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乖孩子

夕阳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校园的小径,顾长亭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下意识放轻步子。

目光挪向小闲身上,她裹在被子里到现在还没睡醒,记得她以往睡觉都会打呼,可此刻出奇的安静。

林闲渟悠悠转醒,意识仍有些模糊,屋外的声音穿过门墙,放在这么静的环境下,很喧嚣。

顾长亭刚挂断叶泛舟拨来的电话,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看见小闲眼睛睁不开地坐在床上,打着哈气。

“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饭。”

论及检索关键信息的重要性,林闲渟一把掀开被子,连蹦带跳地站在顾长亭面前,“收拾好啦,我们快走。”

“大馋丫头。” 她的眼睛会说话,领着林闲渟往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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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坐在理工食堂的隐蔽角落,林闲渟端起餐盘里的碗蝶。

全是重油重盐重辣的四菜一汤,有红烧茄子、碳烤鸡腿、麻辣拌、酱香猪排、玉米排骨汤。

反观顾长亭清淡的三菜一汤,每餐都注重营养的搭配,鸡蛋羹、清蒸虾、清炒油麦菜、玉米排骨汤。

林闲渟夹起一筷子心心念念的红烧茄子,入口细细咀嚼后,“有点像我家酒店大厨的手艺,不好吃!”

学校外包出去的三家食堂,每十年就会进行新一轮的招标,成功中标的餐企,正是林闲渟家的产业。

卿卿清楚地记得小闲生日宴当天,在她耳边使劲吹嘘大厨的手艺有多了得,劝她多吃点,现在到挑三拣四。

“在国外待了两个多月,喜好都被养刁,自家伙食都瞧不上了。”

“再好吃的吃久了总会腻的。”林闲渟紧紧盯着对面的菜肴,就比如喜欢的吃多了,偶尔要换换新口味。

“你也会吗?” 顾长亭话里双关,顺着小闲亮闪闪的目光,剥开一只虾。

“会啊,就像现在。”林闲渟笑嘻嘻地拿起碗接。

海鲜属于临州这座沿海城市,餐餐必备的常客,可妈妈从来都不准许满身毛病的女儿吃嘌呤含量高的海鲜。

从小到大,林闲渟很少违背过母亲的叮咛,然而向来嫌麻烦的顾长亭为她剥去虾壳,轻轻地夹在碗里。

就像平常明知道吃不了辣,可面对诱惑,还是会选择放纵一次次。

顾长亭很了解林闲渟当下的身体状况,像一颗看似在阳光下挺拔的松柏,内里却被蛀虫啃食到树干中空。

“少吃点这些,身体是自己的,你又是整天都要吃药的人饮食尽量清淡些,等你把身体养好,想怎样都行。”

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她每每听卿卿口中熟悉的叮嘱,“怎么觉得,我好像不只有一个爱唠叨的妈妈。”

顾长亭夹在指尖的筷子,搁在碗边,藏不住脸上的笑,“我没有你这么不省心的女儿。”

林闲渟立马坐直,非常骄傲地辩驳:“我分明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她轻轻掩起唇角,看着小闲高高扬起的小表情,典故用得有些牵强附会,“乖小孩和伯乐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有。”

“嗯。”

晚餐过后,她们并肩走在去往校门口必经的三好路,叶泛舟等候在那。

林闲渟在一旁,听着妈妈与顾长亭闲聊,时而看看妈妈,时而瞅瞅别处,但看得最多的还是卿卿。

叶泛舟提醒女儿该告别了,“闲闲,我们该回去了,和卿卿说拜拜。”

林闲渟脸上扯出大大的微笑,“卿卿姐姐,拜拜。”

“拜拜。”顾长亭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身前,目送母女两人的背影。

望见小闲牵着泛舟姐的手,回头冲她拧表情包,忽而想起餐桌上的话题,“确实乖,不省心也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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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铃响。

张艺站在讲台上,传达顾长亭的指示, “顾老师让同学把文言文解读接着往下做,大家自习。”

