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怎么不说一声？”
褚战战牵过他一只手，低着头细细打量男人手背淤青：“这边晚上还挺冷的...”眼前男性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肤色因为生病透着些青白，执在掌心时凉意立马顺着两人接触部分传过来。
还有些不自在和僵硬。
一想到对方不喜欢自己，褚战战心底叹了口气——毕竟双方认识过程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说难听一点，《一场因为认错人所引发的权色交易》。
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青了，怪我，我没帮你按好。”她记起下午男人打完点滴时。
可能市人民医院白衣天使们真的太忙了...戴口罩护士美女顶着其他患者家属催命一样的呼喊，手起针落拔完点滴，接着斜一眼旁边患者‘女朋友’：“干看着啊？喏，帮你男朋友按住静脉血管，多按一会儿。”
“...谢谢提醒。”褚战战接过棉签，乐意之至。
可惜因为缺乏经验，最后还是让丁腾跃手背渗出一点血，一连挂水几天的‘伤处’愈发显得凄惨可怜。
一墙之内是民宿里乌七八糟的灯光和音乐，一墙之外是他们两个孤男寡女。
“... ...”气氛过于粘稠和古怪，丁腾跃已经后悔出来散心了。
即便面前褚战战是他通往更成功路上最重要那块垫脚石，即便对方曾是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女神...但一回忆起对方变态爱好，被触碰皮肤几乎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简直想要立刻抽回手！
然而不等他动作，褚战战先动作——后者放弃了‘能从他手背淤青盯出一朵花儿来’这个举动。毫无预兆把丁腾跃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略显心疼自语：“痛痛飞~”
“... ...”
丁腾跃抿唇，觉得对方有病。
...
邵宁又一次来到梧桐路19号建筑。
他站在大门口按响门铃，心沉在谷底，千思万绪，面上却做不出任何表情。
赵锦楼在家吗？
如果在家的话会不会给他开门？
见到对方后应该说什么？
他周身隐隐发冷，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那人似乎早已知道来人是他，门打开时毫不吃惊。
“怎么突然走了呢？”年轻人抢先开口，忍着泪意，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他想问‘你听完我唱歌了吗？’‘你听懂我的表白了吗？’‘你愿不愿意回应？’。
但喉咙哽了哽，半个字也没问出来，害怕一开口就暴露哭音，太没骨气。
所以他只是转开脸，露出一个自己能体会的荒谬笑容，开始替对方找理由：“你是不是特别忙，王秘告诉我你临时有事，公司方方面面都需要老板坐镇...但下次走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呀？？？”
“...还是我太黏你了？”他甚至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眼泪终于掉下来...又很快被年轻人一脸平静擦掉。
“都不是。”赵锦楼侧身将他让进门。
两人进屋之后，他又给邵宁倒了杯水，态度看似和往常没区别，却隐隐带着隔阂：“家里没有别的，只有白开水，要不坐下来说？”
“不用了。”邵宁看出这只是待客之道，并非真心挽留。他感觉自己今天可能又要自取其辱，“你刚才说‘都不是’，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赵锦楼心中闪过无数说辞，最后选了最伤人那一种，“...你能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在我这里投入过多不必要感情。”
他说道：“我以前确实包养过你，但也早给你自由了。就像这么多年里我包养过的其他人一样，你和她们并无不同...至于为什么在事业上帮你，一来补偿最初违背你意愿这件事；二来补偿你并未从我这里获得太多金钱上的照顾；不要多想。”
“你撒谎，”邵宁不肯信，神色很倔，他猜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走得近？这点我也可以改，你至少——至少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锦楼坐在沙发上看他，用谈生意时的八风不动，字斟句酌后回答：“那是你自己的事。”
邵宁彻底崩溃了。
“赵锦楼，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宁愿自取其辱也要求一个回应，可答案真揭晓时，何其残酷，“你就是这么对待喜欢你的人吗？”
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落在对方眼里，一定很难看，邵宁心想。
良久，似乎放弃了，他摘下左手无名指那人亲自给他戴上的某奢牌LOVE系列钻石窄戒，弯腰放在茶几上，简短的语句透着浓重失望：“你给别人吧，我不要了。”
“你不用这样，不用急着和我撇清关系。”赵锦楼目光落在孤零零放到茶几的戒指上，点点头，没有坚持；他放置膝盖上的手不动声色握紧松开又握紧，最终什么也留不住；不敢看年轻人脸上伤心和绝望，他试图补偿，“你可以提出任何补偿条件，物质上，精神上，只要我力所能及...”
“... ...”邵宁咬破嘴唇内侧，嘲讽一笑，突然问，“你在买我吗？赵锦楼你是认真的吗？”
他眼睛看向别处，逼迫自己，一字一句慢慢说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卖春的男婊子啊？”
他自我作践的话语让赵锦楼说不出任何话来，死死按着发抖的那只手，心如刀割。
在邵宁眼中，只当他没有任何表示。
“你和丁腾跃那种垃圾有什么区别？”年轻人说道，“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用假惺惺内疚，毕竟卖给谁不是卖？好歹认识一场，你就当白嫖了。”
“赵锦楼，我们两清。”
...
回去的路上，邵宁一直看着窗外，情绪比来时还要差。
司机单昊一路都在用余光小心觑他，欲言又止，不敢说话...等车开出市区，委托人终于鼓起勇气，想打听发生什么事时。
“... ...”邵宁先他一步，转过头来，阴森森开口，“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被男人甩？不想被塞进后备箱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就好好看路。”
“... ...”确实没见过。
丁腾跃：我难道没遭报应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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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