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一连几天医院里都相安无事,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另外两个女学生虽然没有恢复神智但也稳定了不少。

可是与之相对的,案情没有突破,还有一个女学生就失踪在J察把守的医院里,报纸上天天指责,舆论铺天盖地,J察局长的头几天之间几乎完全秃掉了。

面对这巨大的压力他当即决定让剩下的三个女学生出院!不能再让媒体把目光一直放在医院,如果再有一个女学生在医院里出了事,他这J察局长怕也当到头了!

楼远自然是抗议的,可惜没什么用,只能腾出时间送三个女学生出院。

楚画收拾着东西就看到楚家父母出现在门外,正在跟楼远打招呼。

她也知道自己出院J察局不可能不通知父母,她悄悄看看泽澜,感觉还有点舍不得。

“东方玄师,有劳你这些天照顾小女。”楚父进了门来,态度十分客气。

泽澜也谦逊地还礼,客套着:“哪里,职责所在罢了。”

楚夫人不怎么高兴地斜瞄他一眼,什么职责让他亲力亲为去照顾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女孩子?

她瞧楚画一只手往包里塞东西,上前拦道:“别拿了,在医院里用的东西带回去晦气,不要了!”

楚父见状忙把楚夫人拉回来,“出院还有些手续没办好,我们一会儿再回来!”

楚夫人被拉出房间,不满地甩开楚父的手,“你拉着我干嘛啊!先前你就莫名其妙非要把楚画一个人扔在医院里让那个男人照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楚画打小不服管什么都敢干,万一出点什么事……”

楚父用力拽了她两下,“你小点声!我跟人打听过了,玄门的人在政界和商界都有些影响力,那个东方泽澜是玄门正统,在玄门的地位跟皇太子也差不了多少,他要是能看上楚画你还不得偷着乐!”

楚父不相信怪力乱神,但是相信更实际的东西。

楚夫人瞪了瞪眼睛,依然有些不满,“干嘛,你这老东西是想卖闺女?”

“就说你这妇道人家见识短!楚画这样子眼见是治不好了,她以后还能找什么夫家?也就这些玄门中人没准儿能接受她这样子呢!”

楚夫人这才琢磨过来,嘟嘟囔囔道:“你也不早说……”

“早说了你这嘴能管得住?万一人家再没看上楚画,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去,我们家的脸要不要了?”

楚夫人依然有些忧虑,“可是他现在就算看上了,看上的是哪一个啊?万一他喜欢现在这个,对咱们楚画不好怎么办……”

“怎么还说这些,嫁出去就行了!就算不喜欢,能饿着她怎么的?”

楚画一无所知地收拾着东西,泽澜原本在帮忙,这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叠好的披肩给她。

楚画瞧他停住,伸了手道:“干嘛呢,给我啊,我还要呢。”

她才不管楚夫人说什么,她又不是那个听话乖宝宝楚画。

泽澜买给她的衣物毛巾水杯她统统都塞进了包里,这可是她的。不是另一个楚画的,是她自己的。

泽澜浅浅笑笑,递过去两卷朱砂红线,“这个你带着防身。还有记得我说的,发现异常就赶紧离开,失序通常是从人的精神开始,因为精神最不稳定,然后才会影响到实质的物体,最后是空间和时间,在那之前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我知道,我都记着呢。”

“任何时候发生了危险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直接来我家也可以。”

楚画抬起头看了看他,突然说:“你好像我姥姥。”

泽澜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楚画嘿嘿笑了笑,“是褒义的,我姥姥是家里唯一对我和对另一个楚画一样好的。”

泽澜暗暗叹息着摸了摸楚画的头,怎么偏偏是她要经历这些呢。

楚画换上父母带来的衣服离开医院,直到坐上黄包车都还回头瞧着站在医院门口的泽澜。

泽澜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无数粘连的丝线从心口被拔走了。

他缓缓深呼吸,只能感叹先祖的法力真是不可估量。可他毕竟不能被这种感觉影响了正常的生活。

一转身瞧见楼远面露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迟疑地问:“我怎么瞧着你俩哪里有点……你对楚画是不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楼远整天忙着查案,来医院都是来去匆匆,压根不知道泽澜这些天同吃同睡亲自照顾楚画的事。

泽澜浅笑一下转移话题问:“俱乐部的名单查的怎么样了?”

提起案子楼远马上就把那点疑惑忘到脑后,顿时精神起来,“那些诡计多端的洋人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可那名单上有好几个文城的富商,他们可跑不了!”

……

楚画回到家,刚踏进院门就有一个小丫头热泪盈眶地飞奔过来,“小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楚画一指身前三尺开外的地面,“停那儿!”

小丫头脚下猛地刹住,愕然了片刻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语气略略拘谨起来,“小,小姐,你回来了……”

楚画从她面前走过去,提醒她:“告诉过你认清了人再抱。”

楚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下人只有一个仆妇和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叫小玉,跟“楚画”感情不错,惯常搂搂抱抱没大没小的,楚画就受不了这粘糊。

小玉委委屈屈地看了楚夫人一眼,期待的小姐没见着,忙跟上去从楚画手里接过她的包。

楚夫人瞧着两人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想接回来的是她的乖女儿。

楚画如今已经不在意家里人的态度了。

小时候她也有过疑惑,为什么她和另一个楚画交替出现,他们就只对另一个楚画好,却想尽了办法要除掉她?

后来她从身边各种人的嘴里听到的都是另一个楚画如何温顺乖巧又听话,让干嘛就干嘛从不跟长辈顶嘴。

再看看她,有话当说直须说,不服的事从不憋着,就没有什么是她这张嘴里不敢说的。

她琢磨着一个是乖巧听话的小可爱,一个整天嚷嚷着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让她憋着她还不服,那她可能也得选那个听话的。

所以后来她就不再去想了,对父母也没有了期待,那样还能轻松一点。

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她不再是楚画的病,她就是她自己,她就是楚画。

她迈进屋里打量了一圈,用手比划着吩咐小玉:“把屋子重新整理一遍,原来的东西放在这边,我的东西放另一边。”

小玉已经听说了两个小姐是不同的人,点头应着“是”。

她手脚麻利地把楚画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小姐,我先帮你好好洗个澡,在医院里一定不方便吧。”

可是小玉翻翻楚画带回来的衣物,小心翼翼道:“小姐,你好像没有家居的衣服……”

楚画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无奈地挥挥手,“先穿以前的吧。”

借她穿穿,另一个楚画也不会介意。

她坐在梳妆台前,把辫梢烟雨天青色的发带解下来,小心地放进小玉刚刚空出来的抽屉,郑重嘱咐:“以后这个发带只给我一个人用,知道了吗?”

“记住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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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诡画
连载中炼之蜻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