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ToFly组合终于在出道的第二年小有名气，举办了几场小型粉丝见面会，反响空前绝后的热烈，在晨川娱乐组建偶像组合的历史上，他们算得上火得最快的“怪物新人”。
莫杳也从艺人助理升级成了执行经纪人，取代了小路姐的职务。
升职那一天，小路姐很不服气，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直接冲进何言君办公室问凭什么，直到看到桌上那一摞莫杳这两年考下的所有证书、企划案和组合成绩数据。
而何言君只说莫杳是暂时代管，小路姐不负责执行而已，商务经纪人还是她。如果莫杳执行做不好，也会随时换回小路姐。
同时，还给他们团队新增了一名艺人助理。
莫杳成为执行经纪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新助理叶至秋一起参与晨川娱乐的家族演唱会。
如今，驾照过了实习期的莫杳，开车技术越发熟练，公司便给他们团队派了车，省下司机费用。
排练这天，她开着公司的车出去借高定演出服，让新助理看着他们排练。
这个男孩比莫杳小一岁，原本也是练习生，家庭条件不好，不足以支撑他继续靠梦想发电，毕竟他从14岁一直练习到21岁，整整七年都没机会出道，继而转做艺人助理，好歹有个收入来源。
在此之前，莫杳对小叶也略有耳闻，因为他是练习时长最长、最努力的练习生，经常能在练习室遇到他，总是最晚走最早来，可努力在天赋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像他这种没出道中途放弃的练习生实在太多了。
偌大的经纪公司，是梦想制造工厂，也可以是焚炉。
起初，莫杳也会担心这样的身份转变，会不会让小叶的自尊心受损，后来得知，是他自己主动找的段齐晞内部引荐，说愿意帮忙，他们团队确实也缺人手，不用外聘陌生人重新磨合，也解决了燃眉之急。
等红绿灯时，小叶打来电话，语气非常着急。
“莫杳姐，束伽有点低血糖，刚排练摔倒了，我让他休息去医院看看不听，你快回来劝劝他吧！”
电话那边非常吵杂，但莫杳还是听到了束伽在排练唱歌的声音，这小子前两天重感冒才刚好不久，又来折腾自己了。
3，2，1——莫杳紧盯着红绿灯倒计时，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深呼吸一口气，直踩油门冲回演唱会场地。
束伽有点低烧，但他很听莫杳的话，一听到如果不去医院，明天两人都没法上台表演，便乖乖跟着莫杳去医院打吊针。
第二日的家族演唱会如期举行，规模比以往任何一场选秀比赛舞台都要盛大，毕竟这是晨川娱乐成立十周年庆典，下了重本，还拉来不少赞助商，邀请了业内的各家知名媒体和大佬，这场演唱会更像是晨川娱乐发出的“名片”，意为——“看看我们家孩子多棒”。
黑暗吞没体育场的瞬间，万支荧光棒骤然亮起，主舞台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金属震颤伴，几道金色火柱从升降台冲天而起，舞台穹顶的激光装置应声启动，猩红光束穿透干冰白雾，大屏开始轮流播放家族艺人集结短片。
每出现一个艺人面孔，万人的尖叫声浪直冲体育馆的穹顶。
此刻，后台艺人和工作人员们正在如火如荼地做最后准备和调整，化妆的、换装的、开嗓的、拉伸的……热闹非凡。
ToFly组合的表演顺序排在倒数第三，准备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定制的舞台道具才刚拿到手，莫杳立马从后台跑去舞台侧边的操控台，嘱咐工作人员几句，ToFly表演时把喷射礼花换成印着他们组合Logo的箔纸。
莫杳担心喷射的时间节点出现差错，便留在操控台边，后台有小叶陪着他们也放心，她反复看手机上的流程表，手心汗湿了屏幕，越是临近，心跳越快，嘴里默念叨着“千万别出差子”。
钢琴前奏响起时，莫杳知道他们要出场了，此次演唱会给他们争取到两首歌的时间，一首是他们的大爆曲，另一首是他们首次公演的自作曲目。
第一首歌时，工作人员操作失误，定制箔纸提早喷了出去，飘落的箔纸还掉进了束伽的嘴里，后半首歌他都在和这片小小的箔纸做抗争，吐了好几次才弄掉，偏偏摄像师就怼着束伽这一窘态拍，全场观众都看见了，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
舞台下的莫杳，悬着的心要死了，后悔不已，就不该弄这个东西！
歌曲快结束时，箔纸终于卡上点发射，满天飞舞印着“ToFly”的银色箔纸，仿佛下了一场雪。
小块的碎片飘落在段齐晞的睫毛和脸颊上，他一转头，聚光灯落下，他那轮廓分明和五官精致的脸出现在大屏上，闪闪发光，汗水顺着脖颈流向锁骨，给在场每位观众来了次美颜暴击，全场哗然。
本就举着段齐晞手幅的站姐和粉丝们，更是激动到蹦了起来，卖力叫着段齐晞的名字。
流光溢彩的灯光映照着舞台下每一张情绪高涨的脸，被热烈的氛围紧紧包裹着，莫杳感觉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变得模糊起来。
舞台上的那个少年，明明是她日常生活中触手可及的“小欢喜”，有一天，他竟然真的成了舞台上一呼百应、光芒万丈的大明星，隔着的舞台如同天人永隔的银河，更是她和段齐晞之间永远跨越不过的鸿沟。
有一瞬间，莫杳竟生出不想段齐晞火下去的念头，她自私地想他能永远只属于自己那该多好……
下一秒，她摸到自己脸颊上冰凉的泪痕，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对比台下那些粉丝付出的“爱”，自己那卑微的“喜欢”根本拿不出手。
在这世界上，有些感情生来就见不得光，只能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扭曲，永远无法开出美丽的花。
