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我,因为突如其来的腺体发育恶化,重新回到了167-G星做手术。
不知为何,手术期间的我总觉得身边有一股白松香味,可术后睁开眼的那一瞬,我确信我麻醉期间毫无意识。
腺体发育是因为不知名的激素变化而恶化,如今手术成功,我的总体激素却依旧还在危险阈值之外。
我笑盈盈地安慰家人别太担心。
妈妈摸着我的脸,一张大美人的脸哭得都不成样子了:“澄澄,我们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夜深人静时,我摸了摸自己的瘦削的脸,半晌,将目光落到了玻璃外。
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前天,我在深夜被临时标记。
医院的监控意外丢失、值班护士也说没有人来,足足像个灵异事件。
更特殊的是,我的激素竟然因为这个不知名的标记,稳定到了危险值内。
标记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我的家人少见地寡言,最终只确定了一件事:说在标记消失前,一定要抓到这个人来给我治病。
我总觉得阿槐哥哥出现了。
所以我把小时候的故事再次说给了我爸妈和哥哥听。
虽然细节有些丢失。
但那段时光,我从来都是记在一张漂亮的信纸上,盖上信封里的叶子火漆蜡,深深埋在心底的。
...
“1床,代澄妹妹,昨晚有没有什么不适?”
第一次和阿槐哥哥见面。
是在病房里。
阳光撒在他的发梢,我愣住了,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却能看着我痴痴的眼神,却也不烦我,只是放下笔在我眼前晃晃,轻笑了一下。
“代澄妹妹,怎么啦?”
“没,没有,没有不适。”我这才支支吾吾开口,等他走后,没忍住缩回被子里遮住了脸,要输液时才被医生揪了出来,还笑话我耳朵红。
之后,每天早上查房的都是这个大哥哥,有次,我看见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什么槐,撑着脸问:“我可以叫你阿槐哥哥吗?”
他愣了一下,笑得很开心。
“这是你给我的专属称呼吗?”
我没听懂,只是点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手靠近时,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是白松香味的,很温暖,自此以后,我病情稳定能下床的时候,都是跟在阿槐哥哥身后的。
一个月过去,整个医院都知道,实习医生阿槐身后有只小跟屁虫,医院vip病房这一层,总有我稚嫩的声音。
“阿槐哥哥!阿槐哥哥!”
大哥哥总是带着笑意,由着我每日每夜这样叫他,我偷偷闻着白松香的味道,被他揪住时,还要笑我是小流氓。
我咋咋呼呼地摇头。
他就摸摸我脑袋。
有一日,他匆匆来迟,身上穿的也不是白大褂,他握住我的手,头发上好似还沾着露水。
“代澄妹妹,哥哥要离开了。”
我有些委屈。
“什么叫离开?”
“暑假结束,哥哥要去帝星上学了。”
他和以往一样摸着我的头,笑着看我,我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我想记住他的脸,但我就是看不清。
我似乎问了他很多问题。
他也一一帮我解答了。
十八岁那场高烧重病让我忘记了很多细节,我只记得,我叫他阿槐哥哥,他十八岁,是名实习医生,考上了帝一院。
信息素是白松香。
故事在我的口述中结束。
“这次标记是他给的?”
爸爸有点头疼:“挺难办,之前我去搜过哪届帝一院医学专业的新生,没有符合的。”
“没事啦,找不到他也没关系。”我想安慰一下家人们,握住妈妈的手。
“有关系!”
三个人异口同声说。
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着,长睫下却忽然看见远处的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缝。
从我的视角看过去。
傅息恒的姿势明显保持很久了。
我们聊的事情并非隐秘,我也不想去猜他因何偷听,只是刚想移开眼,就撞进了他往过来的深寂眼眸。
“吱嘎——”
他顶着我的目光,单手推开了门。
“代先生、夫人,你们好。”
男人的右手还提着一盒蛋糕。
我哥正好饿了,接过蛋糕就想去拆掉那漂亮的绸缎蝴蝶结,只是还没等我哥下口,傅息恒先一步制止了他,他拍开了我哥的手,把蛋糕盒递给了我。
“代澄,给你的。”
他的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呢,我没仔细看,我在意的是,阳光撒在他发尖,这个轮廓,我好像有些熟悉。
最终我还是收回了目光,接过了蛋糕盒,从外面的透明包装往里看,这个蛋糕姿势奇特、表面有些烤焦了。
我忍住不笑,应了声。
“谢谢。”
我爸首先惊讶了一下傅息恒还没从167-G星离开:“正好傅先生你来了,你应该也知道小女的病情。”
我咬着唇,没有开口。
对于病情我自然是配合也希望痊愈,可是,自之前的几面之缘,我与面前的男人实在不算熟稔。
“你肯帮我们这个忙吗?”
我看见我爸把抽腺液的单子试管早早握在手中,少见的不冷静。
我望向傅息恒,他同样看向我。
我才发现不冷静的还有他。
“我自然愿意。”傅息恒温文尔雅地微笑了一下,两人愉快握手,再然后,他轻轻俯到了我的耳边。
那是一句小声到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的话:“你多闻闻。”
温热的呼吸绕过我耳廓的时候,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可接踵而至的,是控制不住地松开紧咬的唇瓣,喉口都被浓烈的白松香裹满。
这是我清醒后再一次感受到信息素。
同样的味道,相同的感受。
“三位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与代澄有话要讲。”傅息恒请走了我的家人。
他坐在我的床边。
把放在一旁的蛋糕递给了我。
我其实不饿,但我没有拒绝将蛋糕切开装在盘子里,我有些羞赧,长期作为病人,我早已经不需要这么讲究。
他还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蛋糕和看起来一样,味道并不是很美妙,我嚼着软绵的滋味,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傅息恒,忽然开口:“傅上将,我能问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在你的二十岁生日宴之前。”
他对我勾了勾唇,他温柔的气场与日渐锋利的五官不匹配,怪不得媒体总喊他温柔暴徒。
单手拧杀虫族。
又能洗净血污戴上手套做这些事情
我咽下最后一口,抬眸看他:“第一次烤蛋糕,很难掌握火候吧。”
他听到后只是淡淡道。
“还是比不上代澄妹妹的手艺。”
好吧,我哭了。
而他温和的笑意不减。
我烘培技能不错,然因为各种原因从不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动手,作为过往从不未与我相处的傅息恒不会知道。
但是阿槐哥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