待同学们翻开书本,张艺才重新落座回讲桌前,鼻子轻轻一皱,哪里传来各种香辛料交杂的气味。

这不,山寨里的土匪头子回巢,班级里聚着蛇鼠一窝,台下真正沉下心自习的学生没几个。

林闲渟一头扎进书本垒成的天然屏障,自以为窗户敞开,藏得严实。

今早她被妈妈和外婆联合押送回学校复课,走的匆忙,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在校门口买点路边摊对付。

林闲渟轻轻地踢前桌的椅脚,用胳膊戳戳林阖的后背,“小阖快写,写完给我抄抄。”

林阖忍着气紧握住黑笔,死盯着纸面上一条不长不短的划线,狠狠地瞪向发小,“别催老子。”

林闲渟想起外婆说的话,从桌筒里摸出两个橘子,“吃不吃橘子可甜了,外婆出门塞给我的,分舟舟一个。”

“这还差不多,你哪凉快哪待着去。”林阖伸手接过,态度稍微缓和。

“这样不好吧。”陈歆舟看着递到眼前的橘子瓣犹豫,毕竟在课堂上偷吃,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事。

“有事你姐背,她抗揍。”

陈歆舟偷偷抬眼,见老师没有注意到,迅速将橘子瓣含在嘴里不敢嚼。

林闲渟和沈慈的脑袋紧挨在一块,脖子拉得老长,瞅着林阖给陈歆舟剥橘子,说话声都轻了好几个度。

“我不抗揍,老骥伏枥。”

“小阖见色忘友,撬我家墙角。”

沈慈的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四个人能听清,悄悄说:“老师,有对情侣在你眼皮子底下拍拖。”

课后,林闲渟殷勤地蹿到讲台前,打探顾长亭不来上课的原因: “小艺姐,顾老师怎么又翘课?”

张艺抬眼瞧她,故意摆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你老师今早出门,在拐角口被闯红灯的SUV撞了。”

林闲渟嘴皮子滚烫,一连串的问题从嘴里蹦出,“什么!她在哪家医院,是哪里擦破皮还是脑袋撞出伤,是轻伤还是重伤,年纪轻轻的怎么就……”

张艺本只想逗逗她,没料到反应这么剧烈,“放心人没事,车撞坏了。”

交警队回来不久,顾长亭正坐在清净的办公室重操旧业,指尖捏着铅笔画素描,在纸张勾勒出细腻的线条。

张艺扔下书的第一步,就是跑到卿卿那告状,“林丫头上课吃里脊肉饼,交头接耳不写练习册,明显没有把你的威信放在眼里,必须严惩不贷。”

顾长亭笑漾着嘴角,大馋丫头可不止有小闲,“辛苦了,我会处置她的。”

于此同时,林闲渟鬼鬼祟祟地窥探办公室里面的情况,路过的林阖和沈慈相视一笑,合力在她背后一推。

“哎哟!”她脚步踉跄,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狼狈地跌进办公室。

张艺往屋外走,意味不明的笑出声,顾长亭对着画板作画,听到动静缓缓移开视线。

“啊呜呜……”林闲渟不可置信地回头瞪向跑没影的两人,朝着卿卿走去,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顾长亭无奈地将手中的铅笔放回笔筒,伸手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擦拭眼泪,“你啊,还是真是水做的。”

林闲渟抽抽搭搭的,心里有些后怕卿卿真有闪失,“你没事就好,小艺姐吓唬我你出车祸了,好担心你。”

她听小艺复述过林闲渟得知自己出车祸时的反应,“你倒像恨不得我出事,你说说,我年纪轻轻怎么了?”

林闲渟使劲摇头,“年纪轻轻怎么倒霉,我改天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福。”

顾长亭抬手拍她的肩膀安慰,“这又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人没事就好。”

她接着说回小艺告状的事情,依旧温和地问:“里脊肉饼好吃吗?”

