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菟！”
白九提着装满书本的行李箱站在教学楼下面，看见沈菟收拾好了自己，顺着楼梯朝这边走过来。她眉眼带笑地靠近沈菟，很粘人的模样。
沈菟看见她时还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谈好了事情。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这里宁静得只剩下拖着行李箱的杂音。几乎所有人都在放学后马不停息地离开，大概是放假了，所有人都开始兴奋，开始愉快。而现在，校园里似乎就只剩下她们了。
白九说：“沈菟，我也没有参加竞赛。”
沈菟着实地怔愣住了，她问：“为什么？”
“你不去，我去有什么意思。”白九无辜地耸耸肩。
沈菟看着她那双泛着星星般耀眼的眸子，沉默一瞬：“只有这个原因吗？”
“嗯？”白九眨眨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这个人看清了。于是她笑了下：“好吧，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父母双亡，出车祸死的。”
沈菟本来垂下的眼又猛地抬起，与她对视，白九的一双棕色瞳孔只剩下清澈，好似这句话说出来没有让她有丝毫悲伤，已经释怀了，无法让她能为此动容。
沈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白九需要安慰吗？当然不需要，这个是她自己已经看淡了的事情，可以随口说的，她不会刻意隐瞒，她只会坦坦荡荡。
“抱歉。”
白九：“没事儿，是我自己想说的。”
两人双双沉默下来，沈菟突然说道：“我的情况比你好些，父亲殉职，母亲改嫁。不认我这个女儿。”
闻言，白九停了下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给了沈菟一个拥抱。她明白自己也不用安慰，也不用可怜，更不用给予沈菟同情心。这个时候，她们往往只需要一个拥抱，安静又美好。
沈菟忽地怔松了下来，那种很干净的肥皂味闻入鼻尖。她眉眼越发柔和，手轻轻地虚扶着白九的腰，轻轻闭上了眼，感受这份温暖。
她的脑海中闪过那天发生的事，自己的父亲穿着消防员的工作服，像英雄一样冲进火海，背影坚决。他该是知道这次任务太过艰难，在冲进去救人之前，他喘着气对幼小的她说：“小兔子乖乖，爸爸要是没回来，你就回家吧。”
沈菟那时年幼，小小的一只。披着头发，穿着精致的公主裙，面容姣好还带着婴儿肥，她表情乖巧，点头答应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父亲的工作很忙很危险，自己不能去打扰。也不知道在几小时后，救援结束，天色灰蒙蒙得，空气干燥，充满呛人的气味，而她的父亲，躺在救援床上，浑身肮脏，血液的红色都看不出来。冰冷僵硬的皮肤，没有呼吸的身体。
白九抬手拉了拉沈菟的衣袖，沈菟才从那些不好的回忆中脱离而出。
沈菟在黄昏的光芒之下，听见旁边人的低喃柔语。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与白九分道回家后，沈菟先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吃了，随后就将十三放了出来。她把整条狗提过来，把狗链子拴在狗脖子上面。十三似乎是知道今天该出去散步了，又蹦又跳得活跃的不得了。
夜晚的街道很绚丽，许是大家都是这一天放暑假了，街道的人群很密集，无数小年轻都在跟朋友或父母一起逛街买东西。
沈菟走得累了，瘫坐在长椅上，呼吸略有些急促。她缓了一会儿，握在手上的狗链子不断紧绷，某条狗还想蹦跶，活力还没有用完。沈菟反正是不想动了，打算歇一会儿就回去。
她现在习惯性地偶尔要打开手机，为的是看消息。自从和白九做朋友到现在，她们几乎每天都会发消息，虽然聊的不是学习就是一些小事情，但双方都没有不耐烦过。
果不其然，一打开手机就看见消息上的红点点。沈菟看见了白九发的消息，是问她到家了吗。
=) ：在外面遛狗。你到家没？
九：放心，我到啦！
九：在遛十三呀！外面黑，注意安全哦！
=) ：好。
九：等哪天我想去你家看看十三呢，你会同意的吧！沈菟？
=) ：可以。
九：欧耶！ (-^〇^-)
对话就此结束，沈菟正想退出去时，忽地发现有不认识的人给她发消息，而这个人确实加了自己的好友，但沈菟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点开聊天框，看样子是个女生在发消息。
爱学习的好学生：沈菟同学，在不在不？有点事想问你。
=) ：请问你是？
爱学习的好学生：我是李思彤。是生活委员，收班费的时候加的好友。
沈菟了然，大概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 ：什么事。
爱学习的好学生：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放弃竞赛名额吗？
=) ：没有原因。
爱学习的好学生：没有原因？！原来这就是大佬的自信么可恶！可是这个竞赛名额对于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你跟白九都可以保送的！
=) ：知道，但我会参加高考。
爱学习的好学生：那好吧！祝你好运。
很难见到这样对沈菟没有敌意的人了，她收了手机，抬手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肩膀，她拽了一下狗绳，带着自家的二哈回家。
刚好白九叫她上号打游戏，于是沈菟就在游戏里面问了。
S兔：你是参加高考，还是保送？
白九度：你的选择是？
S兔：高考去复旦。
白九度：理想和你。
沈菟心猛地一跳。
下一刻白九的角色又发了一句话。
白九度：一样。
理想与你一样，考复旦。
沈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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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