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温的慢慢升高,贺寻睦逐渐褪掉了冬日里披着的那一身厚重的绒毛。
暂时收集起来的猫毛,足有三个木盒,这也导致贺寻睦有些时候有种身体变轻了的错觉。
不过单从外形看,倒不怎么能看出变化。
贺寻睦曾时如尘不注意,偷偷把自己的毛藏起来了。
他记得以前上网时,曾经见过有人用动物的毛做戳戳乐……他也想尝试一下,做一个迷你的小玄猫,送给时如尘做礼物。
有了这个决心,修炼之余,也丝毫不无聊了。不过因着他是躲着时如尘做的,所以进程极其缓慢,当然,也有工具不好使的原因……
针,贺寻睦自然是找不出来了,他思索了半天,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工具,既不会被时如尘发现,也方便自己携带——
那边是自己的爪子。
只稍磨一磨,他的猫爪便可化为利刃,当戳戳乐的针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贺寻睦伸着爪子戳了一会儿,便丢了那小黑球,趴在桌子上歇息。
“手……不对,爪子好酸啊……”贺寻睦没想到这话,居然如此累猫,而且由于他的指甲是有些弧度的,操作起来就更加不方便了,免不了花更多的时间。
贺寻睦望了望木盒中的小黑球,还没自己最小的肉垫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贺寻睦暗道,默默地收起了木盒。
日复一日重复的修炼生活,在多了些事情做之后,竟也过得飞快。
很快,便到了四月初十。
执事堂与众棋堂之间阻隔的木门已然大开,坐落于两堂之间的二十座比武台,也已准备完毕。
随着下山执行任务的门人回归,寻玄门又一次热闹了起来,不时有相识的门众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比武大会。
“咱们来赌一下,这次夏季武会能进入执事堂的门人,都有谁吧?”一个门人突然心血来潮道。
“切,这有什么好赌的?每季度比试的结果都差不多,唯一有些意外的,也就今年春季武会了吧?”高个同伴不屑道。
另一个少年兴趣极佳道:“我觉得,此次夏季武会的头筹,定是殷堂主无疑。”
“这还用你说?要我说你这赌局就开得不对,你应该赌:这次夏季武会,贺寻睦能否守住执事的身份。”高个子说道。
“我赌不能。”
“我也觉得不能……”
“想都不用想,肯定守不住啊,他能进执事堂只是运气好而已。”
“同意,他怎么可能会有第二次的好运呢?再者,你看他当了执事之后就飘了,终日不见踪影,就这样,还想赢齐堂主吗?”
“诶,可是我比较支持贺寻睦诶,我见过他本人,不仅长得好看,还很努力。”少年郎说罢,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大笑,他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嘴里嘟囔着。
不远处的贺寻睦趴在屋顶上,冷着一张脸瞪着拿自己当开赌局的几人,心里默默记下了那几个人的脸。
该死,看他不打肿他们的脸!
当然,那个少年郎的模样,他也记着了,如此有远见的少年,想来以后颇有前途。
贺寻睦不住地点点头,起身又转悠到了别处。
此次比武的形式说来也简单,便是对战,胜者继续对战,直到确定进入执事堂的十名门人。
在此之前,只要输了一场,便只能参加众棋堂中的排名比试,无缘成为执事。
其实这次比武的目的简单明了,只有三个目的。
第一,选出进入执事堂的门人;
第二,执事堂执事的排名赛;
第三,众棋堂门人的排名赛。
说句实在话,于贺寻睦而言,只要能进入了执事堂,无论排名前后,他都不是很在乎。
不过大多数人都很在乎排名,尤其是现任执事们。谁让寻玄门的门人,大多都是极有上进心之人。
当然,众棋堂的比武也很激烈。除了淘汰的原因之外,还因为排名决定了他们在众棋堂中的待遇。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排名不单单只是排名,还代表了自身的实力。
排名落后者在很多时候,不得不妥协。因为在众棋堂中,多得是以相互切磋为名义的对战。
这种情况在众棋堂极其常见,但也因此激发了门人的上进心和不服气。
大家都想成为人上人,无论是待遇也好,还是不想受欺负也好……
这里的竞争很残酷,但能从这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人,无一不是强者。
说实话,贺寻睦对众棋堂中的各种弯弯道道,都特别深有体会。
夏季武会的比试中,最特别的一场比试,便是第一场。因为这是一场七个人的混战,而胜利者,有且仅有一人。
这场比试安排在四月十五,二十个场地同时进行,分为上下午两场。这一场比试,便决出了前四十名。
