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居然没来,”朱恩将堆积在门口的酒箱搬回仓库,“这事本不该归我的。都怪那该死的博瑞,那只狡猾的臭虫。”
安言苍白的低着头,神情麻木,“...朱恩,你知道哪里来钱快些?”
“...来钱快?你想去赌场?”朱恩拍着身上的尘土,“我劝你不要去,我可见多了那些赌鬼还不上赌债被砍断四肢的惨样!”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嘿,你是认真的?”朱恩这才回头看向安言,却被他如同幽灵一般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想要买那见鬼的信息素模拟器?”
“...不,我只是想多攒点钱。”
“好吧好吧,你们亚雌都是这样。”朱恩一幅看透不说透的样子,神情带着点轻视,“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到头来你和那些蓝房子里的亚雌没什么不同。或许你想将身体卖个好价钱?”
“……”
“说实话,之前不是没有亚雌想通过药剂妄想变成雌性。我可是见多了。”朱恩开始在酒箱中挑选他的‘辛苦费’,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但那都是fraud(谎言,朱恩这这里故意用怪腔加重了这个词语)。要知道以利可是研究这个课题研究了几百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踪影。而在吉尔达,他们就想要获得?”
“那都是黑市里的研究疯子们拿那些不稳定的化学药剂用来赚钱的东西。他们可没有什么良心可言。”
“...朱恩,谢谢你。”安言认真的对这个嘴硬心软的雄虫道谢。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温情。
“你,你干嘛道谢啊。”朱恩凶恶的脸上罕见了出现了一抹憨气,“...如果你真的想要钱的话,可以去城西那边的废弃垃圾场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捡到什么值钱玩意。”
“不过,你也别抱多大希望,那里的值钱东西早都被那边的流浪汉拿去卖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安言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你,你干嘛哭啊!”朱恩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扭过头看了安言一眼,又扭过头。“你这招对我没用的。”
“...好了好了,我放下酒总该行了吧。”朱恩从怀里掏出酒放在桌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追一般急忙离开了。
......
安言今天仍旧头很痛,稍微一集中注意力就像被针扎一样。
昨天等他稍有行动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踉跄着脚步慢慢挪回了住处。黑不见手指的夜晚里,安言像一只小兽一般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墙角的床了。
死了,死了。是谁杀的?谁?
好像是我?我杀了人,杀了人。安言浑身颤抖。
这不怪我,真的不怪我。那不是人,是虫子,是怪物。他回想起那一幕,喉间开始上涌了一股酸水,他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怎么死的?安言努力镇定着尝试回想。
好像是我说让他死之后。
他突然就死了。
这难道就是我的金手指吗?安言想要自嘲,嘴角却僵硬的勾不出嘴角。
他胡思乱想之下迷迷糊糊的睡了。第二天醒来都已经过了中午。而昨天他的活被博瑞指使着好欺负的朱恩干了。
安言,你要冷静。他这样告诫自己。先养好身体。
虽然一天的缺席让知道的其他雄虫对安言很不满,但却没有人大着胆子敢去以利达那里告状。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安言听见的话越发恶毒。
但他精神状态极差,实在没有精力去注意到这些。这几日他就像死去多时的行尸走肉一样,飘忽的完成着工作。
在过了一个多月后,安言才慢慢缓了过来。这一个月内他一直回想着当时的那一幕,想要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
乌鸦嘴?他尝试诅咒了几次博瑞,对方仍然活蹦乱跳,甚至还依旧锲而不舍的对他翻白眼。他就打掉了这个猜测。
盯着眼睛才能实现的乌鸦嘴?
安言看着朱恩的眼睛,“你会牙疼。”
对不起朱恩,现在让我能盯着眼睛还没事的只有你了。要是你真的牙痛的话,我发誓我会把最近所有的工资都给你的。安言内心暗暗保证到。
“什么?”朱恩没听清。
“你会牙痛。”安言又重复了一遍。
“...亚雌,你叫我过来是为了说这个?”朱恩皱着脸,“什么意思?”
“我想说,呃,你牙齿痛不痛?”