“好吃!我……我饿了。”

“饿了不能忍忍,班长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趁我不在不守课堂纪律。”

“没来得及吃早餐肚子饿嘛,看见他们偷偷吃我也想吃,越想越没有思考的动力,就咬了几口……”

顾长亭微微仰着头,瞧着小闲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咬了几口就吃饱了。”

“对呀,多神奇。”小闲咬下唇,傻傻地笑。

她笑着摇摇头,看向今早路过花卉市场挑选的一盆结满果的金桔,一盆茶花树,想着给班里添些生机。

“窗台上的两盆绿植抱回班养着,浇水养护的事交给你,要是养死了……”

不等卿卿把话说完,林闲渟抢答: “养死了,林闲渟吃不了兜着走。”

她乖乖地把绿植抱在怀里,看见画板上栩栩如生的校园湖畔,“卿卿姐,你以前学过美术吗?”

“嗯,学过十多年。”

包子祉从教室返回办公位休息,挪动椅子说:“你老师当年可是艺术特长生,绘画、会弹钢琴,会跳古典舞。”

“艺考成绩第一,当时有家大头娱乐公司,想签卿卿进演艺圈。”

林闲渟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成O型,“这还是我认识的卿卿姐嘛,差点就成望而止步的大演员了。”

事实证明确如包子祉说的那样,她对银幕前的生活没有太多向往,学艺术也是源于家庭教育,该怎么做。

“人外有人,别听包子夸口。”

林闲渟好奇地追问:“唉,卿卿姐不是学艺术嘛,怎么会改行学汉语言。”

“放弃了……”简单的三个字,省略号内藏着顾长亭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复杂的心路历程。

热爱与遗憾与未来之间。

藏着对逝去好友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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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飞快地走到周四下午放学,最后两节课无疑是最激动人心的。

魏老师穿梭在台下讲解历年真题卷,不到五十岁性格随和。

讲题的间隙,魏老师注意到,“闲渟今天课上很积极,肯学习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林闲渟身上,她被蓝杉拉着摇骰子,连输几轮真心话用完只能选大冒险。

学生时代约定俗成的课堂规矩,上课犯困,自觉站到后排听课十分钟。

恰好顾长亭抱着牛皮色的试卷袋路过班级,透过第二扇窗户,瞧见林闲渟站在后排听课,不禁放慢脚步。

好不容易熬出头,林闲渟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返回座位。

邓军指着刚下发的试卷提议,“敢不敢来把刺激的?比谁能在三分钟内最先搞定这张试卷,输的请客吃饭。”

“来来来。”林闲渟伸手拽过试卷,反正课堂小测都是同桌相互批改,传不到老师手上,还能挣几顿饭。

“97秒,这才叫中国速度。”林闲渟把笔一扔,展示刚做完的试卷。

蓝杉:“食惊,遇到劲敌了。”

正当魏老师下发试卷后的三分钟不到点,教室仍有些吵闹,意外也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已经连着C随机乱蒙填完所有的选择题,林闲渟迎面对上魏老师的眼睛,捂着试卷准备一笑而过。

不承想魏老师侧身站定,盯着她的答题情况,温笑地拿起桌面的试卷翻看,“闲渟啊,全选C不得分呐,试卷才发下几分钟,就要睡觉啦……”

纯悲剧被现场抓包。

“Teacher……”林闲渟硬着头皮挤出声回应,耳边传来身侧朋友幸灾乐祸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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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第二节大多数班级都会提前放学,林闲渟背着单肩包,打算问问卿卿假期回哪过元旦。

抱着收齐的语文卷子走到走廊,林闲渟听见卿卿发出断断续续的质问。

她故意模仿老领导的派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年轻人火气那么大。”

顾长亭站在一行同学的跟前,转过身, “试卷放下,去墙角蹲着。”

林闲渟刚踏进办公室看见蓝杉他们受罚,心里咯噔纳闷:不是说上厕所,怎么一个个都在这儿?