不过在正式对战之前,所有参加比试的人,都将参与抽签。
贺寻睦想了想,抽签之日是四月十四,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此之前恢复人身。
一边走神一边闲逛的贺寻睦,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人中气十足且爽朗大气的笑声响彻了执事堂的某处拐角。
“哎呀,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啊,我只是又晒黑了一些而已。”说罢,那人便伸手搂住了身旁绿衣女子。
贺寻睦伸出毛茸茸的脑袋,好奇地张望着,想看看到底是有多黑。
一见其人,果然皮肤很黑,但还比不上自己这身皮毛便是了。
那人一身海棠红,贴身的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高挑且婀娜多姿。她长相明艳大气,性格也极为豪爽,而一身极为特别的黑色肌肤,又为她添了几分妖娆。
而她怀中的女子,却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小玲珑的身形,一身竹绿色的缥缈长裙,清纯且圆润的双眸,如同邻家妹妹一般的长相……这一切都让人不免心生怜爱。
“缥夏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儿比别处热多了,这不,我只是去那儿执行了个任务,便黑了不少。不过除此之外,缥夏国还不错。”白凌玉环住祝如苑的肩膀,将整个娇小的人儿拥入怀中。两人的身体因而贴得极近,甚至一不小心,凌人的资本便挤着了对方。
“那个……华女,你贴得有些近了,有点不舒服。”祝如苑水汪汪地眼睛看着白凌玉,软软地开口道。她的声音软糯,听得白凌玉心都软成了一湾水。
白凌玉唇角笑意更深,她经不住伸手揉了揉祝如苑的脑袋,道:“歆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呜……你不要揉我脑袋……”祝如苑忽地便红了眼眶,泪珠儿片刻便蓄满了眼眶,颗颗分明地坠了下来。
白凌玉顿时手无足措,她举着双手,不敢再揉她的脑袋,“哎呀,是我的错,你别哭了,下次我带你去缥夏国看会讲话的猫好不好?这次就原谅我吧?”
原本见祝如苑哭了,打算偷偷溜走的贺寻睦,听到白凌玉的话之后,顿时停下了脚步,又一次贴上了墙角。
“会讲话的猫?”贺寻睦不由得重复道。
“呜……”祝如苑抽了抽鼻子,软软道:“真的是会讲话的猫吗?”
白凌玉拍拍胸脯道:“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那猫长得可漂亮了,说起话来时也特别悦耳……我在那里还认识了一个朋友,到时候一并介绍给你认识吧?”
“嗯,华女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所以你说得都是真的。”祝如苑止住了眼泪,眼神坚定地看着白凌玉,看得白凌玉心都软了。
她又没忍住伸手揉了揉祝如苑的脑袋,道:“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好想把你藏起来……”
“呜……”祝如苑眼眶又开始红了。
见偷听不出多余的消息了,贺寻睦赶在祝如苑再次哭泣前溜走了。
走的时候满脸心事,“缥夏国……会讲话的猫……”
看来,下次要找个时间,去一趟缥夏国了。
贺寻睦心道。
又逛了几圈之后,除了见到了几个脸熟的人,没再听到什么趣事,贺寻睦便打算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恰好撞见从幽人居里出来的殷沉松。两厢碰面,便打了一声招呼。
贺寻睦好奇道:“喵?”
不过殷沉松没听懂,他便勉为其难地在地面上写道:“你找得如何了?”
殷沉松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未找到,但是,得到了一些线索。”
贺寻睦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儿,便原地分开了。
回了院落,时如尘还在翻看着书卷,听到贺寻睦的脚步声后,从书卷中抬眸道:“你回来了。”
“喵~(嗯,我回来了。)”贺寻睦回道,便轻轻跳入了时如尘的怀中。
走了那么久的路,有些怀念时如尘的怀抱了……
贺寻睦心道,便窝成一小团,在时如尘的怀抱中,打起了瞌睡。
时如尘垂下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便继续读着冗杂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