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哥，有陆军医院的报案，说有个小孩儿在他们医院失踪了，你带人去看一眼？”
“行，那就……”贺铭的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正好对上了宣忱那恨不得立马举手示意的模样，“小宣吧，你跟我走一趟好了。”
“是！”宣忱立马起立，带上自己的本子和装备，跟在贺铭身后就走了。
屈靖武啧啧两声，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可以带薪补觉的日子了，所长和副所长不约而同的将他高置，就算别人忙死也不给他安排什么任务。这感觉其实特别难受，屈靖武有气没处撒。
……
“是我报的案，我叫展鹤翔，是这里急诊科的实习生。”年轻的医生满脸焦急，将小孩的CT片子举起来，指着其中图片的一角，“失踪儿童名叫顾轩宇，七岁，就住陆军医院家属楼。两个小时前他奶奶带他来看病，口诉症状是多汗饥饿，四肢抖动，精神萎顿。我初步判定是急性低血糖，患儿说自己腹部疼痛，但胃肠道并没有胀气积食的异样，所以我就给他开了个腹部CT。CT结果显示……”
“等等，展医生。”贺铭伸手打断了他，“您直接告诉我孩子失踪的大概时间和经过就可以。”
“我说的就是经过啊……”展医生一脸奇怪的看着贺铭，“那我说的就再简单点，孩子奶奶带他拍了CT，等结果的时候孩子一直喊饿，奶奶就让他和姐姐坐在走廊里，自己去买面包了，结果回来就发现孩子们都不在原地等她，她以为小孩子就是去厕所了，结果等了十几分钟人也没回来。”
“然后我们导诊台的护士就帮忙一起找人，大家都以为这孩子应该是跑去什么地方玩了，毕竟家属楼和医院是连通的，他在这里玩得轻车熟路，谁也没想到他会失踪。”
“可是他的CT结果不太对，你看这里……外侧腹斜肌内壁有明显水肿，我怀疑他腹部被深度注射了胰岛素，才导致了急性低血糖，孩子奶奶也确认了，孩子爷爷就是1型糖尿病患者，长期注射胰岛素。我怀疑……他是在模仿爷爷给自己打针。”
贺铭不理解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所以呢？这和失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展鹤翔急得快跳起来了，“这说明他的低血糖会更严重！腹斜肌内壁水肿，说明药液还没被完全吸收，更严重的低血糖会导致他昏迷，不及时抢救的话，他会死！可是他现在失踪了！”
“原来是这样啊。”贺铭回头和宣忱对视一眼，“这样吧，我去你们院办室调一下监控，小宣你先四处找找。”
“好。”宣忱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
“对了，你说孩子是和姐姐一起来的，那他姐姐呢？”
“两个孩子一起不见的，那个小女孩还没有弟弟个子高，就算出事也帮不了什么忙。”
贺铭问了院办的位置，展医生怕他找不到，直接带着他去了。
陆军医院的楼房都比较陈旧，最高也就三层，一百多年前盖这些房子的外国人可能想模仿四合院，模仿了个四不像，把楼盖成了回字形，每栋楼都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覆盖着，看不清原本的砖瓦颜色。楼之间是用弯弯曲曲的回廊连接起来的，不认识路的人很容易走错。
宣忱第三次从这个回廊走过的时候，坐在回廊边舔完了一根冰棍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我说你，跑来跑去干什么？是不是找不到路了？”
“啊？”宣忱停下身看了看她，“我刚才从这儿走过是不是？”
“你从这里走了三趟了。”
“小姑娘，这里路你熟吗？能带我去急诊楼吗？”
小姑娘瘪瘪嘴，嫌弃的给了他个白眼，很有少年老成的模样，“我看你穿着警服，是不是也在找顾轩宇那个傻子？”
“对啊，你认识他？”
小姑娘从回廊边的板凳上跳下来，与少年老成的神色冲突的是，身高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不到一米四的样子。她握了握宣忱的手，像是首长接见下属一样，“我叫顾哲已，是他姐姐。”
“哦……姐姐。”
“哎。”小姑娘以为宣忱也在叫她姐姐，抬着下巴，答应的很是理所当然。
“……”宣忱懒得理会这个占便宜的小丫头，“能告诉我急诊楼怎么走吗？”
“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带你去吧。不过走路太热了，带你去你得请我吃雪糕。”
“好好好，请你。”
你不是刚吃完一根吗？也不怕拉肚子！
小姑娘走的蹦蹦跳跳，看似很卖力，其实走两步退一步，像是扭秧歌的步伐。宣忱实在不敢苟同这个速度，急得恨不得抱上她走。
“你弟弟丢了你都不着急吗？还慢悠悠的吃冰棍，慢悠悠的帮我带路？”
顾哲已抬头对着宣忱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急啊，可是我又不想那么快找到他，找到他他又会给我告状，说是我给他打的针。”
