和你有过去，我没有，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所以，你能把过去的事情跟我说么？”楼菲深吸一口气，直接说了出来。
楼菲终究是介意孟美知说的话，尤其是要照顾她和孟教授一辈子，这叫什么话。
她不想介意的，她是个成年人，她尽量不介意，所以她希望顾一行能够解释他和孟美知的关系。
她看着顾一行，盯着。
半晌，她都没听到顾一行的回应。
顾一行双手握着方向盘，像是在思虑，反正就是沉默了。
楼菲的唇角扯了扯，她真的是疯了。
“停车。”她对顾一行道。
顾一行的粗眉蹙了蹙，没理。
“我让你停车，我要下车。”楼菲继续抗议。
“楼菲！你冷静点!”顾一行完全不理解楼菲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现在就是很冷静，停车！”楼菲伸手拍了拍他的方向盘，作势要强制停车。
顾一行被吓到，猝不及防得，双手打滑，他赶紧看了看四周，幸好周围没车也没人，他踩了刹车键。
车子一停，楼菲就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动作都带着几分粗鲁。
“楼菲！”顾一行解下安全带，追了上去。
他强势得拉住楼菲的手，楼菲下意识转过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楼菲深吸一口气，“那你说你和孟美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她有什么过去？！值得她跟我炫耀？！”
顾一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他此时此刻竟是半句解释都说不清。
“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顾一行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很好，那我们也什么关系也没有。”楼菲冷笑，她已经把顾一行的沉默当作了隐忍。
她甩开顾一行的手，只想离开。
然而，下一秒。
楼菲直接被人掰过身子，狂热又清冽的气息一下就涌进了鼻翼中，她的唇瓣被撬开，舌头被一团柔软触碰，来势凶猛。
楼菲一下就激灵过来，她想要挣扎，却抵不过人高马大的顾一行。
砰得一声，楼菲被推到在车身上，她伸出双手想要反抗，却被顾一行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顾一行的攻势强烈，带着他专属的占有欲，深深汲取楼菲的甜美。
“嗯……”
楼菲只能发出一些不完整的音节，气愤又羞愧的脸涨得通红。
顾一行越吻越深，简直要把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吸干，楼菲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这种高难度的舌吻令楼菲眩晕，她演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吻戏时如此真实又迫切。
缠绵之间，顾一行的动作轻柔了下来，温温柔柔，像是小狗在啃咬，她只觉得唇瓣密密麻麻，触电似的。
顾一行的温柔透着霸道，像是雨天里的小狗在蹭着主人，哀求主人，贴着主人。
楼菲的心也跟着软了。
良久，周遭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两人的气息，清冽甜美交织混合。
“楼菲，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呢。”
寂静的夜空下，顾一行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私语。
楼菲甚至能够感受到顾一行的深情凝望。
“我……不确定。”楼菲的唇瓣都微微发着抖。
楼菲听见顾一行轻轻笑了。
“那我们试一试好不好，试一试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起，我就把过去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好么。”
“好不好。”
顾一行连续恳求，语气柔得出水。
他的气息很浓烈，但是又有独有的清冽之气，像是山林里的清新，楼菲是喜欢的。
楼菲合上唇瓣，咬住下唇，制住颤抖。
半晌，柔柔细细的回应才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嗯呐。”
这是楼菲的回应，简单的一个语气词。
顾一行笑了，咧嘴，灿白的牙齿在夜间晃得很。
“我有女朋友咯！”他突然大叫了一声，紧紧抱住楼菲，吓得楼菲也跟着笑了出来。
“顾一行！你吓到我了！”楼菲抱怨。
“对不起，我高兴来着。”顾一行双眼亮亮得，看着楼菲，认真又冒着愉悦。
楼菲觉得他像个傻子。
下一秒，顾一行又吻了过来，这次是温柔的。
“顾一行……”楼菲说不完整，只是念叨了一句他的名字，但这次心里是别样的甜蜜，她的双手不由环抱上了顾一行的腰。
两人正吻得情深，不料。
嘟——————
一声敞亮的汽车鸣笛响起，直接惊到了他们两个。
车前的白光照射过来，楼菲下意识赶紧推开了顾一行。
在他们车子后面，一辆汽车打着双闪，司机伸头出来叫了一声：“我说哥们，大晚上的，要亲回家亲，别把车停中间挡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又嘟了一声，生怕两人听不见似的。
“唉，不好意思，我这就开走！”顾一行到底脸皮厚，对着那司机挥了挥手，朗声回了一句。
楼菲瞬间尴尬，小声嘟囔：“都怪你。”
顾一行笑笑，牵过楼菲的手，“上车。”
两人上了车，顾一行很快把车子开走，后边的司机倒也没闹事。
车子继续行驶，两人的心境倒是发生了变化。
楼菲的脸还是有些通红，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答应和顾一行在一起了，明明她刚才还是生气来着。
车内一时安静，楼菲用余光撇了一眼旁边开车的男人，没想到直接对上了顾一行的目光。
两人不知怎的，都笑了。
“看什么呀，好好开车。”楼菲鼓了鼓脸颊，试图缓解害羞。
“看你好看呗。”顾一行回得自然。
“你倒是嘴贫。”楼菲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能说会道。
“我记得某人也这么说过的。”顾一行看着她，目光灼灼。
楼菲别开视线，装没说过这句话。
“手。”顾一行突然伸手。
楼菲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顾一行点头：“我单手能开车。”
楼菲服了。
但还是把手放到了顾一行的大手上，十指紧扣。
暧昧又温情的气氛萦绕在车内。
楼菲这次侧过头，看向窗外的夜景，这次，她觉得那五光十色的、光鲜亮丽的、神秘莫测的灯火很温暖。
嘟嘟嘟——
楼菲的手机铃声来电，她看了一眼死死牵着左手的顾一行，有些无奈，只好用右手掰开小包，摸出手机。
是一个北京的陌生号码。
楼菲有些诧异，但还是接听了。
“喂？”她的声音轻快。
“楼菲，你对婉之做了什么！？要是她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来电的声音震怒，严厉，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凌厉。
这声音，她很熟悉。
是王博野，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