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神秘老祖宗?沉睡万年的吃货
后厨的水缸见底时，苏羡正蹲在灶台前清点灵米。糙米在陶盆里堆成小小的山尖，她数到第三十七粒砂石时，王伯抱着个空水桶从外面进来，木盆磕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后山的灵泉被墨麟豹占了。” 王伯的声音带着疲惫，粗布褂子的肩头沾着草屑，“去打水的两个杂役被咬伤了，现在连淘米的水都快没了。”
苏羡捏着粒砂石的手指顿了顿。灵泉是外门唯一的活水来源，被妖兽占了可不是小事。她抬头看向窗外，日头已过正午，饭堂的长凳上还坐着几个没走的弟子，正捧着空碗恋恋不舍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汤香。
“那…… 晚饭怎么办？” 有个圆脸弟子怯生生地问，他昨天喝了三碗骨汤，今天特意提前来占座。
王伯的脸色沉了沉：“还能怎么办？用井水凑合。”
“可井水有股土腥味……”
“总比没得吃强！” 王伯打断他的话，语气烦躁地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库房还有多少干菜。”
苏羡看着王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忽然有点发堵。她昨天用灵泉水炖的骨汤之所以鲜，一半功劳要归于那清冽的泉水。换成带着土腥味的井水，别说熬汤，怕是连白粥都难以下咽。
她蹲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灶台的裂缝。墨麟豹虽然凶猛，但只是低阶妖兽，外门弟子里总有几个能对付的吧？可刚才那几个弟子听到墨麟豹的名字，脸色都白了，显然是吓破了胆。
也是，外门弟子修为低微，谁愿意为了口泉水去跟妖兽拼命？
苏羡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另一条水源。在后山更深处，靠近禁地的地方，有处隐秘的小溪，据说溪里有种银鳞灵鱼，肉质鲜嫩，只是那地方离禁地太近，平时没人敢去。
禁地。
这两个字像块冰，让苏羡打了个寒颤。原主的记忆里，那是玄天宗最神秘的地方，据说封印着上古时期的大恐怖，别说外门弟子，就算是内门长老，没有掌门的允许也不能靠近半步。
去还是不去？
苏羡咬着嘴唇，目光落在空水缸上。如果今晚做不出像样的饭菜，这两天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气怕是要散了，她想留在饭堂的计划也会泡汤。可要是去了禁地边缘……
“算了，富贵险中求。” 她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大不了只在溪边待一会儿，抓两条鱼就走，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找王伯借了个破旧的竹篓，又揣了把用来处理食材的小刀，趁着午后弟子们大多在修炼的功夫，悄悄往后山走去。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灌木扯着她的裤脚，枯枝在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偶尔有不知名的飞虫从眼前掠过，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苏羡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粗壮，阳光被浓密的枝叶遮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股潮湿的寒气，与前山的温暖截然不同。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 她掏出小刀，拨开挡路的藤蔓，忽然听到一阵潺潺的水声。
苏羡心里一喜，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清澈的小溪横在林间，溪水浅得能看到底下圆润的鹅卵石，几条银色的小鱼在石缝间游弋，鳞片在透过枝叶洒下的光斑里闪闪发亮 —— 正是她要找的银鳞灵鱼。
“太好了！” 苏羡蹲下身，刚想把竹篓放进水里，目光却被小溪对岸的景象吸引了。
那里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门楣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大字，笔画苍劲有力，带着股威严的气息。石门紧闭着，周围布满了青苔，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千百年。
这就是…… 禁地？
苏羡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明明记得原主的记忆里，禁地离小溪还有段距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石门的缝隙里，似乎有股奇异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不行，不能过去。” 苏羡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转身想专心抓鱼，却发现刚才还在溪水里游动的灵鱼突然不见了。
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苏羡皱了皱眉，刚想换个地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 “吱呀” 一声轻响 —— 像是石门被推开了条缝。
她猛地回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石门依旧紧闭着，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可周围的空气却变得更冷了，一股淡淡的、像是陈年冰雪混合着檀香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谁在那里？” 苏羡握紧手里的小刀，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没有人回答。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苏羡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她转身想快点抓几条鱼离开，目光却无意间扫过石门旁边的一块空地 —— 那里长着几株翠绿的植物，叶片宽大，根部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像是…… 酸菜？