“咋回事呀?”

蓝杉苦笑着凑过来,“老班下午抽怪风看班级监控,抓到我们在外语课摇骰子,刑讯逼供我们问谁的主意,不过你放心,锅兄弟们都扛下了。”

林闲渟从牙关挤出声,“有病啊,你硬拉我凑数,我分明是受害者好不好……等等,你们不会全坦白了?”

“我们敢不说不吗!”蓝杉重重地点点头,柔中带刚的顾老师褪去温柔,凶残起来,比恐怖片还瘆人。

林闲渟捂脸苦笑:“……”

顾长亭不怒自威地投向林闲渟,强大的气场裹挟下,她乖乖闭上嘴。

她有坚守的原则底线,经常教导同学无论在课堂课余对任课老师敬重,认真听讲是做学生最基本的准则。

尤其是高三阶段学习时间紧迫占用复习时候玩骰子,对自己极不负责。

“所有人下周返校,拿着检讨去找魏老师道歉,往后一个月每天放学过后都去帮魏老师干活做事。早点回家。”

等蓝杉他们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林闲渟与顾长亭四目相对。

“站起来。”她平复心情说。

林闲渟按着膝盖骨扭捏地起身,七上八下的心在热锅反复煎熬,“卿卿姐,我知道我做错事了。”

“你越来越有能耐了,昨天魏老师还在餐厅领导面前夸你……结果呢?你告诉我,下午课上干什么呢?”

“摇骰子……”林闲渟头垂得低低的。

“还有呢?”

“乱蒙单选题……”

她上前几步走到林闲渟面前,“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一天天好的不学,你以为做试卷是买彩票能碰运气?”

林闲渟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直视顾长亭眼睛,“没有,我之前推算过我出门买彩票中奖的几率比被车撞的概率大,真靠运气会赔的倾家荡产。”

顾长亭:“……”

林闲渟将放在书柜子里的“镇班之宝”递到她手边,“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气,好受一点动手吧……”

反正高一也没少因为犯错挨教鞭,谁让自个嘴欠巴巴的,偏要找烂借口,让卿卿调教她“改邪归正”。

顾长亭看着递来的教鞭,沉住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手臂微颤地接过,啪的一声,将教鞭重重地砸回办公桌。

“这是我教育你的目的吗?”

“我是为了打你才费这么多心思吗?”

“你到底明不明我为什么会生怎么大的气?”

林闲渟愧疚地迎着顾长亭的目光,没有对策了,“对不起……”

“我错了。”

“下次不敢了。”

“下次不会了。”

“对不起嘛。”

“对不起……”

听多了,信多了,不想听了。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放学回家。”顾长亭冷冷地抛下这句话离开。

她听着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响声,没有一股脑追出去,而是搬起塑料凳子坐下,盯着眼前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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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亭待在教学楼底的长廊里冷静,“还在里面呢?”

包子祉缓口气,就搞不懂了,“可不是,我让闲渟先回家报平安,说什么都不肯回,只说,写完才能走。”

“狠下心的人是你,软下心的人也是你,心里惦记就去看看。”

“那孩子只听你的话。”

顾长亭抿抿唇,该听话不听话,这份执着没用对地方,演给谁看。

转身再回去,空无一人,只有几缕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

桌面压着林闲渟用毛线钩织的玩偶,小老虎、小柿子、一盆向日葵,两张做完的英语试卷贴着一张便签。

「 If you like me, please stay until dark.」如果你爱我,请直到黑夜。

看着这些,顾长亭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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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闲渟闷闷不乐地抱着头盔,一屁股坐在公交站牌下的水泥地上,双腿曲起,下巴抵在膝盖上。

看车来车往,目送行人。

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顾长亭心里惴惴不安,问姐小闲到家没,收到小闲去杭韵中学接妹妹放学,估计在路上的回复。

她悬着的心更悬,脚步急促地从校门刷脸机走出,当即给小朋友拨去电话,嘟嘟几声迅速接通了。

“去哪了?”