“为什么？真是你给他打的？”
“不是啊，我躲他都来不及。他就是那么讨厌，自己干了坏事都推给我，这样他就不用挨打了。”
宣忱想起有了弟妹以后的自己，深表共鸣。“那你呢？他们会打你吗？”
顾哲已呵呵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不会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爸妈早就不打我了，他们彻底不管我才好呢。”
宣忱：“……”这姑娘有演鬼片的天赋。
七拐八绕的带宣忱到了目的地，顾哲已勾着两个手指头让宣忱凑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宣忱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嗯，你说。”
“其实顾轩宇那个傻子是被人抱走的，如果不是那个傻子太胖，那个人还想把我一起抱走。”
“什么？！”
“就在你遇到我的那个回廊，我本来想吃根雪糕冷静一下，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人，结果你就过来了。”
宣忱听到这里，正好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贺铭打来的。
“贺哥，我有个情况告诉你……”
贺铭声音听起来很焦急，直接打断了他，“先等等说，那个孩子是被人抱走的，我从监控里看到了，那个人抱着孩子出了医院大门，上了一辆白色高尔夫。车牌号是……”
“贺哥，我这里有个目击者，她描述的和你说的情况基本吻合。”
“我联系所里安排人手，还要通知分局协调，你把那位目击者看好了，一会儿联系。”
“好……”
宣忱低头看了看顾哲已……小姑娘正点着头，重复着刚才贺铭说的那个词：“看好？”
“别误会，他不是把你当做嫌疑人的意思，你先和我在一起吧，这样安全一点。”
小姑娘伸出两个手指在面前摆了摆，“无所谓，那你能给我买雪糕了吗？他没让你干什么，只让你看好我。那是不是能给我买雪糕了？我都给你带路了，你们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宣忱：“……”
走吧，买雪糕……
陪着小姑娘在路边啃雪糕，宣忱听着对讲机里一个又一个同事连接进来的声音。然后身后一串突突突的摩托车放屁声。
屈靖武把车停在不远处，“虽然他们没叫我，但我想着……可能我能帮上忙。”
“大帅哥。”顾哲已给了屈靖武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屈靖武摸摸下巴，挺得意，“有眼光。”
宣忱：“……”明明有扫把星的属性，为什么不能乖乖的在家里睡觉？
“我没有对讲，现在什么情况？”
“失踪儿童名叫顾轩宇，家就在后边家属院，大约两个半小时前在这里拍了CT后被抱走。目前孩子父母还没接到什么勒索电话，但不排除绑架勒索，因为……”宣忱说着低头看了看顾哲已。
小姑娘仰着头邪魅一笑：“因为我上周刚中了八十万彩票。”
“啧啧，好运气！”屈靖武给她鼓了鼓掌。“车呢？追到行踪没有？”
“……分局还在联系交警队，交警队还需要翻看监控……”
“这有什么用？就像大万宝案一样，一直盯着监控，所有的警察都追在歹徒身后吃屁。”屈靖武把烟屁股丢在马路牙子上碾了碾，太阳大的晃眼，他手搭凉棚看着顾哲已波澜不惊的舔着雪糕，从下往上一口一口的……“我说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咬一口？”
“冰牙。”
屈靖武：“啧……”
“那该怎么办？嫌犯故意穿着肥大的外套，帽子口罩手套墨镜全副伪装，根本不能确认身份。”
屈靖武眼睛不离顾哲已，琢磨了一会儿，蹲下身子，“小妹妹，你觉得呢？会是谁？”
“警察叔叔～”顾哲已故意把叔叔两个字拉了个长长的尾音，“这事儿不应该找我爸妈问一问吗？我就是个小孩儿，中奖的钱我都一分都没摸到，更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
“小孩儿……”屈靖武咂摸着这词，又扭头看了看宣忱，“对讲呢？问问，有没有查这孩子的父母？”
“贺哥贺哥，这孩子父母查过了吗？贺哥？”
只听对讲里人们一直盯着监控说着，这车从这里开过去了又从那里经过了……完全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宣忱尴尬的看着屈靖武，屈靖武挑挑眉毛，“小孩儿，跟我们回所里等吧？这儿怪热的，所里有空调。”
顾哲已从善如流的点着头，指着屈靖武的摩托车，“我能坐这个吗？”
“你没头盔呀……”
宣忱不想屈靖武用摩托车载别人，蹲下来摆了张知心哥哥的脸，“小孩子坐什么摩托车啊，几步路就到了，你要是嫌热，我再给你买瓶汽水。”
顾哲已哼了一声，“我中了八十万的人，差你一瓶汽水吗？要不是我拿不了驾照，我自己也买一辆。哼！”
