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潜移默化过程中过了许久,风雨刚歇的灰色天幕下,躲在屋子中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下了朝,一支抬着龙辇的队伍在淅沥的青石板上慢慢走去,龙辇上坐着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龙辇抵达了一处宫苑前,身边的太监扶着上面有所年迈的皇帝下了轿,里面的人都很快前来迎接,其中最引人注意莫过于那个夹在中间的漂亮夫人和她身边牵着的孩子。
晴嫙从当初的婴儿已经开始长个儿了,从小接受皇宫那种成人式教育,琴棋书画耳濡目染,导致一副很小的年纪就有才女的模样。
皇帝甚是疼爱于她,连同她的生身母亲沈娘娘也会爱屋及乌并且已经从贵人擢升到嫔妃的位分了。晴嫙固然好但是皇帝总是在她身上时不时会想起当初活泼嘴甜的晴姿。
想起也全是叹息,只能把这份情感寄托在了晴嫙身上,他拉过晴嫙的手笑呵呵说道:“晴嫙,走,父皇带你去玩好不好?”
玉雪可爱的晴嫙张开臂膀,皇帝就顺势把抱了起来,亲昵地喊道:“好。”
“晴嫙下来,不然就要累到你父皇了。”沈娘娘一张妖媚的脸上充满着担忧说道。
皇帝制止沈娘娘,一手逗弄着晴嫙说:“不用,古时不是说老骥伏枥吗。朕虽然老了,但是抱起可爱的小公主还是绰绰有余的,是不是啊?小晴嫙。”
臂膀上的晴嫙被逗的咯咯笑,嘴巴跟抹了蜜说道:“是啊,父皇一点都不老。”
这么一夸,皇帝心情颇悦,似乎一天的烦恼都已在欢声笑语中消失。
*
飞雪翩然如同柳絮纷纷,有着同样的洁白无瑕,只是后者比前者更有情,空灵且又飘逸,是灵气和姿态的糅合促成的空前美景。
这是自然赠与的礼物。
又是一场盛大的鹅毛大雪,大家纷纷都备好年货等待着除夕夜的到来,只有节日才能祛除身上所带来的的疲劳和匮乏。
这是安国的第一场雪而晴姿见到的却是第二场雪,这是属于自己国家的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主人…你…冷不…不冷?”
纷飞的大雪飘扬下来,滔滔之势犹如惊涛拍岸,默语挡在晴姿前面替她遮挡住,一张脸被冻的通红。
“还行,默语还有多久到达?”晴姿被风雪呛了喉咙,咳了几声。
默语看着周围的山势和地势道:“在经过一条河和一座山就到了。”
她突然看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指着前面独立的小屋道:“主……主人快看,前面…有一…家…家客栈。我们……先…去…避避吧。”
掩着面容的晴姿骤然抬头沿着默语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的确是个客栈,只不过那个客栈略显寒颤了一些,破败的旗帜在外面任凭风吹扬着,上面写着:行人客栈。
估计是接待游历在外的人,不是城里的客栈是专门给达官贵人所设置的。
她垂下眸,偏黑的鸦羽上挂满了晶莹的雪花。
“先进去吧。”
默语点点头。走了过去推开了那家客栈的门。
这家客栈为外在简陋,内在却是有些规整没那么破败。
出来迎接的是店老板娘,她的丈夫是个粗壮的汉子在柜台上算账,没有人任何店员。不过想想也是,这荒郊野岭哪有人。
店老板娘丰胸肥臀,就是不貌美,倒是让人有点遗憾了。
她笑着说道:“客人需要点什么。”
默语没有看她而是搓着手哈气试图让冰冷的手回暖回来。
“来壶热茶,在上几盘小吃的。”
店老板娘笑眯眯道:“好,老李快点去。”
那个在柜台算账的人抬头略显古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于是撩开后面的帘子,进到后厨的去了。
晴姿微微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的那种古怪眼神,心里隐隐有了最坏的打算。
“茶来喽!”男人一手拿着茶壶和菜盘端了上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额头上泛出细密密的汗水。
店老板放完之后眼神直勾勾盯着晴姿看了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股惊艳还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很快收回了眼神转了头看着默语,可惜她始终低着头,他也看的不真切随即道:“客官,请慢用。”
放完之后,接着店老板娘磕着瓜子神神秘秘的就把店老板叫了出去。
默语替晴姿斟茶,轻描淡写说道:“这家…店…有问题。”
斟下来的茶,冒着热气与空气中的冷气一结合就化成了水汽。
“嗯,看出来了。”晴姿端起那盏茶杯,一手抵着面庞,一手摇晃着里面的茶水,水面倒映出她那张平静又沉稳的面容。
她将茶盏递给默语,眉梢微微一挑。
默语怔然看着她,不知所谓。
“闻闻。”她说。
听着她说的话,默语低头去闻杯盏里茶水的味道,还是有些不懂,摇摇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问题…吗?”
