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狮家的会所出来,梦马的心中就不断滚演着这些天来发生在璐璐身上的一切,他们是如此地视其他生物的性命如草芥,那如果为了掩盖一个那么重大的秘密的话,自己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为自己安排一个怎样或惊心动魄或默默无闻的事件过程呢?
想到这里,梦马感到全身的细胞都扩张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头,不管此刻狮虎二位爷是否已发现,自己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机密,最保险的方法是,他要逃离!
他记得狮公子回忆案件事发当晚时,璐璐曾说过,只要穿过都缘郡外围的那片大海,就可以到达鱼水镇,只是……不知道现在沿海全线的铁丝网拆除了没有?若是还在,自己怕也是游不进大海,而望山州中心城区离都缘郡又路途遥远,贸然前去,若是铁丝网未除,自己这突然失踪的几天,会不会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不打自招的意味,从而引起狮虎老大们的注意,毕竟近来,自己的行程基本都与狮公子绑定,没有单独的演出活动。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趁着演出的间隙,在网上查询着都缘郡灾后恢复及围挡拆除相关的情况。
“你在查什么?”白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看着我的屏幕,有些明知故问。
“随便看看……灾区的新闻。”我有些紧张地随口回他。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看似自言自语,实则为故意说与我听:“即使新闻里说拆除了,实际就真的一定拆除了吗?”
我不知他为何总能如此轻易地看穿他人的心思,但依然想要不屈地辩解一下,话语却难免有些结巴:“你…你在说什么呀?”
他却不是明着戳穿我的诡辩,反而是提议说:“我去帮你实地看看吧。”
我一时语塞凝噎。
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已替我做好了决定,说:“下周回来告诉你。”
未等我想好究竟是继续强撑辩解,还是承认致谢,他已扔下尚在原地纠结的我,出门而去了。
下一周的周二,我没有演出,正好调休在家,白白过来找我。
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铁丝网还在。”
估计是见我立刻一脸失望的样子,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找到一处,可以搞出一个小缺口,就你这小身板,通过应该没有问题。”
我的心中明显扬起了一丝希望,生的希望。
“其实,你是怎么知道的?”终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话未问得很明,但显然他很清楚我在问什么。
果然,他不也所料地露出了那招牌得瑟的神情,开始跟我展示他精妙的推理过程:“其一,之前在对于整个事件的推演过程中,关于靠录音事件才带来的整体大反转,我一直持怀疑的态度,按理说,狮家这么重大的布局,怎么都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意外发生的事件上,所以他们必然准备了其他的后招;
其二,后来我的调查也证实狮家全程跟踪了整个事件,并在适当的时候给我们透露一些按他们计划进度的信息,而在卢克否认自己是那个录音的始作俑者后,那就基本确定了狮家在虎家内部队伍中有内应,而且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市长办公室里获取一个这样的录音,说明此人至少有一定的职权;
不过我一直没有猜到那个内应具体是谁,直到那天在狮家的会所,我看到你失踪了一段时间,虽然你的解释是说自己迷路了,可回来后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紧张,以我对你的了解,区区迷路必不至于此;离开狮家会所时,狮老大借意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实则是在看现场都有谁,我就联想到必然是你看到了什么,只是狮老大一时拿不准是我们中的谁看到了他的秘密;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只是再来确认一下。
其三,离开时我在停车场的地面上看到了几绺虎毛,那个毛色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卢克的,并且从毛发的色泽及干枯程度来看,应该属于是更年长的老虎,虎家的几位爷中,三爷管钱粮、四爷管文化,要说能在虎家办公室搞鬼又不被发现的,最大概率还是管安保的二爷,而且……”
白白说到此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坊间多有传言,这两年虎二爷一直为掉毛所困扰,停车场有多处都散落了虎毛,走过路过就能有如此效果,所以我想那个内应估计就是虎二爷了吧,而你看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看到了狮老大和虎二爷的密谋,我说得对吗?”
我不得不佩服地点了点头,白白的观察及分析能力,还真是从来都不叫人失望。
“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似乎就更说得通了,有了虎二爷这个内应,即使没有录音,也可以轻易有其他的罪证适时地暴露出来。”
“你就没想过也许只是你自己想多了呢?可能真的就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由一个意外,而导致的翻盘呢?”我好奇地问他。
他似乎是有些不屑地摇摇头:“对于任何案件来说,如果所有的已知信息、证据及推论放到一起,却无法毫无漏洞地得出最终的结果,而结果又一定是对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定还有尚未被发现的东西,我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而非天意’。”
我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好吧,这大概就是纯理性的脑袋里对所有事物的思考逻辑。’
突然我想起之前自己因为他太过理性,而误会他冷酷无情,对他的态度有些过激,便道歉说:“对不起,之前我那么说你,你非但没有计较,还愿意主动帮我。”
“这没什么,理智告诉我,没有必要和别人纠结他的情绪问题,而帮你,是因为这是一件我认为正确的事。”他的语气听着还是那么的不屑,又带点儿玩世不恭的调性,但这回我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这样一只嘴硬心却不那么硬的牧羊犬,都说叫得越凶的狗其实越不会咬人,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从当我在璐璐的案发现场与他无意间提及,他表现了那无比反常的表情那时起,这个疑问就一直在我心里。
“什么事?”他一脸毫不在意地问我。
“我见你一直都有随身携带你的小提琴,可除了那次在大街上看你拉过一次外,就再未见你拉过,而且我那天提到你拉琴时,你的反应,好像很不想别人知道你会拉琴,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完我的问题,白白的表情突然收敛了,神情变得严肃,更带着一丝忧伤,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说:“很久没有跟人提起,过去那些事儿了。”
关于白白的一段过去,后续出一篇单独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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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逃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