宣忱：“……”
……
——
休息室里，屈靖武拿着小姑娘的身份证，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这小孩子23岁了？”宣忱抽出他指尖的身份证翻来覆去的看，还特地用警务通查了一下，是真的身份证。
“呵呵。”屈靖武只能干笑，“对不起啊妹子，把你当小孩儿了，你也是，不解释一下。”
他俩虽然都见过患有矮小症的人，但顾哲已与他们不同的是，样貌一直停留在十岁左右，脑袋不大，脖子不短，看起来就是个事儿精的小女孩儿。
“当小孩儿挺好的，有人哄我，有人给我买雪糕，我有必要见一个人都解释一下自己22岁这件事吗？傻不傻啊？”
宣忱：“……”合着我傻？
确认了，这姑娘绝对是自己的克星。
“我爸妈离婚很多年了，他俩各忙各的，我就跟着奶奶爷爷住在这里，我奶奶爷爷是陆军医院退休的医生。”
屈靖武拿了个本子，顾哲已说了什么他都记下来，“你父母姓名，目前在哪里居住？还有，知道你中奖的人多不多？能不能说个大概范围？”
“我爸叫顾峰，是省公安厅司法医学科的副科长，是个……官儿迷，他和我后妈三天两头会回来看我奶奶爷爷，但也不亲我。我亲妈那就远了去了，嫁了个美国人，得有十几年没回来过了，我都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我那个彩票是我去小卖部买雪糕，他没零钱找了，就给我打了一张彩票，后来开了奖，老板来找我我才知道中了，幸亏全家都不心疼我，大夏天的一个礼拜都没人给我洗衣服。”
宣忱：“……”
屈靖武：“……”
你一个22岁的成年人，为什么要别人给你洗衣服？？
顾哲已撅着嘴装了会儿可怜，见面前两个人都很冷漠，才收了自己的表演，“知道我中奖的人很多，小卖部老板基本把我们那几栋家属楼都宣扬了个遍。至于传播范围有多广，我就不清楚了。”
“抱走你弟弟的那个人，你看着熟不熟？”
顾哲已摇摇头，“不熟，那个人那么高，要是我以前见过应该很有印象，而且别看他戴着口罩，一双眼睛还挺好看，想着他人应该也挺帅。”
屈靖武：“……”二十出头的花痴少女到底算是种什么生物？
就在这时宣忱手机又响了，他对着屈靖武亮了亮，“贺哥打来的。”
屈靖武点点头，宣忱开了个免提。
“小宣，你说你那里有个目击者？”
“对，我和屈哥已经带她回警局了，是顾轩宇的姐姐，名叫……”
“顾哲已。”小姑娘凑过去接了个话。
“也是小孩吗？”
“不，是个22岁的成年人。”
贺铭嘟囔了句，听声音这么嫩……“这样，刑事案件分局已经接手了，劳驾你们把她送来分局吧？”
“可以。”
“那就这样，来分局再说。”
宣忱本想问问调查进度怎么样了，贺铭却已经挂了电话。
“那就一起走一趟吧？”他看看屈靖武，又看看顾哲已，两人都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走。”
……
“嫌疑人，何远舟。于8月28日，也就是今天上午十点三十分左右，在陆军医院放射科门口，将近乎昏厥的受害人顾轩宇抱走。顾轩宇的接诊医生判断，他可能是在家里玩儿医生看病游戏时，模仿祖父给自己注射了胰岛素，监控显示，他被何远舟抱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
邢新伟将监控放了一遍，站定在屏幕一边，看着分局的刑侦队长范文荣。
范文荣坐在一边歪着嘴，“沿路监控呢？查了吗？反向追踪呢？往回查，看这个何远舟从哪里来的？”
邢新伟：“监控摸排还在继续，陆军医院附近属于老旧城区，正在征集民用监控的数据，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根据这个何远舟的个人信息简单摸排了一下，发现他名下的房车都在一个月前变卖，并且还有六十万的债务，现在怀疑他可能是以勒索为目的的绑架，但……顾轩宇的父母和祖父母至今都没有收到勒索电话，这是个疑点。”
“你懂个屁呀，没打勒索电话，说明他还没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脚。我们现在应该追着监控找他的行踪。”范文荣说着，白了邢新伟一眼，“你想的也没错，继续查吧。”
“是……”
“我怎么觉得，勒索电话迟迟不来，和这个孩子的身体情况有关呢？”屈靖武站在角落里，突兀的一句话引来了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的注意，他倒是没在意，示意邢新伟往回倒倒监控，“大概在孩子被抱走那段儿，小邢你给找一下。”
