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几个年头了?
细数一下好像过去了很久。
我想着。
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叛乱之后,马革裹尸。
他跪在地上,垂着头颅,双鬓头发混乱紧闭着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那坚硬的铠甲被弓箭所刺穿。
就那样,了无生息。
每个人都会死,要学会释然,这是他说过的。
他以前是我的少年郎,初见他时是我最讨厌的人,可至今是我最念念不忘的。
盛长宴。
这个名字如一束光照彻了旷野,使我万花遍开,却又抽回那束光下了漫天大雪,彻底让我心中的花荒芜。
他少年意气,是我一辈子不敢忘的人。
还好,他也不算负心汉,因为他把下辈子也许给我了。
我盯着手中的香囊发着呆,上面的痕迹我已经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这是我所绣的。
毕竟那么丑的杰作,肯定不是我绣的!
“娘亲,有一封信!”一个孩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在地上滚了一圈。
“思言,都跟说了走路要小心。”我不成器说道,却看着他的眉眼有片刻的晃神。
盛思言晃动着信件,咯咯笑着:“娘亲不要生气了,孩儿拿来了一封信。”
我接过那封信,打开来看是晴姿的来信。
她说:在外游历甚是思念你们,所以执词书信一封,愿未来无恙。
我笑了笑,看着漫天飘来的飞絮,想起了当年之事。
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皇帝在叛乱结束之后,薨逝,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跳河而亡。
那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了。
我心中沉了一沉,小时候总是盼望着长大,怎么到如今却那么难以快乐了。
“娘亲,你看。”盛思言拿起一把木刀。
我抱起来他问:“这是谁给你的呀?”
盛思言:“这是昨晚上,一个戴面具的哥哥给我的。”
“因为别的孩子总是笑话我没有爹,所以他给我了削了这柄木剑,打那些坏孩子!”
我笑了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也知道他口中说的是谁。
“思言是有阿爹的,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只是你的阿爹去了一个地方回不来而已。”
盛思言抬起头,一副无辜的模样道:“那阿爹会去哪里?”
“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他会看着你长大的。”
写到此处,感怀万千。
浮生一游,万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