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老祖流泪?天降异象
苏羡拎着空食盒往回走时，晨露正顺着槐树叶尖往下淌，打在青石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总觉得怀里的万象锅在发烫，锅底的晶石像是揣了颗小太阳，连带着指尖都泛着暖烘烘的麻意。
“刚才那下…… 是真的哭了吧？” 她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鞋尖蹭过碎石子发出沙沙的轻响。老祖宗攥着桌案的指节泛白的模样，还有那滴落在白袍上的水渍，在她脑海里反复打转，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晕得人心里发慌。
路过灵植园时，守园的弟子正踮着脚往禁地的方向张望，手里的水壶 “哐当” 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你看天上！那是什么？” 弟子突然拽住苏羡的袖子，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苏羡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心脏猛地一缩。
原本该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此刻竟浮着层淡淡的金红色，像是谁把熔化的朱砂泼在了绸缎上。更奇的是云层的形状 —— 层层叠叠的云絮正慢慢聚拢，隐隐形成了条蜿蜒的龙形，龙须处还飘着几缕细碎的银光。
“这是…… 天降异象？” 苏羡喃喃自语。原主的记忆里，只有内门长老突破大乘期时，才会引动天地灵气形成异象，可从没听说过异象会出现在禁地上空。
她刚想再细看，怀里的万象锅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锅底的晶石爆发出刺眼的青光。与此同时，禁地的方向传来声极轻的龙吟，既不似威严，也不似愤怒，倒像是声压抑了万年的叹息，顺着风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咚 —— 咚 —— 咚 ——”
玄天宗的晨钟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钟声沉闷得像是从地底传来，震得人胸腔发颤。紧接着，各峰的警钟也跟着鸣响，此起彼伏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惊得飞鸟成群地从林间窜出，在天上盘旋成黑压压的一片。
“出什么事了？”
“是禁地！禁地那边有动静！”
“快去禀报掌门！”
外门弟子们乱成了一锅粥，提着法器往禁地跑的，慌慌张张往自己住处钻的，还有些修为低微的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苏羡被人流裹挟着往前挪了两步，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 —— 老祖宗不会出事吧？
就在这时，天空的金红色突然加深，龙形的云层猛地炸开，无数光点从云絮里飘落下来，像是下了场金色的雨。那些光点落在灵植园的菜地里，蔫巴巴的灵菜瞬间挺直了腰杆，叶片上还泛出淡淡的灵光；落在弟子们身上，不少人发出舒服的喟叹，显然是修为有所精进。
“是祥瑞！这是天降祥瑞啊！” 有见多识广的老弟子突然喊道，“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万年前龙凤齐鸣时，就有这样的金光落下来！”
苏羡却没心思管什么祥瑞。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天上，悄悄拨开人群往禁地的方向溜。越靠近禁地，空气就越冷，刚才还暖烘烘的金光落在这儿，竟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在草叶上闪着七彩的光。
石门依旧紧闭着，门缝里却透出缕极淡的白气，像是有人在里面呵出的 breath。苏羡刚想抬手敲门，就见门楣上的云纹突然亮起，与天上的金光遥相呼应，形成道半透明的光幕，把整个禁地罩了起来。
“谁在那儿？”
身后突然传来声厉喝，苏羡吓得连忙转身，见是几位内门长老急匆匆地赶来，为首的正是掌管刑罚的玄铁长老。他看到苏羡，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外门弟子在此喧哗，成何体统！”
“长老息怒，弟子只是路过。” 苏羡连忙低头，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食盒。
玄铁长老显然没心思跟她计较，目光灼灼地盯着禁地的光幕：“掌门呢？快去请掌门来！这异象…… 怕是与禁地那位有关！”
旁边的长老脸色发白：“玄铁师兄，你是说…… 老祖他……”
“不好说。” 玄铁长老的声音压得极低，“万年前那场大战后，老祖就再没引动过如此异象。今日这般动静，不知是福是祸。”
苏羡的心沉了下去。万年前的大战？老祖宗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正想再听些内情，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金红色的云层像是被墨染了似的，迅速变成深紫色，龙形的云影也变得狰狞起来，龙须倒竖，像是在咆哮。
“不好！灵气紊乱了！” 有长老惊呼。
苏羡感觉到周围的灵力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原本温和的光点此刻像带着刺的小刀子，刮得皮肤生疼。她怀里的万象锅震动得更厉害了，锅底的晶石忽明忽暗，像是在抵挡什么。
“噗 ——”
几个修为较低的弟子突然喷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玄铁长老连忙祭出法器，用灵力护住众人：“快退！这异象里的灵力太霸道，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苏羡被人群推着往后退，眼睛却死死盯着禁地的方向。她看到石门的光幕上，竟慢慢渗出些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血液在流动。而天上的紫云中，隐约有冰晶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龙血！那是应龙的血纹！” 有见多识广的老弟子失声喊道，“古籍上说，应龙泣血时，天降冰晶，万物同悲！”
泣血？苏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老祖宗他果然受伤了！
她突然想起那道辣椒炒凤凰蛋。难道是自己把他辣得伤势加重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 —— 不行，不能慌！
苏羡趁乱从怀里摸出颗清心丹，是昨天老祖宗给她的。她咬破丹药，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喉咙流下去，躁动的心绪平复了不少。她看着天上越来越凶的异象，突然想起《天厨秘录》里的一句话：“厨道至境，可通天地，可安神魂。”
“对了！食物！” 苏羡眼睛一亮。老祖宗的味觉失灵是因为神魂受损，那她是不是可以做道能安抚神魂的菜，帮他稳定住灵力？
