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发实在是个很艰难的过程，一个月前就已经出院回家休养的沈怡，每天在镜子面前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头，期待着它能长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宝贝，我想好要去剪什么样的头发了？"
靠坐在床头的孟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到了电脑上，她后天要跟着主任去参加一个心外科论坛暨疑难病例讨论会，需要提前整理一下相关资料。
沈怡见她也没时间理人，放下镜子钻进了被子里，爬到孟醒的身上像虫子一样鼓鼓涌涌地从被头位置钻了出来:"我一会儿再钻进被子里，你把电脑放我身上，我给你当桌子。"
孟醒端着电脑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桌子压我身上？"
"嗯，这样既不耽误你工作，又不影响我们过二人世界，一举两得，聪明宝贝。"
一条小虫子又钻回了被子里，趴在孟醒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孟醒把床上的电脑桌移开，将电脑放在了她的身上，继续工作。
时针缓慢有序地一圈圈地转，蒙在被子里的人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电脑打字的声音与呼吸声一唱一和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和谐。
十二点多的时候，孟醒终于工作完了，她轻轻地把电脑放到桌子上，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被压得动弹不得的身体。
"坏蛋，快把我压死了！"
孟醒轻轻揪揪她的耳朵，缩进被子里，抱着她翻了一个身，才有时间躺在床上活动一下早已经酥麻得没有知觉的腿。
沈怡刚被她放到床上就醒了，翻了个身又缠过来搂住了她:"写完了？"
"嗯……快睡吧，时间不早了。"
"你摸摸头。"沈怡迷懵地往她怀里拱了拱，声音低沉又沙哑，"你这次出差半个月，就又长长一点点了，好好摸。"
沈怡自从剃了头发之后，就增加了一个小爱好，有事没事就让孟醒摸她的头，好像变成了小可乐，喜欢让人摸，让人撸，让人抱在怀里，最重要的是让孟醒感觉到她的头发如同小芽一点点冒出来。
孟醒把她往上抱了抱，在她如同长了一层小胡茬般的头顶上亲吻:"你刚刚说要剪什么发型？"
"袁洁莹……"沈怡哼哼出一个名字，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抬头枕到了她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压到了她的身上，浓重的醋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你总是对着陈惜流口水，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袁洁莹吗？我也留袁洁莹那样的发型，你也得对着我流口水。"
孟醒抱着她长长地"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打趣道:"可是袁洁莹好漂亮的……"
沈怡倏地睁开眼睛，抬头瞪她:"我不漂亮吗？"
"你跟她比差一点点。"
"起开！狗东西！"
沈怡推开她，生气地转身把头拱进了枕头底下，无论孟醒怎么扳她都不肯正过身来。
于是孟醒就把手放到了她的胯边，顺着睡衣慢慢往上摸，轻轻搭在她的身前慢慢地揉，不禁偷笑出声:"帅姐姐，你的胸胸怎么也这么娇小啊，跟我宝贝的胸差不多大，不过你的皮肤比她滑，身上比她香，摸起来手感也好多了，这辈子能摸到你，值了。"
沈怡又倏地转过身，把那双乱摸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推了出去，义正词严地指着她:"你别出这副陶醉的猥琐样子，还妄想摸人家，下辈子你也摸不到！"
"所以我只能摸你？"
"摸我怎么了？再说了我又没求着让你摸！"
"刚才谁让我摸她的头……"
孟醒还没说完，便被从床上蹭地弹起来的沈怡拿着枕头在屁股上重重地打了好几下，打完就拿着枕头往次卧跑。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又在次卧的床上纠缠在了一起。
孟醒紧紧地环抱着她，而她则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因为孟醒正拱在她的面前哀求:"求求你了，让我摸摸头吧，就摸一下头，求求你了。"
"我不让，我也不剪她那样的头发了！"
"剪吧剪吧，我允许你剪了……"
沈怡再一次炸毛，坐起来扬着枕头又在她屁股上打了几下:"什！么！叫！你！允！许！我！剪！"
孟醒揉着屁股特别无辜特别委屈地看着她:"那我不允许你剪了，你不可以剪了。"
沈怡有些抓狂地扬着枕头打了她几下，跳下床坐在窗边，抱着双膝，只留给她一下委屈又愤怒的背影。
"你今天可真是气死我了！"
孟醒黏糊糊地蠕动过来，笑嘻嘻地蹭进她的臂弯里:"醒醒宝贝逗你玩呢，不生气了，醒醒宝贝亲亲你，亲亲就不生气了。"
沈怡推开她蹭过来的脸:"那我问你，如果当初你同时遇到我和陈惜，你选谁？"
"我又不喜欢陈惜。"
"可陈惜长得像袁洁莹。"
"要是有这个前提的话……"
孟醒眉开眼笑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成心耗她的耐心，看她马上又要爆发时，赶紧搂住了她的脖子，亲吻一下下地落在她的唇上。
"当然是你了！就是她本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沈怡得意上脸:"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丑的！"孟醒毫不犹豫！
"你他妈的今天真是要把我给气死！"
沈怡把她扑倒在地板上，清脆的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没打几下，就听到孟醒捂着屁股求饶的声音，一边求饶一边逃跑。
成功逃脱的孟醒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来，可怜兮兮、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醒醒宝贝屁股痛痛！"
"你再说一遍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
孟醒突然掀开被子起身，把毫无防备的沈怡扑在了身下，扬着被子把两个人蒙在了里面。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的氛围迅速占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沈怡挺身轻咬她的嘴唇，惩罚性地微微用力，声音暧昧诱惑:"因为什么？你好好说，要不然就真的不让你摸了，我很会记仇的。"
