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狼首疑局

三十四、狼首疑局

赵子飞冷笑道:“我们将军可不屑于找你们麻烦。我这一鞭打的是他口出狂言,大不敬。当今圣上亲点我们贪狼军名号,可不是叫他张口作践的。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哪来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奢靡生活。”

庆丰重文轻武,科举只针对世家和寒门。普通老百姓的子弟,不是代代务农,就是代代苦力,当商贾还得交高额的赋税。

这几年天灾、兵乱不断,家里务农的颗粒欠收,当苦力的更是挣不来一个糊口钱。加上朝廷征兵,以前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现在却是只要还想活下去,有口子气的壮年男子都被强迫入伍。入伍也就算了,多少当兵还有一口糊口饭,但朝廷克扣军饷已经成了惯例,他们在最苦的地方保家为国,却都吃不上一口饱饭,穿不上一身暖衣。最苦的时候,就连身为大将军的展孝德都是满手的冻疮,天一冷一热奇痒无比。

直到他们连番打胜仗,展孝德权力稍稳,才以私吞军饷,督军不利为由,一刀斩了督军官和粮运官。又以犒赏三军以彰显皇恩为由,向当今圣上当面请军饷,才叫壁北的兵有口/活命饭。也叫朝廷那些蝇营狗苟的官知道,贪狼军不是好惹的,再敢克扣他们的军饷,展大将军的刀可是饮着血的。

但壁北苦寒,所有将士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活,就算能吃饱饭,活着回来的也是九死一生。但看看他们九死一生保的家卫的国。世家子弟什么都没干天天酒池肉林、奢靡无度,而他们这些真正浴血的将士却只被他们叫杂种狗。

如果不是赵子飞还有理智,他真想用鞭了抽死这些王八蛋。说他们是杂种狗,估计这些世家子弟,连刀怎么提都不知道,没有他们这些贫民出身的杂种狗,他们早成了亡国的奴隶。

“赵副将,我弟弟是无状,但也不至于你当街抽他鞭子。可别忘了,朝廷有明文规定,四品以上官家子弟,无原由不可当街抽打、辱骂。”这也是为了朝廷的脸面。

稍长的青年叫许世研,是许家的三公子,死了的许世昌嫡亲的弟弟,也就是许家的另一个嫡公子。他平时看老五许世印就不顺眼,仗着自己生母得宠就想爬到他们这些嫡子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虽然心里想着赵子飞最好把对方抽死,但碍于自己许家嫡子的身份不得不出言喝止。甚至,还搬出了庆丰法典,叫赵子飞无从反驳。

但他许世研,不是没有眼力的许世印,马上又大度道:“但,看在赵副将刚回庆都,可能不知道这些细节的份上,我们许家就不追究了。但还请赵副将让下路,这出殡是有时辰的,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哪知,就在许世研觉得赵子飞不敢真和他许家对上时,一匹黑马直冲而来,要不是骑士马术了得,马蹄子估计能直接插到许世研的胸骨里。

“赵副将,你还磨蹭什么?不是叫你把这些人轰走吗?”

展孝德有些不耐烦。这天倒春寒,冷的很。这种寒春夜,回被窝搂苟小仁那怂货小爷们睡觉,可比在这里吃冷风强。

赵子飞侧身向展孝德告罪道:“将军,这些许家人,执意要给李宛君出殡。”

展孝德一听李宛君,抬头诡异的看着队伍中的血红棺材。半晌,突然笑了,雾山纸兵过道,这庆都的大街上却半夜红棺出殡,这庆都还真是闹妖。

“当今圣上看在许家悲痛,提前把许公子尸身还回去也就是了。这案子还没查完,这戏子的尸体怎么也还回去了?”

要知道,这些人死的蹊跷,正常来说,得停尸多日。许世昌是许家长子新科状元,许家最近在圣上面前哭哭啼啼的,景源帝本就身体有恙,被许家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大手一挥把许世昌的尸体还给他们叫他们入土为安。

几日前便已风光大葬,他记得自己还送了份帛金,但显然许家人并没把他当回事。但这李宛君当今圣上可没说要归还尸体,这许家人是如何从庆都大营把尸体弄出来的?但庆都大营还是谢长流管着,不管他们是怎么弄出来的,都和他没关系。

许世研被展孝德刚刚的策马吓的心慌不已,看着展孝德马上高大的身形,许世研有些怯懦,但想到自己许家嫡子的身份,怎么能叫一个被世人叫做邪祟的展家弃子吓到示弱。

心中气闷,口中说出的话就有些不经大脑。

“展大将军,这事好像和你无关吧!这戏子不会也和你有一腿吧!要你多管闲事。”

现在庆都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展大将军好那漂亮男人。他现在身边最得宠的不就是胡清乐,这李宛君是胡清乐的师弟,没准还真和展大将军有一腿。

展孝德眯了下眼,也不恼,却道:“许公子,你们这半夜给李宛君出殡,是叫他早日投胎?还是要他早点下地狱去陪许世昌啊?”

