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芳芳那边辞职了？”
这个事情林佳可是一点都没有提过。
“可不是嘛，初四的时候甜甜突发肠胃炎，我想到她刚好没有回家，所以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待个班，谁知道她挂了我电话还发微信给我说离职。”
老周一边说，一边将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拿给警员看，可是根据初步的尸检结果表示初四的时候在，沈芳芳早就死亡。
凶手在沈芳芳死后，不仅制造了现场，还带走了她的手机，一直和沈芳芳的亲戚朋友联系，直到前不久老周打电话给沈芳芳的时候，对方才乱了针脚，彻底断了联系。
顾小满在一边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这不符合一个凶手的逻辑。
老周还在抱怨沈芳芳一言不合就放鸽子，弄得他不得不找临时找人，现在还是过年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弄得老周都想自己上了。
“沈芳芳平时在公司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老周摸了一下冒出冷汗的光脑门，“还行吧，这些主播平时上播四五个小时，下了播后根本也不怎么讲话，不过沈芳芳性格好，和部门好几个人关系都不错。”
“那她有和人结仇吗？”马辰不送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没有吧！不过放假前一段时间她有点异常，总感觉神经兮兮的，除了直播间很少出去，就连茶水间都没有去。”
主播一上播就是要不断讲话，所以下播之后口干舌燥，一般都会去茶水间接水，这也是她之前的习惯。
只是过年前的时候，沈芳芳似乎十分抗拒去茶水间，经常叫熟悉的同事帮忙打水，不过老周也忙，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你认识这个人吗？”
马辰把截图的微信头像放大，老周思索片刻，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运营那边的人，对，是董丘，运营部的，不过年前因为一些问题离职了。”
“是什么原因离职的？”
提起这个老周和王经理都有些尴尬，“之前活动的时候把活动券设置错误了，被一大群人薅羊毛，公司差点发不出货。”
按道理来说董丘是老运营，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是董丘不仅犯错了，事后还想把责任推到实习生身上，被查出来后还威胁了王经理。
运营几乎掌握了公司店铺运营的大部分机密，像是他们产品的成本价格如果被泄露出去，会导致店铺出现大问题。
“他和沈芳芳熟吗？”
老周摇摇头道：“沈芳芳只和主播比较熟，董丘平时话有少，看起来整个人都阴恻恻的，很少听说他和别人熟悉”
“董丘的性格不好吗？”
说起这个老周可谓是心有余悸，两人因为店铺的事情摩擦不断，偶尔看到董丘的眼神，老周都觉得背脊发凉。
“那沈芳芳在公司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应该算不上，不过和甜甜倒是有点不对付。”老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芳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芳芳在几天前在公寓死亡，这次我们过来就是要调查一下她在公司的人际关系，不过目前案件处于侦查阶段，所有的信息希望你们保密。”
听到这话的老周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是几天前啊！”
想起手机里的辞职短信，他就冒出些不好的想法，不会自己遇到了见鬼的事情了吧！
马辰也没想到这些做新媒体的都这么有想象力的吗？
老周口中说的甜甜是公司的头部主播，和沈芳芳是一个项目的主播，不过因为她嘴巴甜销售能力强，算是公司头部那一挂的。
不过甜甜的性格暴躁，经常因为班次的事情和其他主播吵，而脾气好的沈芳芳就是发泄的对象。
两人的关系不好，之前沈芳芳都是选择忍让，可是去年中旬开始，沈芳芳就一反常态和甜甜针尖对麦芒地掐了起来。
老周处理起来也是头疼不已，就在放假前两人还吵了一架，这次还直接动起手来，好几个主播才拉住两人，原本以为只是一些小矛盾。
谁知道最后甜甜居然恶狠狠地放话要弄死沈芳芳，老周对甜甜当时对表情实在是印象深刻，所以警员一提起沈芳芳的事情，他就想起来了。
“不过应该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老周心中有些猜测，不过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好几年的同事，不会因为一些小摩擦就做杀人的事情，而且甜甜除了在除夕和初一都在公司有排班，没有出去过，根本不会去杀人。
马辰几人也不管老周心里在想什么，问了好几个熟悉的同事之后，大家几乎都将矛头指向了叫做甜甜的主播。
终于轮到了甜甜，昨晚播到凌晨两点，等下还要上播，被人从睡梦中挖起来，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甜甜本名叫孙甜，她的长相和名字反差感十足，孙甜的脸明艳张扬，微笑唇高鼻鼻梁，夸张的下眼线和能夹死苍蝇的双眼。
虽然人工感十足，可是在直播间的灯光和十级美颜的镜头加持下，倒显得有些大眼萌妹的感觉。
甜甜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长期说话导致的声带小结，“找我什么事。”