莫杳伸出手心朝上，接住一小片满天飞舞的箔纸，想用力抓住的时候，却从她指缝间再次飞走，她心如明镜，自己抓不住他的。
段齐晞天生就是应该属于舞台的，他值得更多人的喜欢，值得让更多人看见，而她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事，就是帮助他上更大的舞台。
散场后，她没有回到后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在停车场等他们。
莫杳本来以为和他一起工作久了，会去逐渐褪去对他明星光环滤镜，看清他真实样子，就会从厌烦到不喜欢。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却对他的感情反而扎根更深，所有不经意的平常互动，都会在她心中掀起海啸。
因为无论从生活还是工作中，段齐晞都是个很好的人，他的努力、品质、绅士、温柔、礼貌……他好到，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遇见的那种人。
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能遇见已经很幸运，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渴求更多。
换上便装的两人坐上车，莫杳透过车镜对上坐在后排段齐晞的眼眸，他戴着灰色美瞳，如同暗夜中的天使，黑色口罩增添了些许神秘感，他的眼睛好像正在对着她笑，莫杳不好意思盯太久，慌忙移开目光。
莫杳把手机递给副驾驶的束伽，祝贺他们上了微博热搜。
晨川娱乐家族演唱会上了微博热搜前三，下面跟了好几个艺人直拍的热搜，令人意外的是，段齐晞的直拍热搜排名，竟然比崔丹尼的个人solo舞台还要靠前。
“哟嘿！我们直拍点赞过十万啦！姐，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啊？这段时间身材管理饿死我们啦！”
束伽兴奋到差点把手机甩出车窗外，莫杳一把接住，那可是她刚换的新手机，花了一个月工资呢。
“好好好，今晚我请客！随便吃！敞开吃！”
可他们的车刚出停车场，计划就被打消，因为晨川娱乐公司组建的内部庆功宴是逃不掉了，是何言君亲自打来的电话，感觉像是鸿门宴。
地址定在一个很隐秘的地下酒吧，何君言今晚将这里包场了。
一进门，他们三人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烟酒味熏到，混着复杂的男士古龙香水，酒吧的暗调被霓虹割裂成流动的液态，舞池中央闪耀的灯球光芒洒向那些扭动的身躯，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浪掀翻角落的飞镖靶。
三人穿过深红丝绒的卡座区，夹杂着私语与笑声，穿着丝质衬衫的何言君斜倚着大理石台面，指尖随音乐节奏叩击杯壁，酒杯里倒映着对面女孩晃动的红唇，他向他们三人勾了勾手指。
何言君这一桌坐满了女艺人，他们尴尬地杵在原地，他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雪茄，朝旁边的束伽吐出一口烟圈。
“闲着干嘛？随便坐啊！我可没罚站你们！”何言君终于发言。
何言君身边的几个女艺人挪出了几个位置给他们，莫杳自觉地退到后面站着。
“我怎么可能罚你们呢？今晚Tofly上了热搜！奖励你们都来不及！”何言君发出豪迈笑声，举起酒杯要敬他们。
两人见此架势，知道逃不过喝酒，只能拿起桌上酒杯回敬，一口闷下，两人从早上到演唱会结束都没吃过东西，五十度的烈酒空腹下肚更是灼烧得难受。
“哎！给大家介绍下！这是你们师弟Tofly组合的段齐晞和束伽，我们公司今晚热搜直拍的第一名！”
何言君这么一介绍，周围的女艺人们也纷纷围过来敬酒，一杯两杯三杯，喝得束伽直皱眉头。
莫杳于心不忍，可这种场合根本无法避免，只好叫服务员拿点小吃过来给他们垫肚子。
”束伽今年成年了吧？”何君言从盒子掏出一根雪茄递给束伽，见他摇摇头拒绝，又说道，“你不会抽烟啊？不是吧？”
空气凝滞，束伽愣住了，视线瞥向莫杳求救。
果然是鸿门宴，莫杳收到信号，笑着迎上去，拿起桌上打火机，“君哥，那么贵的雪茄就不浪费给他这小屁孩了，我帮您点烟吧！”
段齐晞刚想帮腔，被何君言打断，他瞪了眼莫杳，“莫杳，我只是暂时让你顶替小路当执行经纪而已，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虽然束伽是你弟弟，你们家教不管严格到这地步吧？雪茄嫌贵，那就换烟，不值几个钱，我不收费哈。”
这烟是非抽不可了？莫杳知道何言君不怀好意，可此时还没看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束伽也不想令莫杳为难，犹豫着接过香烟，何君言的助理帮他点上火，这是束伽第一次抽烟，但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洋相，一直强装镇定。
刚刚还垮着脸的何君言才变了脸色，大笑着拍了拍束伽和段齐晞的肩膀。
他们俩也只能陪着尴尬苦笑，不好在那么多公司人面前驳了何言君脸面。
不远处角落的卡座上，崔丹尼边假装喝酒嬉笑，边监视着这一切，发现段齐晞和他对上了视线，转过脸躲开视线，继续把酒言欢……
写演唱会这段时好有画面感！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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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升级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