她转身就往饭堂跑，怀里的万象锅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想法，震动的频率渐渐平稳下来，锅底的晶石发出柔和的青光，像在为她指引方向。
饭堂里空无一人，只有王伯缩在灶台边发抖。看到苏羡冲进来，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丫头！外面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天要塌了？”
“王伯别慌！” 苏羡抓起案板上的灵米，“帮我烧火，我要做菜！”
“做菜？这时候做什么菜啊？” 王伯一脸懵。
“救人用的！” 苏羡没时间解释，飞快地从系统商城里兑换食材。她要做的是《天厨秘录》里记载的 “安神镇魂羹”，但这次加了料 —— 她把老祖宗昨天还给她的空食盒里残留的凤凰蛋液刮了下来，混进了灵米中。
万象锅被她架在灶上，锅底的晶石自动亮起，把灵力注入锅中。灵米在锅里翻滚着，渐渐熬成了粘稠的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苏羡又加入了些万年雪莲和冰晶莲子，这些都是能安抚神魂的灵材。
“丫头，你看外面！” 王伯突然指着窗户，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苏羡抬头望去，只见天上的紫云不知何时散去了些，金色的光点重新落下来，只是这次的光点里夹杂着些白色的絮状物，像是雪花，又像是棉絮，落在地上就化成了灵气。而禁地的方向，那道暗红色的血纹正在慢慢消退。
“有用！” 苏羡心里一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把熬好的安神镇魂羹盛进白玉碗里，用最快的速度往禁地跑。
这次没人拦她。弟子们都被天上的奇景吸引了，连长老们也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苏羡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禁地门口，把白玉碗放在地上。
“老祖宗，我给你做了安神的粥，你快尝尝。” 她对着石门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给你吃那么辣的……”
石门没有立刻打开。苏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里面的人出什么事。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石门终于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只是这次苏羡注意到，他的指尖有些发红，像是被烫伤了似的。手轻轻拿起白玉碗，在缩回门内的瞬间，苏羡似乎听到了声极轻的 “多谢”。
几乎是同时，天上的异象彻底消失了。金红色的云彩散去，露出了原本的蓝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暖洋洋的。那些金色的光点和白色的絮状物也不见了，只有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灵气，让人神清气爽。
“异象…… 消失了？”
“是哪位大能出手了吗？”
“快看灵植园！那些灵菜好像都成熟了！”
弟子们的议论声渐渐变得轻松起来。苏羡站在石门边，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她看着紧闭的石门，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特殊人物食用 “特制安神镇魂羹”，神魂波动稳定，好感度 5（当前 90/100）！】
【检测到天降异象与特殊人物相关，解锁隐藏剧情：万年前的封印！】
【奖励：万象锅功能 “灵力转化” 已激活！】
苏羡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好感度涨到 90 了，而且老祖宗没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转身往饭堂走，脚步有些虚浮。刚才那一幕太过惊心动魄，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路过演武场时，她看到长庚正和几个剑修比划着什么，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显然刚才的异象让他们受益匪浅。
长庚看到苏羡，立刻跑了过来：“师妹你去哪了？刚才天上掉下来的灵气太浓郁了，我感觉我的剑道瓶颈都松动了！”
苏羡笑了笑：“我去做点吃的。”
“做什么吃的这么重要？” 长庚挠了挠头，“对了，刚才禁地那边的异象，你看到没？听说跟万年前的老祖有关呢！”
苏羡心里一动：“你知道老祖的事？”
“不太清楚。” 长庚摇摇头，“只听师父说过，万年前老祖为了封印魔族，受了很重的伤，才会一直沉睡在禁地。没想到今天居然醒了……”
苏羡点点头，没再追问。她知道，关于老祖宗的事，急不来。
回到饭堂，王伯已经把灶台收拾干净了。看到苏羡回来，他连忙端来碗灵米粥：“丫头快喝点粥暖暖身子，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苏羡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灵米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甜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看着窗外渐渐恢复平静的天空，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老祖宗能引动天降异象，说明他的力量非常强大。而自己的厨艺居然能影响到他，甚至能帮他稳定神魂，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厨道之路，或许能走得更远？
“王伯，明天我们做什么菜？” 苏羡突然问。
王伯愣了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做的都好吃。”
苏羡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要做道最普通的灵蔬汤，不加任何特殊的灵材，只用最纯粹的心意去做。她想让老祖宗知道，即使没有那些奇珍异宝，即使只是最平凡的食物，也能带来温暖和力量。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好，照在饭堂的灶台上，给万象锅镀上了层金色的光晕。苏羡摸了摸怀里的锅，感觉它也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想法。
她知道，今天的异象只是个开始。关于老祖宗，关于万年前的大战，关于她自己的厨道之路，还有很多谜团等着解开。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锅，有系统，有《天厨秘录》，还有一颗想要做好菜、想要温暖别人的心。
而那个活了万年的老祖宗，那个被她用辣椒炒凤凰蛋辣出眼泪的老祖宗，也一定在等着她，等着她用美食，一点点唤醒他沉睡的记忆，一点点温暖他冰封的心。
想到这里，苏羡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