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四处逃窜,毒人无差别进行攻击,便惊动了城内驻守的士兵于是就开始和这些毒人打了起来,场面一下子更加混乱。
温桑和小玉一下子就冲散了,他们跑到一处空地,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也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直接朝着温桑飞扑了过来。
洛恪眼疾手快用刀鞘顶飞了他,拉起温桑的胳膊就往前方跑,发现已经被街上的毒人都给包围住了。
“这是要去哪里?需要我送你一程吗?”白翎从那些毒人里走了出来,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温桑。
温桑下意识紧紧抓着洛恪的手臂。
“好久不见啊,温桑,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也不跟我一起叙叙旧?”白翎嗤笑了一声。
“你想做什么?”
“嗯——盛夫人也不必那么慌张。”她说到那个“盛夫人”的时候咬字极重,越想越气愤,怒火简直要贯彻了她的胸腔。
想到方才受到的万蚁噬心的痛苦,和沈毅然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就对这个温桑越加恨之入骨。
明明她有更好的一切,全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她恨温桑、恨盛长宴、恨毒王更加恨那些对她不公平的人!
凭什么他们能够快乐幸福过日子,而自己却只能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温桑,你好好看看我的模样。”
白翎摘下自己帽兜,露出一张脸来。
温桑瞬间拧眉,问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白翎冷笑一声:“还不是拜你们夫妻两所赐,一个灭了我的家,一个抢走我爱的人。尤其是你,温桑我要让你更痛苦,只要你痛苦了,盛长宴才会痛苦!”
“你真是疯了。”
洛恪护在温桑身前,现在街上完全没人,士兵也在其他地方,现在的形势完全是敌众我寡。
白翎不说话了,拿起手中的蛊虫,不知道在念着什么,那些毒人就突然朝他们奔袭了过去。
“快走,夫人!”洛恪喊道,温桑着急不肯抛弃洛恪自己逃跑。
“给我抓住她。”
“快,夫人,我能逃的,不要顾我死活了。”
这些毒人身上全都沾满了毒。
温桑无可奈何,只能往前方跑,可是洛恪一人之力也并不能阻挡这众多的毒人。
最终身影淹没在了毒人堆中。
可他最后一句还是对她喊道:“快跑啊,夫人……你不要回头……”
温桑终究还是回头看到了被蚕食的场景,眼眶中无声的留下了泪水,那阵浑厚的声音也就消失了无边的天空中,这样的生命也就落幕了。
“头一次见男人哭,你怎么那么喜欢哭啊?”
“因为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姐姐。”
“说出这些不怕你笑话,我有点想家了……”
……
想家的少年将魂归故里,他不是战死的,也不是生来病死的,他是为我而死的。
酸涩充斥在鼻头,温桑只能向前跑,跑啊跑,忘记了心中那份恐慌,可是最终还是跑不过那群活死人的毒人。
由于没看地下,她被巨大的树根盘虬给绊倒了,生生倒在了地上,双手的手掌生生被擦出了血,不过这些痛还刺激不到她。
那些毒人追了上来,姿势猎奇。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好有一个毒人飞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脚踝,她吃痛的踢开了那毒人,可是由于耽搁下,毒人只与她一臂距离。
那毒人扯住了她的头发,她吃痛地往后仰倒。突然有一柄折扇飞了过来,割断了她被扯住的发丝,她本来往后倒的姿势瞬间又往前倾斜,慌乱之下用手抚稳了身旁的墙壁。
发丝就那样洋洋洒洒飘落在空中。
她看向那个帮助自己的人,正是面扇,因为他没有带面具,所以还是能一眼能识别的出来的。
温桑试探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你是面扇?”
面扇轻点头,倒显得十分和善道:“我是。”
“小心。”
在他们聊天期间突然一个毒人发起进攻,面扇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麻烦。”
他扯过温桑的袖子,把她拉到一边,那个毒人也就扑了一个空,头直垂于地上。
温桑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扯,头就撞到了墙面上,“咚”的一声清脆巨响。
面扇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致歉着:“不好意思,力气太大了。”
温桑捂着脑袋,左右摇晃。
“没……没关系。”
白翎也在后面奔跑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了,快上。”
“敢在这里作乱,你倒是有胆子。”面扇出声道。
白翎适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立马警惕了起来:“你不会也是来帮她的吧?”
