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封闭的训练室内，兰波指尖在空中勾勒，金色的立方体如利刃出鞘般贯出。棱面反射的冷光里，魏尔伦周身缠绕着黑红色的异能流，身影化为黑色闪电穿梭其间，直直冲向立在半空的兰波。
兰波眼里透出兴奋的光，被躲过的金色异能在魏尔伦的身后裂解出成倍的光刃，洪流般涌向面前冲向他的魏尔伦。
这一次魏尔伦不闪也不躲，黑红的异能流迅速裹满他的全身，直莽地将光刃尽数格挡在外，刹那间便与兰波仅存一步之遥。
兰波嘴角一扬，腰腹猛地发力，右腿擦着空气划出残影，“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抽在魏尔伦的腰侧。
“再来。”兰波兴奋地喊道。
魏尔伦调整状态再次扑向兰波，沛然的能量包裹凌厉的拳锋在空气中打出嗡鸣，直直轰向兰波面门。胸前用于记录的贴片闪烁着微微蓝光，很快又被一片金黑的光层层掩盖。
“ 心率峰值197，异能流密度较基准提升43%，躯体能量转化率激增52% …………”研究员盯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数据开口向一旁的导师汇报，手上也不停歇地敲打按键板，记录实时变化的各项数据。
身旁的导师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钉在看台下黑红的残影，像在估量一个高价值的异能兵器。
看台下的对战转瞬即逝，光芒散去显出两人的身形。
“真是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兰波踱步走近魏尔伦，眼里还含着还未退去的尽兴和畅快，“你感觉怎么样？”
魏尔伦直愣愣地躺在地上，监测器上的微光地映在他的侧脸，沉默地记录他身上的所有数值。他不想理会兰波说了什么，两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似要决一死战的疯劲。
战斗时暴躁的“魔兽”此刻安静下来，温顺地蛰伏在他的体内，仿佛与他的血脉融为一体，温热的能量缓缓淌过四肢百骸，修复着他疲惫的身体——这都是遇到那个“同类”后才有的变化。
兰波看着魏尔伦的样子只当他是打累了，拍拍衣袖随性地坐在他身旁，自顾自絮叨着：
“你的实力比之前和我搭档的人强多了，我记得我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当时搭档都没跟上我，等他到了我任务都做完了。”
“当时我们的任务是杀一个反动的小领头，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原本以为我会为完成任务感到高兴，但血沾到手上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我现在都记得。”
“保罗，你要记住，感情和工作是要分开的，在做任务的时候记得把感情丢掉，要不然容易误事。当然，如果你杀人之后做噩梦了，我很乐意陪你再打一架发泄一下。”
兰波的絮叨声在寂静的训练室里回荡，魏尔伦垂着的眼睫动了动，终于开口道：“不会。”
他声音低得像自语，尾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怅惘。
他从有意识起就开始杀人，无论是曾经作为牧神的看门狗，还是现在作为组织的刽子手，他好像都逃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鲜血流过指尖带来的从来不是恐惧，而是无止境的、没入骨髓的倦怠和麻木。
非人不会做噩梦，连心都没有的东西，又有什么做梦的权力！
魏尔伦一把拍开兰波想要拉他的手，监测器的微光依旧在胸口闪烁，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不由己。魏尔伦从地上爬起来，头一次的，自觉走向到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监禁室。
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包括兰波。
兰波盯着魏尔伦好似散发着颓废气息的背影，想不明白他的亲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正向准备追过去把他薅回来问清楚，口袋里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发出规律的震动声。
掏出通讯器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波德莱尔”的大名，兰波脸上的困惑瞬间被严肃取代，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阿蒂尔，你带魏尔伦来办公室一趟。”
“好，我们马上到。”
事关任务，兰波也来不及关心魏尔伦的心情了，快步追上前就伸出手强硬地把魏尔伦从回监禁室的路上掰过来，不顾他的挣扎扯着衣领就往办公室走。
而惹得各国纷纷讨论的科恩，现在正在干嘛呢？
哦，正可怜兮兮地坐在课桌前补着落下的功课呢。
“费佳，我的脑子告诉我它要坏掉了。”科恩把脸埋进臂弯，有气无力地向学习举旗投降。在西班牙的日子玩得太开心了，以至于一不小心拖到了开学后才被送回来。本来他的学习就不是很好，缺课后就更是雪上加霜，只能利用课余的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科恩在心里默默流泪，抱抱被作业狠狠摧残的自己。
心里就是那个苦啊~
费奥多尔从书页间抬眼，目光看向被作业折磨得生不如死、在课桌上逐渐扭曲的科恩，再扫过那本压在胳膊下的、红叉比字还多的练习册，语气平淡，习以为常地安慰道：“比上一页少了两个叉，已经有进步了。”