在现代吃惯了酸菜鱼的苏羡，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挖了几棵，抖掉根部的泥土，一股熟悉的酸香味扑面而来。
有鱼，有酸菜，正好可以做酸菜鱼！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刚才的恐惧就被抛到了脑后。苏羡手脚麻利地抓了几条银鳞灵鱼，放进竹篓里，又把酸菜裹在叶子里揣好，转身就想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石门又发出了一声轻响。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像是有人在门后轻轻叹了口气。
苏羡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那扇紧闭的石门，心里忽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 —— 里面会不会有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禁地封印着上古大恐怖，怎么可能有人？
她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往回走，身后的寒意却像有眼睛似的，一直追随着她，直到走出那片密林，才渐渐消散。
回到饭堂时，王伯正急得团团转。看到苏羡提着竹篓回来，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这丫头去哪了？不知道后山危险吗？要是出了事……”
“王伯你看！” 苏羡掀开竹篓，几条银鳞灵鱼在里面活蹦乱跳，“我找到银鳞灵鱼了，还有这个！” 她把裹着酸菜的叶子递过去。
王伯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你…… 你去了禁地附近？” 他看着那些灵鱼，又看了看苏羡手里的酸菜，脸色变得有些复杂，“那地方不能去，下次不准再……”
“王伯，今晚做酸菜鱼吧！” 苏羡打断他的话，眼睛亮晶晶的，“保证好吃！”
王伯还想说什么，却被苏羡拉着进了后厨。看着她利落地处理灵鱼，把酸菜切碎，王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苏羡忙碌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种预感 —— 这丫头好像总能带来惊喜。
傍晚时分，饭堂里挤满了人。当苏羡端着一大盆酸菜鱼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乳白色的汤里，银鳞灵鱼的肉片泛着淡淡的粉色，翠绿的酸菜漂浮其间，撒上几粒红色的赤云椒，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飘着层薄薄的油花，酸香混合着鱼的鲜味，在饭堂里弥漫开来，勾得人直流口水。
“这是什么菜？闻着好香啊！”
“是用银鳞灵鱼做的吗？我还从没吃过这种做法！”
“快给我来一碗！”
弟子们争先恐后地递过碗，苏羡和王伯忙得不可开交。看着弟子们满足的笑脸，苏羡的心里美滋滋的，完全忘了下午在禁地边缘遇到的怪事。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还留了一小份酸菜鱼。原本是想晚上饿了的时候当夜宵，现在看着盆里所剩无几的汤，苏羡心里一动 —— 不如…… 给禁地的 “老祖宗” 送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那扇石门后的叹息声，或许是那股奇异的香味，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好奇。
苏羡找了个干净的陶碗，小心翼翼地盛了半碗酸菜鱼，又舀了两勺汤，趁着夜色，再次往后山走去。
这次的路似乎格外好走，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苏羡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小溪边，石门依旧紧闭着。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石门前，把陶碗放在地上，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这是我做的酸菜鱼，要是你…… 饿了的话，可以尝尝。”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却听到身后传来 “咔嚓” 一声轻响。
苏羡猛地回头，只见石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缝里伸了出来，拿起了地上的陶碗。
那只手很白，白得像常年不见阳光的玉石，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苏羡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她看着那只手拿着陶碗消失在石门后，石门又缓缓关上，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特殊人物品尝宿主制作的 “酸菜灵鱼汤”，触发隐藏主线任务：饲养老祖宗。】
【任务进度：0.1%】
【任务奖励：未知。】
苏羡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祖宗？
难道…… 石门后面，真的住着一位老祖宗？
而且还是个…… 吃货？
她看着紧闭的石门，忽然觉得这玄天宗，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了。
苏羡转身往回走，脚步有些虚浮。她不知道这个隐藏任务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老祖宗到底是谁，但她隐隐觉得，自己的咸鱼大计，好像要多出些变数了。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身后的石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