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站在医院门口，手指不停地调整着领带结。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他略显紧张的倒影。
"再调下去领带要哭了。"吴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转着车钥匙，"听说院长让你带'林医生'去交流会？"他在"医生"二字上加了明显的引号。
周明拍开他乱动的手："她专业知识不比任何人差。"
"哟，这就护上了？"吴竞挑眉，"不过说真的，院长为什么这么照顾她？连医师协会的年会都让她去.."
周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无数次。陈院长对林小满的关照确实超出了普通助理的范畴，但每次试探性地询问，院长总是笑而不答。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林小满从车上下来。她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西装套裙，头发整齐地挽起，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气质。看到周明时，她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早。"周明接过她手中的资料袋，指尖不小心相触，觉得她轻轻一缩。
“咳！咳！”吴竞在一旁夸张地咳嗽："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周医生，帮我向大拿们问好。"他冲周明眨眨眼，话里有话："那可都是些能决定咱们前途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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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协会的年会在皇冠酒店顶层举行。水晶吊灯下，各界医学精英举杯交谈，气氛热烈而克制。
"周医生！"一个身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性向他们走来，"听说你最近在新生儿ECMO方面有新突破？"
周明立刻认出对方——医师协会主席李亦雯，心血管领域的权威。他礼貌地欠身："李主席过奖了，只是些小改进。"
李亦雯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她的目光转向林小满，笑容突然凝固，"这位是？"
"林小满，我们医院的..."周明顿了顿，"儿科医生。"
"医生？"李雯眼视冰冷，声音也陡然尖刻，"怎么茵迪什么时候可以任用没有执业资格的人做医生了？"
会场突然安静。周围人都向这边看来，林小满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李亦雯冷笑一声："陈轶海真是越老越糊涂
"
周明看到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场面转变让人来不及思考，他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李主席，林医生的专业能力有目共睹。如果您看过她..."
"周医生，"李亦雯冷冷打断他，眼神倨傲："我自己在说什么自己知道，倒是你，请注意言行。"
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让周明心里缩紧，不由抿紧了嘴。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周明感到林小满似乎有点情绪，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周明犹豫片刻，快步追了上去
回程的车上，林小满一直望着窗外，沉默得像尊雕像。周明透过后视镜看她，发现她的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那个...李主席可能对你有误会..."周明笨拙地开口。
话没说完林小满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瞬间流了满脸
周明吓了一大跳，握方向盘的手一紧，结结巴巴道："你...，你别……"
"对不起，"林小满转向窗外，泪水却止不住，一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周明镇定片刻，看清路况，打方向盘，将车缓缓停在路边。
"对不起..."林小满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攥在手里，再次道歉，"我在这里下就可以，你回去吧..."
崩溃后的身体还有些发颤，衣袖下露出的苍白手腕让她瘦小的身体更显得单弱，周明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放在那只冰凉的手上："想哭就哭一会儿吧。"
林小满没有听清：“什么？
"我陪着你，"周明轻轻拍了拍那只手背，清晰道，"不回去了。"
周明刚走进休息室，就被吴竞堵了个正着。
"你疯了吗？"吴竞难得严肃，"在学术会上当面得罪李亦雯？你知道她是谁吗？"
周明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她太过分了。"
"过分？"吴竞有点急眼，"再过份那也是主席啊？你以为你是什么？王子？骑士？不想混了？"
"要你你会怎么办？.."周明不理他讥讽，淡淡反问。
“我……”吴竞被问住了，卡壳半天：“当面欺负咱们的人，是不太好忍哈……”
周明已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