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想你
“？什么！”
边跑跑难以置信地看向米嘉，“要我负责知星科技的招标会？”
米嘉确定肯定地点头，“没错。我决定要把你给”……卖了。
米嘉眼里有边跑跑没捕捉到的得意，“……把你给放在一个重要的位子上。”
“我没有对接过客户，就这样让我接这么大的case，我怕搞砸。”边跑跑实话实说。
而且，知星是王皞泽的公司。
想过无数次再有交集，可来到眼前，一想到那日再遇的淡漠，又迈不开腿。
这次没想到连陈菲儿也坚持，“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做过客户部的工作，就无法成为一个完整的公关人，再说了，米嘉说会替你兜底，你就上吧。”
蔡嘉韵扣着自己的美甲看陈菲儿，其实是因为米嘉和陈菲儿打赌，要看边跑跑这次成不成。
但连她都觉得这回米嘉有些冒险和激进，要是被陈菲儿赢了怎么办？
打赌？在蔡嘉韵看来，这样敢和上司叫板的员工，理都不用理她，也就米嘉人美心善。
她摊开十个手指，欣赏自己刚做好的秋日枫叶美甲，“跑跑，你心理压力不用太大，我们这种小公司，拿下case是赚，拿不到也不亏，不能说明什么。”
陈菲儿固执地坚持，“‘六界’这样的IP要影视化搬上荧幕，要是能赶上这趟车，我们K.C就可以跟很多公司联动，位置也能跃一跃，还是要争取拿下的。”
边跑跑还想推一推，“我想公司里有别人比我更适合更专业，我只做过创意部的工作……”
不，没有。
没人比你更适合。
米嘉在心里偷笑。
蔡嘉韵很少抽烟，但此时觉得自己这双这么美的手不用来拿烟亏了。
目光从手上抬起，看向边跑跑：“其实做来做去差不离，去竞标也需要写策划案，也要用文案打动客户，客户部的工作，也离不开创意。不逼逼自己，你怎么能发现自己原来是块金子。哦哄？”
“但是……”
“什么但是，别但是了，快去准备吧。这消息我们知道得晚，差点错过了，准备时间也不多。”米嘉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了，项目不成，要是能成一段姻缘，也不亏啊。
不过陈菲儿和边跑跑走出会议室后，蔡嘉韵就转头撅起嘴佯装抱怨，“那么好见靓仔的机会，你怎么不叫我去？米总，你有点偏心了哦。”
米嘉停下敲键盘的“啪啪啪”的手指，“谁？哪位？“
拉下防蓝光眼镜：”哦，那个啊，你去没戏。”
她用食指戳戳太阳穴，“而且也不一定就能见到。”这才是米嘉担心的。
*
还真给米嘉操心对了。
竞标前，知星安排竞标方开了几个会，都没有看到王皞泽的身影。
边跑跑松了口气。
为了这个竞标，她已经恶补和学习了一个星期。
“六界”是三年前在国内异军突起的一款手机角色扮演对战游戏。
对玩家来说，六界自成一个世界，有完整的历史时间故事线。
人物中有历史人物，也有自创的英雄人物，玩家可以在游戏中经历人界、仙界、魔界、妖界、兽界、灵界六界。
因为各自都有完整的故事线，所以不仅可以收获对战的刺激，还很容易不知不觉对角色产生感情。
一年前，各种IP都扎堆地在做影视化，六界的游戏论坛里，有玩家发起一个投票，要求六界也参与影视化，没想到玩家踊跃参与，盖了高楼，赞成票居然达到七成。
游戏发展这么多年，不乏有影视化的。
有失败有成功，所谓众口难调，所以知星对这个项目的启动一直保持理智观望的态度。
这次，显然是在厉兵粟马……
南方十月中旬的风，总算终于有一丝丝北方初秋的味道，干燥而凉爽。
边跑跑拎着电脑包走进知星，在会议室坐下，接待的知星职员很周到，微笑着挨个端咖啡。
“谢谢。”边跑跑淡声。
翻动手中的企划书，又熟悉了一边流程，今天是第一次竞标，会筛选掉一批竞标公司。
会议室里都是“刷刷刷”的纸张摩擦的声音，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味。
边跑跑的位置在窗边，秋风吹拂发丝，竟然有点像宜城的秋天。
过去那么久，但只要感官记忆住，时不时就能触发到回忆。
而正抬眼，就看见王皞泽走进会议室，边跑跑有那么一瞬间定格住。
还是一身黑，黑色休闲裤，黑色冲锋衣，休闲且低调。
格格不入。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边跑跑，手里拿着咖啡杯，抿了一口，不着痕迹地往会议室最后走去，没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边跑跑记得他是不喝咖啡的，所以那纸杯里，应该是茶水。
因为前几次开会都没出现过，来竞标的人都没有认出王皞泽是谁。
但或许是他太过耀眼，人长得高，又挺拔，走进会议室时，还是有人悄悄朝他看去。