面扇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那你是干什么的?”
“帮我弟弟捉一个人,天色快晚了,他也应该快出来了。”面扇抬头神神秘秘说着,“唉,这种大雨天,本来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的。”
白翎皱眉,生气道:“只要帮她的,都要死!”
“你怒气太旺盛了,应该喝点菊花茶降降火,巧了,我那里就有刚晒干的菊花茶,五两一斤卖你。”
温桑看向他,面扇此时笑容洋溢。
菊花茶……五两一斤也太奸商了……
那些毒人再次发起进攻,面扇矗立在原地不动,看着他如此镇定地模样,温桑都替他着急。
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啊!
天色开始泛黑,只见他从后腰部掏出面具来,别了上去。
毒人嘶鸣着伸出手要将他撕裂,结果那些手还没有靠近他就全都断了,流了一地的红绿的血液。
温桑有些震惊,他突然转过头,一张无生气的面具对着她,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嗨,漂亮的姑娘,方便认识一下吗?”
温桑:“……”
那些冲上来的毒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杀了个干净。白翎一下子惊慌,没想到半路上还杀出一个人。
面具收起自己刀,“你应该是那毒王的弟子吧?”
此言一出更让那白翎目露惊慌,“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面具抱着双手,掏了掏耳朵:“怎么你们一上来就喜欢让我报出名号啊?老规矩,赢了我才能报名号。”
白翎咬着牙,本来想跑,可只是转了个身的功夫,那面具就打着哈欠站在了她前面。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面具伸了个懒腰,“有人出钱,我当然接手。”
白翎一张被毁坏的脸瞬间扭曲。
“他们出多少,我加倍给你!”
面具不语,直到一句:“你的条件我很心动,但是我的职业操守摆在那里。”
“那你就是非杀我不可?”
“那不是,”面具指了指温桑,轻描淡写道:“谁杀她,我就杀谁。”
白翎握紧手中蛊母,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是盛长宴派你来的?”
“不好意思,不能透露雇主秘密。”
她举起手,用匕首隔开自己的手掌喂养着蛊母,随后那些地上被杀死的毒人顷刻间有许多虫子涌了出来。
“那你们都给我去死!”
面具轻笑了一声,“你那毒王师父还不是从我们这个宗门出来的,这种小伎俩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现。”
于是他从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扔在了地上,那些虫子都连体燃烧在一起。
“我看你也很是熟悉,你是不是那啥,谁的女儿来着?”
“哦,那殷都知州的女儿。”
白翎一愣,“你怎么知道?”
面具若有所思,“没想到当初灭府,你居然逃了出来。”
“你说这话究竟是何意!”白翎双眼通红,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面具哼笑了一声:“当初参与灭府,我可出了一份不小的力量呢。”
*
盛长宴随着泰尔诗榫抵达了一处略显破旧的房屋之内,一眼就望到了那床上穿着普通的平民服饰的皇帝。
他急忙走了上去,生怕自己瞧错了,可这躺在上面正是皇帝。
“陛下怎么会在你们这儿?”盛长宴问道。
泰尔诗榫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和阿哥干的,这还是我和我阿哥把这个狗皇帝从河水中捞出来的,阿哥一直也在照顾着他,没有怠慢。”
“咳咳,是长宴吗?”
皇帝被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所吵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盛长宴,伸出颤颤巍巍的手。
盛长宴赶忙抓紧了他的手道:“陛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皇帝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盛长宴将他扶了起来。
“长宴啊,这些日子朕一直承蒙着他们照顾。现在宫中如何?”
盛长宴摇头叹气:“并不是很好,因并未设立太子,宫中事务都由皇后掌管着,这样的话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最近新进来的那几批难民中夹杂着一些毒人,京城现在也已经是人心惶惶。”
“不过现在找到陛下您了,请陛下跟末将回宫,这样也好安抚民心。”
皇帝摇摇头,“朕此行还不能回去。”
“为何?”盛长宴有些不解问道。
“朕落水,是因为宫中有人要谋害朕,自从上次落水被泰尔部兄妹两救回来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还没到宫里……”皇帝又叹了一口气,“你且代朕拟一份诏书,那玉玺在书房的暗格处,切记保密。”
“安国的未来就交给你了,盛长宴。”
“是,某将定当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