“老师,试卷做完我放桌上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校门口公交站牌下。”

“待在那儿,哪儿都不要去。”

她摁断通话,拔腿朝向公交站牌的方向跑去,披肩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呼吸声也急促。

“小闲。”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顾长亭才会亲呢的称呼林闲渟。

林闲渟顺着声看去,将抱在怀里的头盔递给顾长亭,“等你好久了。”

“等我?”顾长亭有些诧异。

“你的车不是送去修理了吗?”她差点就要骑车离去,隐隐预感卿卿没走。

“我可以打车回去。”

“哦。”随后,林闲渟跨上电动车,将车钥匙戳进钥匙孔,一言不发。

顾长亭抱着头盔在站牌下,捕捉到林闲渟久久期待却落空的情绪,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不领情、不识好歹。

“下单成功,尾号1652,上车啦。”林闲渟用力地拍拍后座的皮革。

顾长亭感到意外迟疑地迈出脚坐到后座,第一次乘坐小闲开的电动车。

往常总是她驾车载着林闲渟回家,现如今彼此间的身份互换,她盯着小闲的后脑勺感叹。

小孩子,长大了。

电瓶车平稳行驶在途中,街景倒退,她的双手无处安放,抓紧在车座边缘,轻声说:“谢谢你还记着我。”

林闲渟能感受到背后顾长亭躯体僵硬,特意隔出一拳距离,不抱着她。

“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什么时间段起算?”她想,从小闲出生到现在算起有十八年,相熟相知也只停留在表面一层,真正深入交往的时间也许连三年都不到。

“就当下。”

“两年多一点。”

林闲渟目视街道两侧的蓝花楹,其实两年够长共度过四季年年,从生分到日久,“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是谢谢,客客气气像萍水相逢的过客。”

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淡不浓的关系,是她所能把控范围最大的尺度。

风过发梢,顾长亭低声,“除了谢谢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抱紧我,摔了我还要对你负责。”林闲渟直接抓起顾长亭的手,拉到腰间,让她紧紧环住自己。

牢记顾老师在班会的告诫,骑车放学注意道路安全,尤其是开车带人,保护自己,保护好后座的同伴。

她没有刻意挣脱,半松半紧的搂着腰肢,以往也不是没做过电动车后座,可现在却因此羞红脸。

“老师,他们不戴头盔。”林闲渟按下机车头盔,朝途中一对没戴头盔的高中生小情侣望去,还是校友。

“我们不学他们,我不是交警管不着。”她不管闲事,不问是非,只是伸出手把小闲抬起的挡风片又按回去。

“好好开车行吗,我不想出事。”她很想用心地享受全程,不想因为骑车的人是小闲而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听过鬼火少年吗?”林闲渟瞧着末尾的电瓶反超,瞥眼蜗牛散步的车速。

“嗯?鬼火少年?”顾长亭长期埋头工作,很少冲浪在网络,显然对这个新词感到陌生,一头雾水。

“带你感受一下。”林闲渟坏笑,城市街道的晚高峰过了,回家的车程费不着二十分钟,再慢下去等到猴年马月,她毫不犹豫地按下车把手加速。

风呼呼地从头盔边刮过,突如其来的加速产生的惯性,迫使她紧紧抱住她,整张脸贴在背后,“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

一时间,之前的矛盾与隔阂,在这暖色的怀抱中,悄然无声地消散了。

小电驴骑行的Ending

顾长亭伸出手指弹了弹林闲渟结实的机车头盔,而她头上戴的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头盔,还带个竹蜻蜓转啊转,可爱又幼稚。

顾长亭[问号][笑哭][捂脸笑哭]:“骑电动车戴摩托车头盔,是因为酷吗?”

林闲渟[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可怜]:“不行啊,不能圆我一个机车梦吗?!”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上半章的故事要进入尾声了,顺带提一嘴,苦难是文学的摇篮,更是现实命运的不可逆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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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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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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