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池已经完全习惯了鸩离这异于常人的思维逻辑,也不再多说,只是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领着他们回去。
三人一路匆匆赶回山上,慕池让他俩先回去,自己则去风寻殿看了一番,却没找到长老们。
现下这个时辰正是长老们例行晚议的时候,也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
慕池在风寻殿等候片刻,见无人回来,便又跑去师父的住处查看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长老们像是从山门蒸发了一般,一个个都不见踪影,此时若是突然异样,恐怕一山的弟子都要赔进去。
慕池惴惴不安的回了住处,见山顶几间屋子都还灯火明亮,便知他们都还没睡,不过难得的是三弟子封涧那屋子也亮着。
想着封涧算是几个年长弟子里最靠谱的一个,他或许能知道点什么,慕池急忙赶去敲了他的房门。
里面半晌才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一张清秀绝尘的少年脸露了出来。
封涧一向仪表堂堂,外貌问鼎天枢宗,身如松柏般挺拔修长,面容又比女子还细腻精致,薄唇翘鼻,剑眉星目。即便他那脸上常年不见笑容,也从不缺乏追求他的女弟子,逼得他时常下山去躲,因而显得神出鬼没。
“师兄。”封涧道。
慕池眉头蹙着,问:“你何时回来的,近日门内门外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些许,师兄进来说吧。”封涧点点头,侧身示意慕池进屋。
慕池刚迈进去,便是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迫使慕池停下了脚步,一眼看过去,便见屋内小方桌上趴着一个人。
一手抱着一只酒瓶,桌上还倒着一大片酒瓶,看上去已经喝了一晚上,正嘴的不省人事。
仔细一看,正是那不着调的程霖。
“他来找我喝酒,多喝了一些。”封涧说着,领着慕池进去,随意撇开程霖的酒瓶,在一旁坐下。
慕池点点头,拂袖坐下,道:“先说今日,长老们晚议都不开了,你可知他们都去了何处?”
“不知。”封涧倒了一杯酒,面上并无太多神情,小饮一口道:“但路上我便听说,镇妖塔不仅外面被毁,内里也出了变故,他们大概为此事去了。”
“镇妖塔被毁成那样,的确不似没事。”慕池思索片刻,又道:“听闻山下村民近日已经遇上了诸多怪事,虽都不算大事,但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听阳春面馆那小二说有个村民捡到了龙鳞。”
“龙鳞?”封涧抬眼看了看慕池,又摇头道:“镇妖塔内没有龙,只有蛇。”
“是了,我亦有如此猜想。只是听说那鳞片约有巴掌大,若是蛇,恐怕为大妖。”
封涧应了一声,刚要抬手拿酒,忽听趴在桌上的程霖仰头喊了一声:“蛇!什么蛇!”
慕池皱眉,抬手拍拍他,“你快醒醒。现在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情喝成这样。”
程霖眼睛都没有睁,脑袋抬了一秒,又扑通趴了下去。
“罢了。”慕池无奈摆摆手,又道:“明日你同我一起下山看看那大蛇,留他在山中照料着吧。正巧我先前去瑶光时遇到诸多繁琐之事,明日路上也可与你说说。”
“好。”封涧点头应道,提起酒壶倒了半杯酒,低头沉默片刻,又看向慕池。
“怎么?”慕池疑惑。
“听闻师兄此次带回来两个师弟,我今日也与他们打了照面。”
慕池微怔。想必封涧是在慕池去寻长老们的时候与他们见到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似是看出来慕池心虚,封涧轻轻晃着酒杯,又道:“师兄不必着急,无事发生。我是瞧见其中有一位……”
几乎是一瞬间,慕池便知道他在说鸩离,赶忙问道:“他怎么了?”