一旁在作业本上画油煎包的果戈里也凑了过来，夸张地在科恩耳边“哇哦”了一声，幸灾乐祸地往嘴里塞了块饼干，说道：“ 这红红的看起来好喜庆，感觉像在开圣诞派对。”
费奥多尔一把推开果戈里捣乱的脑袋。被推开的果戈里不服气地吐着舌头，在背后朝费奥多尔做了个鬼脸，又在对方看过来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边坐在凳子上把自己的身子扭成麻花，一边接着在本子上画一只小白鸟。
“还有两页就写完了，继续写吧。”费奥多尔说完接着低头看书，毫不理会身后耍宝想要引起注意的果戈里。
过了许久，费奥多尔都没有听到科恩动笔的声音，只有果戈里的吐槽的嘟囔，抬头一看，不出他所料，科恩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祈求地看着他。
看着科恩渴求的眼神，费奥多尔微微一笑，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嘴里却发出了恶魔般的无情低语，“不可以哦，自己写才能记住。”
身后的果戈里身子也不扭了，抿紧的嘴漏出几声气音，铅笔在纸上划拉的声音都带着憋笑的颤。
科恩整个人瞬间降了好几个饱和度，拿起笔失魂般晃晃悠悠地划拉着，一写三回头地望向费奥多尔，企图引起他的同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响，托尔斯泰端着洗好的水果进门，和蔼的脸上带着微笑道：“你们应该也学累了，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科恩眼睛刷地亮起来，扔下笔就要去拿水果，被费奥多尔一个眼神钉在椅子上，又乖乖地转过去拿起了笔。
果戈里可不在乎这么多，还嫌走过去太慢直接用异能拿了一串葡萄就开始吃，还颇有同情心地往科恩的嘴里投喂一颗让他尝尝味道，又在费奥多尔张嘴的时候趁机给他也塞了一颗。
[强制闭麦，谢谢。jpg.]
“好啦费佳，作业待会再写也没什么的，稍微休息一下，我还给你买了些新书，等下去看看你喜不喜欢。”托尔斯泰把水果放在书桌上说道。
看着三个孩子打打闹闹的场景，托尔斯泰温和的眼神下是藏不住的笑意，这都是国家的未来呢。
“科恩，今天已经很晚了，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睡吧，明天我送你们三个一起回学校。”托尔斯泰轻声说道，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来和你哥哥打个电话。”
科恩双手接过电话，迫不及待地贴在耳边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今天晚上和费佳和果戈里他们一起睡，家里我已经打扫好了，你要快点回来哦。”
电话那头一声极轻的气音混着电流的兹拉声漫了过来，停顿半响后便是竭力放缓的呼吸，声调却一如往常地沉稳。
“哥哥明天就回去了，科恩在托尔斯泰先生家要乖乖，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等哥哥回去了就给你烤小饼干吃。”
“好，我会乖乖的，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
“现在可以安心了吗？安心了就给我趴着别动。”帕斯捷尔纳克把挂断的手机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耳边拿开，佯装不耐地甩了甩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酸痛的手。
奥斯特洛夫斯基什么也没说，蔫哒哒地趴在手术床上，一动不动的十分安静，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肌肉的颤动让人知道他还醒着。
帕斯捷尔纳克转身去调整辅助设备，叮叮当当地准备器具。
“忍着点。”他拿起剪子熟练地剪开对方的与皮肉藕断丝连的军装。大小不一的伤痕在挺直的脊背上尽显狰狞，小麦色的皮肤上，一片片生锈的钢化区域正在蔓延，覆盖了他的皮肤的同时，还在不断侵蚀着周围的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我……只是担心。”奥斯特洛夫斯基语气有些虚弱，身后的疼痛让他的手不自觉地扳着身下钢制的床角，力道之大仿佛要直接把它掰下来。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手松一点，别把我床掰坏，上个月刚换的”帕斯捷尔纳克的嘴依旧不饶人，但注射麻醉的动作却分外轻柔，奥斯特洛夫斯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疼痛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温热和酥麻。
小剧场之兰波对魏尔伦的教育
魏尔伦：我不要你管（大声吼叫）（背对兰波）（低头生气）
兰波：这孩子，又乱发什么脾气（语言安抚失败）（薅过来）（打一顿）（语言安抚*2）
以上步骤重复N次。
小剧场之关于三小只的学习
费佳：一款名副其实、乖巧听话的学霸
果戈里：一款吊儿郎当、叛逆违规的学霸
科恩：一款认真听讲，依旧不会的学渣
科恩：讨厌你们，哼！
本来上个月要写的，因为期末推迟了（其实是我偷懒了[闭麦求饶]），补两个小剧场给大家，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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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非人不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