视频定格在医院的走廊里，小男孩儿的奶奶让他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回头对着一边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走了。没过两分钟，一个全副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高大男人，抱起已经闭上眼的小男孩，看着一边的顾哲已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就是这里，你们看，小孩子手脚都不挣扎的，这说明他那时候已经昏迷了，”屈靖武转头看着宣忱，”小宣，你们去医院的时候，他的接诊大夫说什么？”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又都定在宣忱身上，他不免有点局促，“展医生判断，这个孩子深度注射胰岛素，血糖降的会非常快，一旦昏迷，会有生命危险。”
屈靖武环视一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从时间上看，何远舟抱走孩子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小时，在得不到救治的情况下深度昏迷这么久的话，这个孩子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会议室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何远舟和顾家的关系查了吗？”
邢新伟：“查了，他们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交集。”
“范队啊。”屈靖武客客气气的对范文荣说，“我说个我不太成型的猜想，大伙儿都参谋参谋。”
范文荣虽然心里瞧不上屈靖武，但还是点点头，“屈队长想说就说。”
屈队长这三个字让屈靖武后槽牙疼，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忍了。还是先说眼前的案子，“顾轩宇有个姐姐，就是监控里一直在他旁边坐着的这个小女孩。当时何远舟是想把她也带上的，奈何顾轩宇吃的有点胖，带两个实在抱不动。也就是说，这个何远舟对顾家的基本情况是了解的，最起码知道这俩个长得一点儿都不像的两个人是姐弟俩。”
“嗯。”范文荣点着头，“那又怎样？”
“现在，顾轩宇的姐姐作为人证，就在旁边接待室里，这个何远舟如果想达成敲诈勒索的目的，已经没有其他的绑架目标了，他现在有两条路。”
邢新伟琢磨着屈靖武的话，“先救人，或者丢弃潜逃？”
“对。”屈靖武送了邢新伟一个赞赏的眼神。
“嗯，有道理。”范文荣扭了扭坐麻了的屁股，“小邢啊，你派人去咱们县医院还有附近的各个地段卫生院里调查，看看有没有急性低血糖送来抢救的病人。在派一队人，顺着咱们监控查出来的潜逃路线，沿路看看有没有被丢下的孩子。”
“是。”邢新伟不敢耽误，赶紧点了几个人去安排工作去了。
“我们也去吧？”宣忱在这里站的别扭，想把屈靖武拉上也去帮忙。
屈靖武后退两步，“你自己去吧，我还有别的有意思的事干，我得溜了。”
宣忱抬眼打量他，这家伙怎么有点儿幸灾乐祸？
“你去干什么？带我一起啊！”
“不行，你没见他们都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带上你你也会得跟着我倒霉。”
宣忱哼了他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怕被你连累，我还要考研，迟早要走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屈靖武呵呵一笑，“不能带就是不能带。你乖乖的，别这么粘人。”
宣忱：“……”
屈靖武潇洒的跨上自己的摩托，心里的感觉还挺奇怪，这是第一次有人听到被连累也没退缩。宣忱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是个没主见唯唯诺诺，还总是给别人替夜班的老好人，其实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最起码这么多年来，少有几个说不怕他连累的，同事里，他更是唯一一个敢明着说不怕的。
啧啧……还是太年轻。
屈靖武感叹一声，拿出手机滴滴滴的正好有一串儿消息发过来。
他嘴角微微一翘，心说果然如此。
“屈靖武！”宣忱在后边追上他，“你有什么用我帮忙的，一定给我打电话！”
屈靖武对他比了个OK，一溜儿响屁的走了。
……
顾哲已上线！
矮小症：（源自百度）一组因遗传或疾病导致的生长发育障碍性疾病，病因复杂，以生长激素缺乏性矮小症最为常见，主要表现为身材矮小、生长缓慢。
哲已确诊矮小症的时候正逢家庭变故，耽误了治疗，以至于生长发育在十三岁完全停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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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又遇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