许世昌半夜私会戏子的事,虽然许家极力掩盖,但这种消息比他被当今圣上钦点当驸马传的快。一夜之间,不光许家成了笑柄,就连安乐公主都寻死腻活的跑到景源帝面前哭诉。

毕竟,被展孝德拒婚时圣上还没下赐婚的旨意,但这许世昌,可是景源帝亲点的驸马,这下好了,新科状元、新晋驸马半夜私会戏子,死在戏子的地界,而且还死的不甚光彩,尸体都没保全,换作是谁都会觉得颜面尽失。

许家给李宛君出殡,怎么想都是个笑话。

许世研听展孝德讽刺,他们给李宛君出殡,是叫他大哥在地府与李宛君那个骚/货私会。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马上怒道:“展大将军,没想到你人品不行,还出言不逊。我大哥怎么也是新科状元,虽已身死,但也不能叫你如此诋毁。”

展孝德冷笑:“那你告诉我,你们半夜给李宛君出殡干什么?而且,还诋毁贪狼军名号,我没把你们都抓起来已经是客气了。”刚刚他虽离得远,但许世印说的话,他是清清楚楚听见了。

现在他没把这几个纨绔抓起来抽鞭子。还是看在他们家老爷子是礼部尚书的份上。

被抽了一鞭子,哀嚎半天的许世印,活到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气。人说无知都无畏,他却是纨绔的眼里永远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等许世研还话,抢先一步恶语道:“你们贪狼军,一群出生腌臜的杂种狗,还什么名号?要不是朝廷看你们可怜给你们一口饭吃,就凭你们这些贱民全都得饿死在粪坑里,丢乱坟岗上喂野狗。真以为你们打了几场胜仗就是什么大英雄、功臣了吗?不过是靠我们施舍的杂碎,呸……给你们一口饭吃就应该懂得感恩涕零,打仗是你们应该的,说你们是杂种狗都是高看你们。”

许世印认定了,以他许尚书五公子的身份,就算展孝德贵为大将军,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一个臭当兵的,官职再大,也只不过是个臭当兵的。庆丰重文轻武,当兵的都得仰仗文官的鼻息。官职再大也没法和他们勋贵人家相比。但却不想想展孝德本身也出生在文人世家,还是嫡子,深知庆丰这些文人世家的恶臭。

甩出手中马鞭“啪”的一下缠住许世印的脖子。许世印几乎是立马脸面充血变得赤红,展孝德不是赵子飞,留不留这小子一条命全凭他心情。

许世研虽然平时看不上许世印,但毕竟都是许家子嗣,如果许世印死在这,他们许家的脸面就真的丢到家了。

许世研上前一步大声道:“展将军,你如果杀了许世印,你不怕朝廷追究吗?”许世昌刚死,再死个许世印。本来许世昌的死就有诸多流言指向展孝德,展孝德如果再把许世印杀了,他们许家一定会告到当今天子面前,到时候就算当今圣上再想维护展孝德都难。

展孝德却冷笑道:“你觉得我不敢杀他吗?”

展孝德眼中一片冰冷,杀人对他来说就是手起刀落。

许世研望着展孝德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他感受到了在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极致恐怖。人说展孝德在战场上是饿狼,嗜血如命。他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个男人,因为他的眼中,真的没有人的温度。

而此时的展府。

苟小仁裹着一床大被,像独守深闺的怨妇一样,望着床顶。嘴里还嘟嘟囔囔:“说好的陪/睡,真是没有信用。”虽说,这陪/睡等同于被/睡。但最少展大将军是个热乎人,有口热乎气。

苟小仁独守空房,没有展大将军避邪,就觉得,偌大的卧房就像个藏满鬼怪的匣子,随时从什么地方就会窜出个不是人的东西把他拆吃入腹。

而且,最近庆都闹狼,半夜时不时就会响起一阵狼嚎,叫苟小仁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再加上他那天造鬼谣的鬼戏子,游荡在庆都大街上找人要脑袋。苟小仁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现在庆都很多人都在传,这是天怨,老天爷来收人命了。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小人我啊!活得提心吊胆!
连载中金三太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