“不痛啊!我的牙尖利的可是能撕碎任何星空兽。”朱恩洋洋得意,“不过,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算是吧。”
“我喜欢的可不是你这种类型的亚雌,”朱恩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安言满头黑线,“你为什么不牙疼死呢?好让你这张嘴巴闭上。”
朱恩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仿若刚刚的失神只是个错觉。
“不可能,我——”他得意道,还没说完,便突然捂着嘴叫痛起来,“怎么回事?牙突然好疼!”
“什么?!”安言惊讶转身。
“我要去找吉伯。”朱恩嘴巴含糊不清的离开了。安言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跟在朱恩后面一起去。
吉伯是红灯区的专用医生,经常为一些受伤的亚雌看外伤。安言不知道对方的医术究竟如何,但上辈子经常有一种说法——医术高超的大夫总是能在细微处发现病人的破绽。
而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因此来到这边后他有意的避开吉伯,甚至都没去过后面的蓝房子和亚雌们也没见过几面。
朱恩离开以后,安言一直在回想他和朱恩的对话——他确定朱恩的牙齿原本就好好的,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朱恩才开始感觉到牙痛。
那开始和最后的那句话有什么区别呢?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好像只有他在集中精力并且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来的话才有用。
“朱恩,你的牙怎么样了?”安言第二天赶紧追问道。
“我感觉是你诅咒了我。”朱恩嘟嘟囔囔,没好气的说,“我刚去吉伯那牙就不疼了,吉伯也说我的牙齿十分健康锋利,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你的坏心眼落空了。”
“好吧。朱恩,对不起。”安言讨好般的在朱恩手里塞了几颗源石,“都是我的错,这是道歉。”
朱恩瞬间睁大了双眼,他急忙的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后赶紧将源石攥在手里,“你怎么会有怎么多源石?”
“这是我最近所有的工资。”
“天哪!”朱恩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你确定要把这些全部给我?”
“是的,我十分确定。”谁让你昨天的牙痛是因为我呢。安言心虚的想着。或许以后我还有可能在你身上试验这莫名其妙的能力。
“好吧好吧。”朱恩将东西揣进了兜里,“我以后会罩着你的,亚雌。”
“...那可真的多谢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后(朱恩首当其冲,还有一些威胁力不大的醉汉。),安言总算搞明白了他这个‘乌鸦嘴’的机制,准确的说,这不应该叫做乌鸦嘴,而是‘邪恶’的催眠能力。
这个能力能够在他人放松精神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给对方潜意识内增加暗示,暂时性的让对方在思维和感知、记忆和行动上发生一些改变。
听起来非常罪恶,很像上辈子那些少儿不宜本子里的设定。
但实际上这个能力持续时间很短,最多只能持续一分钟(在朱恩身上是这样,或许也会因个人意志力的差异而持续时间不同),并且被施展人必须放松警惕、施展者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
所改知的认知或心动难度越高,安言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大。所以在那次生死关头下,安言满脑子都是恨意,牢牢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让那只半虫去死。半虫果然自爆了,但安言也因此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他头疼了将近一个多月,恶心干呕,什么都吃不下去,甚至到了现在都不能太集中太久的注意力。
他一边养伤,一边慢慢的训练自己的能力。他的武力值和雄虫相比不值一提,武器也只能偷袭别人不能一招毙命(他没有枪械使用的经验,如果不在相互靠近的情况下根本就是在浪费能源,而这些武器都需要源石来发动)。只有这个看似鸡肋的能力在危急关头救他一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该差不多了,他也该去那个城西的垃圾废弃场想办法赚源石了。
安言来到这里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他平时存在感很低,但碍于他是以利达亲自安置下的亚雌,也没有人敢过分欺负他。慢慢的,安言如同一颗沙砾混在沙尘之中和周围环境融合一起。所有人已经下意识习惯且忽略了安言的存在(除了朱恩还会和安言有点交集)。
在偶尔和朱恩的交流之下,安言才知道,原来虫族社会还有一个合法拥有社会制度的国家——雅各布及以利联合王国。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吉尔利这样贫穷。
“只有乡巴佬才会一辈子待在这个乡下地方。”朱恩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攒够源石买一张通往联合王国的通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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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