“我们想询问一下沈芳芳的事情。”
“哦！我和她不熟，别找我！”孙甜插着腰一开口就知道和沈芳芳关系不好，只是顾小满却看出了一丝色厉内荏。
她习惯性地寻找自己熟悉的人作为依靠，当警员问到沈芳芳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将身子向王经理的地方倾斜了些。
从一进办公室开始，两人就刻意避开双方视线，一些潜意识的小动作还是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匪浅。
“你说你和沈芳芳不熟，可是全公司上下都看到你和她吵架，你怎么解释？“
甜甜像是一下子被点炸的火药桶，根本不管眼前的是警察还是谁，直接就怼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不是她们联合起来针对我，我说了和她不熟就是不熟。”
“那你和王经理熟吗？”一直在角落阴影处的顾小满冷不丁地开口道，所有人才注意到原来那里站了一个人。
“你说什么屁话。”甜甜怒骂道。
顾小满慢悠悠地走出来，王经理听到刚才的话，还是慌了一下，随即捏紧手上的婚戒。
看到这一举动的顾小满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孙甜女士，你身上的香水是一款男香吧。”
“我喜欢男香怎么了？”顾小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孙甜打断。
“王经理你领子上好像有些什么东西。”顾小满一脸好心地提醒道。
想起刚才在楼梯间的事情，王经理一下子变了脸色，忙不迭地看向自己的衣领，看到没有东西东西之后随即松了一口气。
“看来两位的关系不简单，马辰我可以申请调取公司的监控吗？”
马辰一看就明白了顾小满的意图，“当然可以，我等下我找物业。”
话没有说完，孙甜就有些坐不住，“你们想问什么？”
“你和沈芳芳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孙甜的脾气差，经常在公得罪人，除了自己的销量不错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和王经理有一腿。
公司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公司的高层关系好，所以孙甜偶尔有些出格的事情也能安然无恙。
沈芳芳也像公司其他人一样捧着她，不过自从有天晚上她和王经理在在一起后被沈芳芳撞见，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经常顶撞她。
而且孙甜发现，沈芳芳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但是和王经理的关系却越走越近，好几次孙甜都撞见王经理在办公室和沈芳芳抱在一起，甚至还坐在他的腿上。
老周一脸震惊地看着孙甜，像是瓜田里疯狂吃瓜的猹，他像是整个公司的局外人一般，什么八卦都不知道。
“所以你觉得沈芳芳搭上了他，所以才会和你顶嘴。”顾小满用奇异的眼神看了眼一边脸都快憋红的王经理。
他似乎是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所友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脸就烧得越红。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有关系了，我和沈芳芳也没有关系。”底气不那么足的一句反驳，让气氛更加怪异。
“我想公司的监控可以记录下很多东西，马辰。”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经理打断，要求单独和警察说话，孙甜也意识到什么，瞪了王经理一眼，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房间只剩下就几个警员和王经理，他也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虽然经过他极力的包装，但是众人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沈芳芳不仅面对着孙甜的针对，还有王经理的骚扰。
沈芳芳的学历不高，能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不容易，所以就算是王经理的骚扰和孙甜的针对，她都忍了下来，就是想多攒点钱回家买个房子。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梦想也因为一场谋杀戛然而止，她在万家灯火的时候死在了无人的角落，光是想想都为这个年轻的女孩惋惜。
“你在二十九到初一的时候在哪里？”
根据初步尸检结果，沈芳芳就是那个时候被害的。
“我当时和我老婆回老家了。”
由于他老婆家比较近，所以那几天就抽空回去了一趟，可是眼前的几人明显就不相信天他的说辞。
王经理也有些着急，反复强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人证明，害怕眼前一脸严肃的警察会把他直接当成凶手抓走。
实际上顾小满几人只是想吓唬一下他，王经理虽然才三十出头，长期的熬夜和不规律作息，让他的额头早就开始反光，肚子也因为饮酒有些微凸。
虽然面皮还算不错，可是时不时地透露着油腻，再联想起之前的问到的情况，眼前的男人变得更加面目可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