孟醒轻笑，拿着手指在她的五官上轻轻抚摸，有些失神:"因为我爱你啊，从十五岁开始就在爱你，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爱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爱能持续那么久，你知道吗？"
"我不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
"我不需要知道，爱你就够了。"
孟醒贴在沈怡的耳边，温柔地亲吻，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暗夜中，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像两只小鱼儿，在水中尽情的追逐嬉戏。
午间炽热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微白的窗帘射进来时已经被过滤成了温柔的光线，沈怡睁眼时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后又把整张脸贴到了孟醒光洁的后背上，搂着她温柔地亲吻，一下接着一下。
被吻醒的孟醒顶了她一下:“亲我后背干嘛？好痒。”
“喜欢亲。”沈怡的手臂环到她的腰上，笑嘻嘻地继续亲吻，“你的身上我想亲就亲哪里，你不许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要不然我就跟你生气。”
孟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为了给她行方便干脆直接趴到了床上，顺杆爬的沈怡直接趴到了她的身上，跟她叠在了一起，压着她开心地亲吻。
趴在床上的孟醒醒盹之后，反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给我收拾行李。"
"付点人工费。"
“不付。”
“不付就不给你收拾行李。”
“你可真是个坏蛋！”
轻摇曼舞，浅笑轻吟间已是午后了。
从浴室出来的沈怡欢快地跑到正在吹头发的孟醒身边甩甩头发，用那头小胡茬在她的脖子上乱扎。
"还是短头发好吧，根本就不用吹。"
"长头发也不用吹啊。"孟醒把吹风机放到她的手上，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冲着身后的人勾勾手指，"仔仔细细地吹，要是有一根湿头发，我今晚可饶不了你。"
沈怡美滋滋地站在身后给她吹头发，却还在嘴硬。
"哼！嘴上功夫倒是挺厉害！"
孟醒兴奋地转过头指着她:"这次怎么承认得这么痛快？！是我太厉害了吧！"
沈怡语塞，脸微微红了一下，看着她玩味的眼神又挑挑眉:"你确实不错，以后要继续保持。"
"当然，为了你我至少还得保持五十年！"
"那我也蛮厉害的，八十多岁还有麻烦你的需求。"
"怡怡宝贝潜力无限，我只能跟着一块努力点，这操劳的一生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作了一团，一头长发生生吹了半个多小时才吹干。
吹干头发的孟醒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对着刚想坐下歇歇的沈怡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你还想休息？我人工费早就付过了，还不去给我收拾行李？"
"通货膨胀了，人工费不够嘛，再付一点……"
孟醒伸脚抵在沈怡的胸前，阻止她再度扑过来:"等你收拾完行李，我把未来半个月的人工都付给你。"
"你可别光拿这种假承诺吊着我，我不白干活的，而且我要账本事一流，你要想当老赖，我可不饶你！"
孟醒起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怎么可能给你要账的机会？"
"这我就放心了。"
沈怡飞到了卧室里，驾轻就熟地给她整理行李，收拾完之后就邀功似地拉着行李箱来到了孟醒的面前。
"我在箱子里给你藏了十五个小惊喜，看看你回来时能找到几个？"
"上次我就全找到了。"
"这次我藏得比较聪明，你也要聪明一点。"
沈怡得意地把行李箱在她面前合上，示威完就把自己砸在了沙发上，跟她躺到了一起，大半个身子又压到了她的身上。
"沈怡……"
"叫怡怡宝贝。"
孟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怡怡宝贝，你为什么这次生病之后这么黏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我待在一起？"
她贴得更紧了:"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一秒钟都离不开你。"
自从死过一次之后，沈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易逝。
她太害怕明天和意外这两个变数后者先到，所以她珍惜每时每刻。
孟醒搂紧她小鸡啄米般地碎吻:"跟我一起去出差吧？"
"不去了，提到这个我正好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想下周去上班了。"
孟醒惊讶地睁开眼:"干嘛这么快？你再养几天。"
"早就好了，我已经快要七个月没有上班了，再待下去就要发霉了。"
"之前某人还说永远不要上班，挣够了钱就去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现在有条件了，还是个工作狂。"
沈怡整个身体倾压到了她的身上，亲昵地把头贴到了她的脸上:"我说这些的前提是跟你一起，跟你一起玩，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只要能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
"傻蛋蛋！"
孟醒在她的头上轻柔地胡噜着。
"去买顶假发吧，头发太短了。"
"不用，我去了科里没有门诊，不能查房，不能主刀，没什么机会接触病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手术室里做些辅助，有手术帽呢，没关系。"
孟醒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紧紧环在她身上的胳膊:"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等你一飞冲天的那一刻。"
"我会的，我每次都能触底反弹，这一次我会弹得更高。"
"我陪你，一直陪着你。"
"谢谢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