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没有上前结识冯榆，没有去打扰他们的甜蜜，而是安静地退了出去，举止一如平日的从容优雅。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夏歌，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冯榆和她或许会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对。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冯榆，就连这双手，都是属于他的。
Nelson Garcia从琴键上握起那双修长的手，珍惜地抚摸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冯榆不确定Nelson Garcia在想什么，就算相识多年，自己有时仍看不透他的心思。
“Nelson，向氏的合作……”冯榆试探地开口。
“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满足你。”Nelson Garcia温柔地说着，亲吻了一下冯榆的手指，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藏品。
晚上，向希睿去出席晚宴了，Nick作为贴身保镖一路随同。
被交代要调查冯榆的董文谦则被留了下来，当然一同被留下的还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熊猫。
“董助理，你在做什么？”小熊猫看到董文谦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拿着手提电脑好像在忙什么，于是哒哒哒地跑过去，爬上沙发坐到了董文谦的旁边。
“在调查人。”董文谦说。
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小熊猫懵懵地努力看了一阵，因为识的字太少，愣是没看懂，只看到了一张冯榆的照片。
“是早上的……”小熊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榆，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给我苹果的人！”
“是是是，就是给你苹果的人。”董文谦敷衍地应着，心想像小熊猫这样只记得吃的家伙，一颗苹果就能把他骗走了。
“为什么要调查他？”小熊猫不明白地问。
“估计又是人类之间的爱恨情仇吧。”董文谦合上电脑放到一边，双臂一展仰靠在沙发上。
他对这些事情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向希睿都开口了，看向希睿这么困扰的样子，他这个万能助理稍微帮帮忙倒也不是问题。
不过冯榆的资料像是被刻意隐藏过一样，通过普通的渠道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估计雇佣专门的侦探去调查也会遭到阻挠。
比起这样的调查方式，当然以妖怪的方式去处理会更方便——
直接跑去用妖力盘问本人，盘问完再把记忆清洗掉。
不过这样也有风险，因为董文谦还不清楚都有什么妖怪潜伏在附近，也未接触过这里的妖怪监管机构，太高调的话被盯上了可不行。
“爱恨情仇？”小熊猫用爪子抓了抓两只耳朵，不懂。
“你这蠢货肯定没方面的烦恼了。”董文谦戳了一下小熊猫的额头，直接戳出了一个毛绒小坑。
晚宴在Nelson Garcia的住处举行，他和冯榆在华灯之下相携走来，宛如压轴。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讨论着盛装出席的顶级财团的首脑和他名不见经传的爱侣，唯有向希睿冷眼望着他们。
在众人的注视中，Nelson Garcia亲吻了一下冯榆的额头，便放开了他。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冯榆径自来到宴会厅的中间，他登上圆形的阶台，在白色钢琴前坐下，灯光照在他与钢琴上面，熠熠生辉。
当美妙的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沉浸的眼神，有惊叹的目光，而这时的向希睿，则收到了一张董文谦发来的照片——
那是一张向希睿的母亲和冯榆的合照，两人身穿着蓝玫瑰点缀的华服，亲密相携，宛如情侣。
是很多年以前的合照。
一曲终了，冯榆回到了Nelson Garcia的身边。
晚宴上的人和唱诗班里纯真的孩子终究不同，离开了钢琴的冯榆面对着周围的目光，神情不由得有些躲避，又显得不自在了。
“冯不习惯这种场合，我带他回去休息，各位请继续享受美酒佳肴。”Nelson Garcia自然察觉到他的紧张，只挽紧冯榆的手微笑地留下一句，就带着冯榆离开了。
向希睿握着酒杯没有喝下一口，他没能找到机会和冯榆说话。
沉寂在冰面之下的情绪渐渐散发了出来，不似从前的冰冷，而是渐渐有了焦躁的温度。
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龙君霆看在了眼里。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希睿这样的表情，好奇之余，又觉得更加吸引。
然而他刚想走上前去，向希睿的那个小保镖就立即警惕地望了过来，目光里全都是刺。
这个时候，董文谦已悄悄地来到了晚宴现场，借着草丛的掩护，正偷偷地躲在乌漆嘛黑的花园里。
“看来还是得实地调查一下。”董文谦敛眸盯着里面的灯光。
小熊猫的脑袋从旁边窜了出来，这里的花好多，他一边吃着花，一边问：“董助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有说要带上你？”董文谦说着恶狠狠地掐住了小熊猫的脸。
如果不是出门的时候又被小熊猫抱住大腿，还被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他是绝对不会带这个只会吃的蠢货出来的。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这里的佣人匆忙路过，董文谦连忙捂住小熊猫的嘴巴免得他发出声音。
可是警觉的佣人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她停下脚步，用灯光照着他们的方向，问：“谁在那里？”
“没办法了。”董文谦见势不对，决定动用妖力，漆黑的妖力刚起，他就倏地从小熊猫的身边消失了。
小熊猫呆呆地望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连花都忘记吃了。
“谁在哪里？”佣人一步步地靠近草丛，灯光仍在照来。
结果等草丛被扒开，她只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猫。
有着棕红的毛发，有点像猫，又不是猫，有点像熊，又不是熊，而是白天客人带来的那只奇怪的“玩偶”。
更奇怪的是，那只“玩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分明在吃着周围的花草。
佣人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反应过来的小熊猫一个转身，爪子一蹬，终于想起来要逃跑了。
在佣人的迟疑里，小熊猫慌不择路地跑，幸好方向没跑错，等他好不容易从花园大门栅栏的间隙里挤了出去，没跑一会儿，就被人从后一把拎了起来。
小熊猫挣扎一阵，发现把自己拎起来的正是董文谦。
“董助理！”小熊猫立即嚷了声。
“别吵。”董文谦严肃地说。
小熊猫安静下来，一被放下，就立刻抱住了董文谦的大腿。
“这个地方很古怪，”董文谦甩了甩腿，没能把小熊猫甩开，转而望着不远处的华宅，表情是罕见的严肃，“我一动用妖力就被驱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