边跑跑抬头，正好仰望着看他从面前走过，比一个月前在香江看得更清楚。
他的确值得被人注目，高大挺拔，线条棱角，比以前愈加分明。
虽然下巴微微掩在冲锋衣里，但干净利落的下颌线，还是很难不被人看到。
王皞泽大喇喇地靠在会议室的转椅上坐着，单手端着杯子喝水，目光垂在桌面上，不知在想什么。
这身装扮，比上个月的西装革履，多了些熟悉的气息。
一晃眼，边跑跑好像看到了高中坐在她后面打游戏的那个张扬少年。
收回神，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情绪，边跑跑觉得自己这动不动忆往昔的毛病，得治一治，胡乱想着，这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但说实话，难度有点高。
会议室里声音窸窸窣窣的，知星的人还在调试设备，确定投屏和话筒都没故障。
然后不知朝谁点了点头，知星的主持人挂起职业微笑，“好了，可以开始了。”
*
竞标方陆陆续续上台宣讲，底下的人大多配合地看着屏幕，似听非听。
各家竞标公司都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方案，但知星的人却是早就收到企划书的。
“暂停一下。”这声音有点突兀，打断了各自的神思。
边跑跑正盯着台上的宣讲人，思考各家方案的区别，就听见音响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温和低沉，却很有穿透力。
“怎么了？”台上的人愣住。
是王皞泽叫停在说话，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接下来的主讲人，麻烦每个人三分钟内说完。”
会议室里一时面面相觑，想炸锅却炸不开，但面色上明显都不太满意。
三分钟，能讲什么？
而且这人是谁啊。
但在座的都不是无知小孩，见主持人也一脸懵却认真地看着他，再看坐在正中间的人都没说什么，自然能猜到这位帅哥不是闲杂人等。
有人大胆地质疑，“请问知星是有内定吗？为什么不让我们说完？”
“你们看看你们的策划，除了公司署名，有什么不同吗？”
确实大同小异。
“我以为，没有必要浪费彼此一个上午的时间，重复将一个方案听十几遍。”
王皞泽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很凌厉，不容商量。
边跑跑飞速翻开策划书，用荧光笔将几个重点标题圈了出来，不给通讲，就只能讲故事了。
接下来每人都只有三分钟的陈述时间，由主持人掐着秒表。
王皞泽整个会议都有些不耐烦，但气势又多了几分凌人，搞得有的人想转过去看他，又有些畏惧。
有时听完就过，有时王皞泽会问上一两个问题，也看不透到底是喜不喜欢。
难以捉摸。
上面的人说到要用恶搞的手段来推广时，王皞泽语气淡淡，“我可以确信贵公司没有站在我们品牌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且，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效果只会昙花一现。”
那人被说得脸都有点发红。
……
边跑跑前面一个也被怼得差点下不来台，王皞泽右手按着鹅颈麦克风，语气没有一点起伏，问出来的话却直击心灵：“请问，你玩过我们的游戏吗？”
那人想说有，可是那迟疑和不好意思的眼神已经将她暴露。
边跑跑上去说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可还是硬撑着说完了。
离得远远的，却仿佛他就在跟前坐着。
坐在正中间的人时不时会偏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皞泽很配合地半倾身凑耳朵去听。
目光时而落在投屏上，时而落在边跑跑脸上，两人倒是都不避讳，瞧着好像和在座的没区别。
陌生，公事公办。
但其实他的目光一停顿在她脸上，目光或冷冷擦过、或淡淡交汇，边跑跑都能察觉心里沉了一点。
又沉了一点。
没法做到无动于衷，只能努力泰然处之。
其实，三分钟，好像也不短。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也凶多吉少。
但没想到，直到走回去坐下，也没有跟王皞泽有交流。
你瞅啥呢。
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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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