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总是亮得刺眼。周明站在那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林小满感觉到什么，向他这边抬起了头，长发落下，时钟陡然快了起来。
周明迈步，林小满忽然抬手，对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从口袋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周明只好停下。
电话很短，大概只接了两三分钟，周明却觉得过了好久，他不停看向诊室，日影似乎都暗了下去，林小满语气平静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好像一个影子。
“是吗，你确定？”
“从什么时间开始……”
“还有其他的吗？”
“好的，谢谢……”
放下电话她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似乎把旁边人忘了。
周明见她发呆，一时也想不起要说什么，虽然听起来像个普通电话，也难保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起这几天的劳碌，他又觉得不是个好时机，便改变主意，问：“有什么事吗？”
林小满摇摇头。
周明：“是家里的还是医院的？”
他想也许是林小满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做为非正式医生不方便开绿灯，自己倒是可以提供一下方便。
林小满勉强对他笑笑，却还是摇头。
周明见那个笑容分明很硬撑的样子，既欣赏又心疼，一急之下就往前走了一步，握住她肩头，说：“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林小满怔了一下，看着他，慢慢咬住了下唇。
可能是抵不过他的眼神，林小满先挪开了，犹豫着好像下了决心，再转回来神色已经平静。
“周大夫，能不能借我点钱？”
周明皱了下眉，掏出手机。
林小满：“不不，别转微信，我给你个帐号……”
周明没有说话，按照她发过来的帐户转了过去，林小满需要的金额刚好是他的活期余额，因此他放弃了要多转一些给她的想法，又觉得似乎这样更好。
林小满：“谢谢，我尽快还你。”
周明却是真心高兴，甚至于忘了客气。
"所以你就这么把钱给她了？连原因都没问？"吴竞把篮球重重砸在地上，弹起时带起一阵灰尘。
傍晚的篮球场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周明和吴竞坐在场边长椅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起来很着急。"周明用毛巾擦了擦脸，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终于能有机会帮到她点什么，事后却想起她可能真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兴奋转成了担心。
吴竞灌了口水，若有所思："数目不算小……她有没有可能是被骗了？或者家里人生病？"
"我不清楚。"周明皱眉，
吴竞拍拍他的肩："别担心，我帮你打听打听。医院里没有秘密，尤其是儿科那几个护士，什么八卦都知道。"
周明冲他笑笑，他确实需要，想再嘱咐几句，想想又算了。
"放心，我有分寸。"吴竞已经站起身，把篮球夹在腋下，"走吧，天快黑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球场。夜幕初垂，街灯一盏盏亮起，给城市的喧嚣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转过一个路口时，周明忽然站住，吴竞不解，顺着他目光看向街角："等等，那是林小满吗？"
周明马路对面，林小满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正和一个男子说话。男子一身休闲装扮，从后面看身材不错。
"那是谁？"吴竞看一眼周明。
周明没有说话，慢慢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那辆车牌上，号码似乎有些熟悉。
“嗳？，VIP接送车？"吴竞忽然拉起他：“走吧，碰上熟人了，常有的事！”
周明来不及说什么，被他拉着走了。
“没事！明天我帮你好好打听打听！”尾灯在车后划出两道红线，吴竞坐在副驾上，看着他脸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