“年龄小,模样俊,还抱着你的剑。”封涧道。
发现他是想说宋云怀,慕池顿时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低头看向那桌上的程霖和酒杯,不知怎的,忽然也来了酒意,缓缓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
“他叫宋云怀。我在婆娑山遇见了虚离怪,那怪吃了他的父亲,他孤身一人,我便将他带回来了。”慕池道。
“虚、离、怪。”封涧慢慢抬头看向慕池。
不知为何,封涧近些年来不仅模样长得越发俊俏,思维也飞速成长,甚至远远超过了慕池这个大师兄。
封涧那双眼睛只是盯着慕池,便将他看得心里发毛,不住的往一旁看去。
“那怪,合整个天璇之力亦无法除之。师兄是如何逃脱出来的?”封涧问道。
他的话虽颇具质问的意味,面上却是仅有皱眉,并不是要挟持慕池的样子。
“此事……”慕池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扶住额头,有些后悔自己竟直接将此事抖了出来,无奈道:“说来蹊跷,那日我遇上一个……”
大概是太过了解慕池,封涧立刻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蹙眉道:“师兄,别编。”
慕池一愣,抬头看向他。
封涧眉眼微垂,沉声道:“师兄,整个天枢,即便你连止涅长老都不信任,也要信任我。我是绝不会害你的人。”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窗外那风吹树叶的声响,以及桌上程霖含糊不清的梦话,都似乎瞬间停驻,整个世界静到可怕。
封涧只比慕池小一岁,乃颂德长老座下首徒,自入门起便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绝佳天赋,自小与慕池一同习武,现在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全宗门武功法力双最佳的弟子。
先前除那第一怪时,封涧执意代替慕池去,甚至不惜说出“师兄那武艺去了便是送死”的话,后来被慕池以大弟子的名头压了下去,才堪堪住嘴。
当时除完凶怪下山,也是他第一个迎了上来。
虽然他一直恭恭敬敬叫着师兄,慕池却无比清楚,他才是最操心的那个。
也正如他所说,慕池一定会信任他。
“唉……”慕池忽而无奈笑起,喝了一口酒,将那虚离怪之事统统讲了出来。
鸩离的身份慕池自己也不知,加上封涧也不是做事莽撞之人,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将鸩离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一招便制服虚离怪?”封涧眉头皱起,低头思索道:“虽不知是何法术,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凶怪。”
“为何?”
“凶怪之间的斗法,师兄若是日后得以见到便明白了。”封涧拂袖起身,缓步走来走去,垂头思考着。
慕池见他这样,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不会滥杀无辜,但我还是想说,他的话,的确是他自己一面之词,到底有无虚言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我信他。”
闻言,封涧转头看向他,良久,又点点头道:“程霖方才说师兄此次捡回来个宝贝,我以为是姓宋的师弟,不料是他。”
慕池:“……”
程霖犯傻胡说也就罢了,为何一向严肃正经的封涧也开始胡说八道了!
虽然门中不少弟子已下山成婚,慕池的年岁也已不小,甚至还曾有人试图给他说亲,但他可从未想过任何情情爱爱之事,心思向来单纯。
他照顾鸩离,也不过是看他身子不佳,现下又被锁了法力。
“师兄,随我来。”封涧说着,几步上前将慕池拉了起来。
“诶诶,去做什么?”慕池踉跄几步,跟在他后面。
“去看你的宝贝。”封涧一脸严肃,皱眉推开门。
不等慕池搭话,身后忽而传来程霖一声满含酒气糊涂话:“宝贝,什,么宝贝……”
封涧暂时不想管酒疯子,直直往前走着,慕池跟在后面,转头看了一眼程霖,见他无事便也走了。
二人一起走到屋子背面,顺着屋后一个小山坡爬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在上面走着。
“封涧!你要做什么?要偷窥吗?”慕池压低了声音,蹙眉问道。
封涧并未回头,微微弓着身子往前走,低声道:“是。我从不在意法子下三滥,能达到目的便好。”
这人说的理直气壮,慕池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他,只得说道:“但鸩离没做错什么,我们为何要偷窥?”
“正是因为没做错什么,我们才要偷窥。”封涧止住脚步,转身看向慕池,道:“他若是那六个凶怪真身,早在被万象神环锁时便展露出来了。师兄还不知道万象神环的来历吧?”
“什么?”慕池疑惑。
封涧又道:“来自天上。那样的法器显然不是人间能造出的,虽然天枢并无真神坐镇,但也有法器来自天上,那万象神环便是其一,乃全宗至宝。长老祭出如此法器锁他,师兄竟不好奇么?”
“我自然好奇。”慕池无奈道:“可并无法子知道。”
封涧点点头,缓缓蹲下,看准了一片瓦片道:“方才师兄说长老们都不在,我便想着,或许会在这里。”
说着,他伸手小心的掀开一张瓦片。
慕池心惊,急忙凑了过去——
只见鸩离房中十分热闹,不仅有跪在门前的鸩离和金金,还有全宗所有长老。
内容替换辽,更错文太离谱了,再也不犯这样的错了(恼火.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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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一美男子,封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