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人相救

小敛休养了一个多月才醒来,而这个时候白蒲已经带着他和敛潮尘来到了仙界入口。

虽然不知道白蒲为何会改变主意,但从他对敛潮尘的态度来看,不比昔日,怕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小敛此时只有害怕和恐惧,也就没注意到敛潮尘和白蒲之间微妙的氛围,他想逃走,可白蒲给他下了定身仙法和弱音咒,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量反抗。

小敛绝望极了,他不想成为白蒲的炉鼎。这种损人利己的修炼之法,不同于双方皆有助益的双修,被当做炉鼎的人只会被单方面掠夺灵力,直到榨取最后一丝生命。

炉鼎修炼之法历来严令禁止,白蒲身为一宗之主,明知故犯,由此可想小敛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已经见识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再也不想经历了。

此间客栈是仙界入口的一处驿站,来来往往人行如织,然而整日被关在房中的小敛没有机会能见到外人。

但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必须要好好筹划逃跑计划。白蒲乃是一宗之主,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宗门,但若是大门派,炉鼎一事传出去只会让他颜面尽失,千夫所指。若是小宗门,那就更好办了,毕竟炉鼎惨无人道,严令禁止,有的是正义之士站出来向他问罪。

幸好敛府老爷有私藏过一些关于仙界的残卷书籍,小敛在那大半年时间里没事就去找来看。

如今之计唯有借助舆论压力逼迫白蒲,他才有可能逃脱炉鼎的命运。

自那次以后,白蒲倒也没有再碰过小敛,整日和敛潮尘待在一起,就连客栈住宿两人都是在同一间,然后把小敛丢在隔壁定住。

客栈的隔音效果不好,小敛无语地听着旁边越来越大的动静,真恨不得大骂一声叫他们消停点。

可也只是想想。

他如今自身难保,究竟要怎么办才能逃出魔掌?

突然有一天,奇迹似乎发生了,定身仙法不知为何失了效,躺在床上想翻个身的小敛不带期待地挣扎了一下,结果差点滚到床底。

小敛欣喜若狂,却不敢太大声,隔壁的状况依旧那么激烈,敛潮尘□□的声音比以前还要甜腻,但是白蒲的声音好像自来到仙界以后就变少了。

他不是下面那一个吗?情到深处时,这么能忍的?

小敛并未深想,事实上因为白蒲的强迫和虐待,他已经够恶心的了。只要一想到敛潮尘睡了白蒲,白蒲还那样对他发泄,心底就气得不行。

他的确喜欢过白蒲,可最初纯粹的喜欢和敬仰已经被他碾碎得渣都不剩。

一切都是个屁!

小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房门,楼下人来人往,皆衣冠楚楚,仙气飘飘。可白蒲曾也是这样,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结果看起来仙气美好的皮囊下却是装着一个丑陋肮脏、卑鄙龌龊的魔鬼!

所以小敛不知道该相信谁,该寻求何人的帮助,在这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更重要的是,万一遇人不淑,和白蒲是一丘之貉,届时他的苦头怕是更多。

更何况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白蒲要拿他当炉鼎,仅凭一面之词,怕是难以让人信服。

怎么办?

这么一想的话,他完全没有一点活路!

“哎,你们听说了吗?修仙第一大派仙玉门的修长老,竟然打不过一个刚上任不久的新瓜蛋子!”

距离楼梯最近的一桌人声音有些大,小敛忍不住侧耳竖听。

“啊?这怎么可能?修长老那么厉害,到现在几乎无败绩,战功赫赫,经验丰富,怎么会败给一个新……?”一个大脑壳疑惑道。

“你听他胡说八道,那是仙玉门中秋宴上的娱乐切磋,修长老自然不可能和自己的徒弟认真!”旁边的长马脸解释道。

“哈哈哈哈!可败给一个新人,更不好听呐!”先前那个说话的鹰钩鼻目露一丝不屑。

“对了,那个新人是谁啊?”大脑壳问。

“哦,就是先后镇压极夜之幕祸乱和锁妖塔的玄衡仙尊,仙玉门的新任掌门。”长马脸一副平淡的口吻,说着还瞥了一眼鹰钩鼻。

鹰钩鼻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闷酒。

这下没人搭话了。

小敛正好听到这一简短的对话,见他们不说了,还挺好奇,可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白影闪过,白蒲明显挤出一抹笑意,眼神不善道:“小敛儿,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怎么不抓紧时间逃跑呢?”

小敛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直往旁边躲,见楼下人头攒动,有的抬头望向他们这边,连忙高声呼喊:“救命啊!救命……”

因为有弱音咒,他的声音比较小,只得一脚大力踢开旁边的花盆,花盆滚落下去,啪的一声摔成碎片,顿时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他想把我抓回去炼作炉鼎!各路英雄好汉,求求你们救救我!”他拼尽全力才让众人稍稍能听清他的话。

许是炉鼎一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人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炉鼎?仙界严令禁止炉鼎修炼之术,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敛连连点头,哭着说:“千真万确!我只是一介凡人,断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人打量了一番小敛,见他弱不禁风、害怕无助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遂看向白蒲,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若是真的,阁下可知违反禁令的下场?”

