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梨无辜眨眼。
竺星池怀疑地看着时缙,“别是你找错了地方吧?那什么公主难道是在白云城里?”
不会吧,二师姐几百年才动了一次心,难道喜欢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师心瑶抬手解了她的禁言。
“是我,我就是他要找的凤遥公主。”
竺星池表情复杂,心里更复杂,“你是女的你怎么不早说?!!”这不是欺骗我师姐的感情吗?
符梨挣开被师心瑶解开后仍挂在她身上的捆仙锁,理所当然道:“也没人问我啊!”
竺星池:......
时缙满意道:“我就说我没走错路。”凤遥国主特意给了他寻人的法器,他怎么会找错人?
竺星池一脸黑线捂住了他的嘴。
大哥,你沾沾自喜也看看场合的好吧。你看不出来二师姐那边黑气都具现化了吗?!!
师心瑶沉默半晌,最终问道:“为什么穿男装?”
符梨收起笑意,认真解释,“我一个凡人女子,不过学过一点粗浅法术,在外面行走还是男装方便些。”
她忽而想到什么,“昨日在客栈里的两位姑娘也知道我是女子,是因为我帮过她们,她们想要报恩才对我那么热情。”
“没关系,不重要了。”师心瑶淡淡道。
两人一时无语,时缙看着沉默得两个人突然说道:“要不我们先把公主送回凤遥国。”
你们的事以后再说,能不能先把我的任务结一下?
师心瑶冷冷瞥他一眼,最终因为他是小师弟的朋友不愿与他计较。
竺星池从背后捶了他一下,眼神暗示。
你能不能看场合说话!
时缙委屈。
可是我的任务真的需要结一下!
师心瑶不想理会一旁打眉眼官司的两人。
“走吧。”她看着符梨,“送你回凤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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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二师姐的飞舟上,竺星池也不再继续写他的论文,拉着时缙询问他分别的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相比于他们这边聊天的热火朝天,师心瑶与符梨这边却显得冷冰冰的。
符梨换回女装,看起来是个沉静的女子,一点也看不出她离家出走,孤身一人走遍人界的疯狂。
“阿瑶......”符梨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向师心瑶说什么。
她们未见面时用通信灵蝶总有无数的话可以说。如今见了面却彼此说一句话都难。
符梨想和师心瑶说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会被阿瑶认作男子。
见到了阿瑶师弟的反应,符梨才恍然。原来在阿瑶心里,自己一直是以男子的形象出现的,怪不得阿瑶在龙眠花洞穴说自己和她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
符梨敏感体会到师心瑶因何生气用捆仙锁绑她,也就能够觉察出阿瑶与她那丝微妙的情谊。
阿瑶是她最想成为的那种姑娘,活得热烈像一团跃动的火焰。符梨靠近她便觉得温暖,与她分享的景色才显得格外好看。
师心瑶自从得知符梨是凤遥公主便整个人冷淡下来,完全不似在招摇山上接到符梨传信时的雀跃。
“为何离家出走?”她问道。
符梨沉默下来,好半天才慢慢道:“凤遥只是一个小国,位置也不好,坐落在噬灵之渊旁边,常年受瘴气侵扰。”
她眉眼低落,“近年来收成连年不好,百姓民不聊生。三月前,父皇同我商议,要与邻国联姻。两国联盟,不单在粮食上,邻国也会派军队护卫。”
“我不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又不能舍弃我的子民,所幸两国议亲日长,我就跑出来散散心。”
师心瑶的手悄悄握成拳,“难道,你真要去联姻?”
符梨黯然,“我毕竟是凤遥的公主,千尊万贵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岂能弃我的子民于不顾?”
师心瑶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只顾着你的子民,难道就不顾着我......”她又恨自己失言,偏过头去不肯再看符梨一眼。
符梨一惊,心里觉出几分欢喜。转念一想,自己此番回凤遥是为了前往邻国联姻,又觉得内心悲哀。
“阿瑶......你......”
“好了,我累了。”师心瑶不愿再说,冷冰冰下了逐客令。
等到符梨走后,师心瑶静默许久,伸出手掌现出一朵幽蓝龙眠花——是落在她掌心那一朵,出剑迎击时缙之前收进储物袋的。
她轻轻拨弄花瓣,龙眠花便转起来。师心瑶盯着手中徐徐旋转的花默默发呆。
“还是喜欢,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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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遥国主是个和善人,只是在看见符梨时眼中似有痛惜愧疚,不过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多谢诸位仙师为我寻回女儿,这两日正是凤遥的酡颜节,几位仙师也可留下,过了节再走吧!”
众人盛情难却,只好答允国主。
酡颜节得名于凤遥国的酡颜花。此时正是酡颜花开的季节,城中一片绯红朱色,煞是好看。
酡颜节的盛会晚上才开始,仆从们点起篝火,人人围着篝火欢声笑语,甚至有人翩然起舞。
这是凤遥一年一度的盛会,人们聚在一片酡颜花下,和着篝火舞蹈着祈祷天道散去瘴气,祈祷明年得一个好收成。
竺星池和时缙坐在人群边缘,他们是受邀前来的尊贵的仙门贵客,时常有人举着酒杯说着吉祥话来祝酒。
两人不会也不好推拒,只好来一个接一个,不多时就喝得晕晕乎乎。
不时有才貌姣好的姑娘羞涩地前来邀请二人一同去跳舞。
竺星池喝了酒,脑子又晕,摆摆手说自己不去了。时缙从没喝过酒,坐在竺星池身边一本正经脸色冷凝,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发直了,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师心瑶和符梨没去看篝火晚会的热闹,二人走在宫殿外的小路上。
“这是我自小住的宫殿。”符梨道。
她指着园子里枝叶茂密的梨树,“那是我出生那一年,母后栽下的。”
她陷入沉思,回忆起小时候母后抱着她给她讲故事。
“母后喜欢梨花,她说日后若生个女儿,必定要以梨花为名。”
符梨走到树下,细细抚摸着干枯树干,“可惜现在不是梨花盛放的季节,不然阿瑶就能看到了。”
“这有何难?”
师心瑶在树下布阵,她把最后一颗灵石放入阵眼。
阵法一亮,错综复杂的阵纹一一显露,梨树的时间被倒流,苍绿的叶子逐渐变浅、变小,最终定格在满树繁花盛开的模样。
两人并肩站在梨花树下,花瓣纷扬如雪,落了两人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