“里面有蒙汗药。”
晴姿说着,将手中的水杯倒在了地上,成片的氤氲都冒了上来,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响声倒了下去,默语还没有反应过来,倒下的晴姿悄咪咪睁开眼睛,用手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
“闭眼。”
默语照着晴姿的方式照做了。
闻声响动之后,很久那对夫妇才进来。
“去,看看有没有倒下。”老板娘依旧磕着瓜子说道,吐掉口中瓜子壳说,“还有,别妄想动手动脚,小心老娘用刀砍死你个色胚。”
刚歹念丛生的男人瞬间被老板娘的话威胁到了,心中一阵不爽,但还是收起那副色心,观察一阵后确认是中了蒙汗药。
“哼,去搜寻他们包袱中的财物。”老板娘使唤着说道,“搜完财物还是老规矩把她们杀了。”
老板模样猥.琐摸着下巴的络腮胡,正要打开她们的包袱的时候,同时默语手中已经摸好刀的时候,这时外面的人冒着风雪进来了。
听到动静的默语立马闭上了眼睛,老板抽回了手拿着抹布假装在擦东西,老板娘一张脸又堆满了笑容用手帕拍拍他们身上的风雪道:“哎呦,快进来,客官需要点点儿什么?”
进来的人穿着官兵的服饰,脸上通红,呼气都在空中喷薄。
“三坛酒,再来几盘羊肉。”
“这鬼天气真够冷的,真是过来遭罪的。抓两个女人还要出动我们这些人,真是小题大作。”官兵骂骂咧咧道,眼神在屋内来回辗转了几眼,看到了不远处倒在桌子上的晴姿和默语,指着她们道:“怎么了,这是?”
老板娘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应付了几句道:“她们太累了,喝了几杯酒醉了。”
官兵不以为意坐在了位置上,来人一共五个人,都带着兵器,老板娘和老板对视了一眼,老板心领神会道:“客人你说什么?”
“要休息啊?”
“好嘞,客官我们小店一夜要十文钱,明天午时记得要付。”老板自言自语说道,眼神瞥了一眼那四五个官兵。
默语率先被老板抬走去了楼上,接着就是晴姿。
当老板抬着晴姿经过那群官兵的时候,她头上的帽子掉了,留下一束如漆的黑发。
其中一个官兵看到这个之后就说道:“等等。”
他站了起来,走到店老板前面,店老板点头哈腰着,官兵瞅着眼前女子的面容越发熟悉,便又走回原处拿出一副画卷进行比照。
他眉头皱深指着晴姿道:“大哥,找到了!”
说完话之后,从二楼飞降下来一个女子,正是刚才被抬走的默语,她狠脚踹向那个拿着画卷的官兵。
拿着画卷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飞踹,踹出几米远,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才勉强扶住就近的一个步子。
大叫道:“大哥,快抓住她们!”
晴姿也从中睁眼,死死踩住店老板的脚,店老板瞬间吃痛放开了她,狠狠骂道:“死娘们,痛死老子了。”
桌子上还在喝酒的官兵听到声音立马反应了过来,拿起兵器就与她们扭打了下来,晴姿不会武功,只有默语一人所抵挡着。
尽管如此,那群散养的官兵依旧不是默语的对手,晴姿一脸平静看着,没有任何慌张,她微微侧头正看见老板拿着刀接近着默语,试图想要从背后下手。
见状,晴姿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碗,碗里还盛满着热烈的酒一把洒向欲要袭击的店老板。
刚要举刀,店老板眼睛就被酒水浸染,刀从他手中滑落,发出疼痛的叫声,默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背后,一脚飞踹朝向那个店老板。
而店老板娘则就瑟瑟发抖躲在柜台下面,也没有人注意她的存在。
五个官兵敌不动,其中几个欲要把注意力转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晴姿,纷纷拿着刀刺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晴姿。
知道默语跳跃了过来,大喊着:“快跑,主人!”
这时,她说话不再结巴了。她挡在自己前面,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被刀剑刺穿,晴姿也很快做出反应立马拿着身边的酒坛砸向那几个官兵,滚烫的酒水在他们身上灼热无暇其他,而其余几个士兵被揍得起不来身。
晴姿立马拖着默语飞快朝外奔去,血流了一路,融化不少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