白蒲整理了一下衣襟,说:“自是知晓的,废去灵力与修为,终生囚禁于悔过崖底。”

“知道你还敢这么做?”

白蒲噗嗤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青锋派的柳三小公子就这么听信本宗主男宠的话?”

“男、男宠?”那位小公子惊住了。

小敛也跟着惊到了,忙解释道:“不是!我跟他非亲非故,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把我强掳到这里的!”

白蒲一把抓住小敛的手腕,将人拉到面前,然后用力扯开他的衣领,指着胸口的红色图案说:“这是本宗主的水烛纹身,想必诸位应该有所耳闻。”

见到那个犹如蜡烛的花穗图案,不少人都脸色一变,登时敛了声。

小敛大惊失色,慌乱之中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白蒲,把衣服拉起,哀嚎道:“是他逼迫我的!他就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渣!他想要把我炼做炉鼎!求求你们救救我!”

“小敛儿,”白蒲一脸暧昧,“我知道你是因为恼我风流,可也不能什么气话都能说呀!炉鼎之罪,我可担当不起啊!”

“你、你就是个骗子!”

小敛知道仅凭一面之词无法让众人信他,但难道一丝怀疑都没有吗?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那位青锋派的小公子身上,只是他还未完全从震愕之中回过神来,复杂之间,见到小敛求救的目光不禁有些闪躲。

小敛急切地喊道:“我没有撒谎!是他亲口说的要把我抓回去用作炉鼎!我想逃跑,可是我打不过他,这个纹身都是因为他强迫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你们相信我!各位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我……”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装作埋头吃饭的样子。那位小公子想要说什么,但被他旁边的长者阻拦了:“庆儿,白宗主的家务事,可没有我们这些外人插手的份。”

柳庆迟疑着开口:“叔叔,可是……”

“柳三,”隔壁桌一个穿着粉衫的阴柔男子慢悠悠地说道,“白宗主爱好南风,在座的谁不知道啊!别人小两口吵架,你跟着瞎掺和干什么?怎么,你看上那个小家伙了?可惜,人家连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白宗主都看不上,连炉鼎的说辞都能搬出来,更别提你了……”

“周浪,你别胡说!”柳庆怒道,“我只是想帮他……”

周浪挑眉:“他是白宗主的人,要你帮?”

“你!”

“够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青锋派的尊主柳承瞪了一眼那名叫周浪的粉衫男子,“庆儿,吃完了没?吃完了我们就要回去了。”

“叔叔我……吃完了。”见到柳承的目光,柳庆终是埋下了头。

“那就走吧。”柳承起身,向白蒲行了一礼,“白宗主,庆儿年少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柳尊主,”白蒲拧出一抹笑,说,“柳三公子小小年纪英雄气节,真是令人敬佩!”

柳承脸色微变,匆匆说了句“白宗主谬赞了”就带着青锋派的人快速离开了。周浪笑了笑,唇角黑痣妩媚又漂亮,携着一身浓郁却并不刺鼻的香粉味走出了客栈。

唯一有可能相救的人都走了,小敛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摇头:“我真的没有说谎……”

小敛不知道,说谎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修仙第二大派长白宗宗主,北斗仙门之首,白蒲,生性风流,实力雄厚,冷血无情,睚眦必报,占有欲极强,每一个被他睡过的人都打上了水烛纹身,代表着为他的所有物,即使他不要别人也不能碰。自然在座的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白蒲抱起颓废绝望的小敛,手指按在他的肩膀处,力道极大,但面上仍是那副春风笑意的样子。

“让诸位仙友见笑了,有时间来长白宫喝酒,本宗主亲自招待。”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房门一关,白蒲便暴露他的本性,脸色难看至极,先是飞起一脚将小敛狠狠踹到地上,接着无数拳打脚踢如狂风骤雨结结实实地落下来,小敛几乎没有躲避的可能。

他只能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呜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蒲!你干什么?赶紧松开!小敛会被你打死的!”

正在休息的敛潮尘一睁眼就是白蒲殴打小敛的情景,忍住酸痛下了床,扑到白蒲面前想要制止他,但被他捏住了后颈。

迫使仰头看着的白蒲看起来异常的狠戾,双眼似要喷出火。

“敛潮尘,我真的挺喜欢你,可你那些小动作我很不满,非常不满!我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白蒲说完推开敛潮尘,用仙法束缚住他的行动,然后一把揪住小敛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撞了十几下,鲜血流了一地。小敛早就疼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此时更是头晕眼花,感觉脑袋都似开了花。

白蒲恶狠狠地说道:“弱音咒不行是不是?那我再给你下个锁言咒!我看你还怎么说出炉鼎这两个字!”

小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白蒲见他快要断气的样子,将人用仙法绑在柱子上,喂了一颗药,然后向敛潮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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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携月
连载中拂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