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她竟然连一分钟的课程都没有开始,真是太失败了!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泽川杏子愧疚地在心里悄悄叹气。
好在自己放置教学用具的背包就在不远处,现在过去也许还能力挽狂澜。
禅院直哉被她这动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神情奇怪看着杏子。
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
满是疑窦的眼神再看到她从自己脚边的包里拿出什么诸如《美学教材》《美学通史》之类的教材之后就变为了无语。
原来是想要给自己上课啊……
这对吗?!
之前那些勾引自己的女人那个不是顺着杆子爬的好手,只要自己没有即刻表达出生气的信号,就几乎恨不得立刻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服。
哪里会像这个女人?
明明自己都已经很宽容的没有计较她之前的无礼举动,现在这个女人却居然开始莫名其妙给自己上课?!
禅院直哉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于是在杏子微笑着问他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美学题材时,金发少年讥笑着,指了指手边茶几上那本被翻开了一半的漫画,说道:
“目前感兴趣的美学题材是《jump》哦。”
“老、师。”
*
《jump》。
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在备课的范围内啊!
泽川杏子在心里叫苦不迭的时候,对面的禅院直哉也一反常态微笑着她,似乎把能够令杏子陷入苦恼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乐趣。
“这样就让你为难了吗?”
短暂的兴奋之后很快陷入了长久的无趣。
“真是无用的女人啊。”
禅院直哉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恶意道:“要我说,果然像女人这样的东西,就是应该在后院里乖乖呆着等待男人的宠幸才对,为什么非要出来抛头露面呢?”
“还要出来教课,果然是……”
就在禅院直哉滔滔不绝的时候,女子细弱中带着几分愧疚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说话。
“对不起。”
杏子出声。
她眼中带着歉意地看着禅院直哉,在他意外的神情中解释道:“是我没有提前备好课,让直哉少爷失望了。”
女人眼眸盈盈,眼中满是恳切的愧疚,不同于之前有意勾引时的诱人,此时更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什么嘛……
这不是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吗?!还做出这么一副惭愧的样子是在干嘛?
禅院直哉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面前的女子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没有备课的事情生气,又是连连道歉。
坦白讲,这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只是第一回,是这样驴头不对马嘴的卑躬屈膝。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直哉少爷。”
说话时,泽川杏子的情绪有些激动,手臂轻微晃动,不经意间擦过了禅院直哉随意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节。
冰凉的、滑嫩的、一触即离的。
像是几匹放在禅院直哉衣橱深处的,上好的锦缎丝绸。
啧。
算了,他和这个蠢女人计较什么。
“喂。停下。”
禅院直哉出声阻止了这没完没了的道歉环节。
杏子乖顺地依言闭上嘴巴。
面前容貌姣好的女人神情柔顺,似乎无论他如何行事都能给予无限的包容与原谅。
禅院直哉心中却蓦然横生出了一种破坏欲。
想要看到她这副脸上的表情崩坏掉啊。
想起之前电话里和老头子商量的事情,禅院直哉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
“喂,你叫什么名字?”
杏子一愣,也才意识到两人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连忙说道:“泽川杏子。直哉少爷可以叫我泽川老师。”
“泽川老师……?”禅院直哉微笑着,翠绿的瞳孔里是对她不自量力的嘲讽:“你也配称为我的老师?”
泽川杏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不可以是吗?”
好表情。
禅院直哉满意地欣赏着杏子此时的神情,继续道:“你不会以为留在禅院家做我的美、业、老、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
“没有人告诉你吗?”
“可怜的杏子啊,想正式成为禅院家的老师,可是要经过半个月的试用期,并在最后得到我的认可才可以啊。”
半个月的试用期?
这些事情来之前从来也没有人和她讲过。
何况……“得到禅院直哉的认可”?
即便泽川杏子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也能够分辨出这节课之中禅院直哉对自己明晃晃的恶意。
如果说之前的她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凭借着接下来的课程就可以扭转禅院直哉的印象。
但这些无疑都在现在被通通打上了死刑。
因为面前的少年此时满脸上都昭示着一句话——“不可能”。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之后时间似乎过得飞快,她不清楚课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对禅院直哉什么时候从书房离开也不甚明晰,直到女仆敲响了书房的大门,才唤回了她的意识。
“泽川小姐,妾身带领您前往家主给您安排暂时的居所。”
女仆一边带路一边和泽川杏子介绍起禅院家生活的种种注意事项。
“为了能够提前避免一些事端,接下来和您说的事情请您务必记好……”
泽川杏子专注地倾听着女仆的讲解。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间房屋面前。
“这就是您的住所了,泽川小姐。您之前带来的行李已经托人提前为您安放好了。”
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的女仆转过身来,恭敬地向泽川杏子行了一礼以做告别,随机扭身准备离开。
看清她的面容的一瞬,原本一直看着路的泽川杏子下意识将人拦了下来。
“等下——”
女仆停在原地,等待杏子的指示。
“这么问好像有点冒昧,但是送我去直哉少爷房间的那个人在哪里呢?因为之间听家主大人说她是这段时间一直服侍我的人……”
女仆神情一愣,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一阵,还是回答道:“泽川小姐指的是彩香吗?彩香她啊,因为犯了错所以现在没有办法来服侍您呢。”
原来她叫彩香。
来不及记下这个新出现的名字,杏子连忙问道:“犯了错,怎么会?”
她回忆着脑海里女人沉稳的脸庞,怎么也不相信她是那种没一会儿功夫就会犯错的人。
杏子直到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直接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在禅院家犯了错的人会怎样?”
女仆神情踌躇,看得出并不想告诉她。
杏子不禁着急道:“请告诉我吧,虽然我和彩香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犯错的人,如果是错判的话——”
杏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面前的侍女一脸惊恐的打断了。
“请不要这么说,泽川小姐。”
没等杏子表达出她的疑惑,只听侍女像是补救一般说道:“禅院家的大人们是不会犯错的,所以……请不要这么说,泽川小姐。”
杏子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所以彩香的事情是禅院家的某位大人们判下的吗?”
侍女闻言,露出一副“说错话”的神情。
她的表情实在惊恐至极,杏子也不愿再为难她,挥手示意让她退下。
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潦草收拾好带来的行李,杏子继续琢磨起彩香的事情。
彩香如今不能来侍奉她,那应该是因为犯错的缘故被人关了起来。
只要是在某处,杏子便想要去找找。
可惜的是杏子不熟悉禅院家的位置,决定出门找个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