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通天塔的试炼？”
曲落玥腾地一下来了精神，“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听别的修士都说试炼中没有那个四不像，好像只有我们那一处才有。敢情是别人放进来的？就是跟踪我们的这个妖卫？”
“四不像？”姒喻愣了愣，才想到羽鸳那条蜈蚓虫，“对，那就是她放出来的。”
又和曲落玥解释：“极星妖域一直以来都是三界域，妖帝死后，我以为每个界域都由妖王统治，是独立的存在。但到了这里才知道，看起来中立的幻星域早早就与无极域勾结了，妖帝的死也和他们有关。”
“每个妖王座下都有三妖卫，实力都在九级神主上下。而跟着我们的，大概是通天塔中我见过的那个妖卫，那是幻星域，麒麟妖王座下的三妖卫之一，名唤羽鸳。”
曲落玥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三妖卫之一，羽鸳……”
“等等，你说九级神主跟……跟着我们？”曲落玥一脸震惊地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那我们还能走的了？”
说着她就运起灵力，想将泡泡再次沉入海底。
姒喻挥手打断了她的灵力，正色道：“别怕，这些天我的灵力已达瓶颈，现在只要从寰空石中汲取足够的灵力就能恢复。”
她现在是七级神主，恢复也是到八级神主。
虽说还是差了一级，但到底她之前修炼到顶的实力摆在那，对上羽鸳也有一战之力。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仙魔二界这么个强硬的后台。
单看鬼帝没有杀她就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愿正面与两界硬刚。
“恢复，突破吗？姒喻，你现在突破了也就是一级神主。那个妖卫……你想想我们碰上的那个鬼城主。”
曲落玥一脸菜色，“不行不行，我们还是躲到海底去吧，反正有泡泡，飘的远远的。躲个一两年，总不至于她就在外面守着我们。”
“神主在水中可长时间闭气，若她修水灵根……”姒喻看了眼泡泡，“弄个和这差不多的术法也成。”
曲落玥“啊”了声，姒喻又笑着说：“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弱小了些？我若恢复了，可是八级神主。要是时间多些，完全恢复也不是不行的。”
曲落玥微张着嘴，半晌都没能完全消化姒喻话里的意思。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双眸中还是带着些怀疑，“那你现在是神主七境？可是你一直都在下界，神主境是飞升到上界才能到达的不是吗？下界怎么会有神主境的存在？”
曲落玥踌躇了片刻，有些不忍：“天雷一劈，你就消失了。”
姒喻低着头笑，到底没忍住靠着泡泡的屏障笑出声：“我若没点法宝，哪里能到下界来？”
说着便将手摊开，一颗色泽饱满的圆石头呈现在曲落玥眼前。
只听姒喻说：“这是寰空石，十大圣神器之一，可隐匿修为和灵气。你最初见到我，那时候我受伤了，境界跌落到了渡劫期。再次见到我，便是在通天塔外，那时我已恢复至神主境，有寰空石隐匿修为，除非比我境界高，不然是看不出来的。”
“进了极星妖域，也是靠寰空石遮掩住我身上的魔气，制造了我是妖的假象。那些小妖境界过低，自然认为我是妖界的人，不过我所使用的还是魔气，并不会因此变成妖。而你没有法宝遮掩，便是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人族。但现在饕餮血脉既然觉醒，妖气也可外放，自然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同类。”
“或者说，你除了不能变成饕餮的原身，与妖别无二致，甚至能修习他们的法术。就如小妖后的传承术法，接下了，你就是妖，但也是人。”
曲落玥越听越心惊，又有些被绕的迷糊了。她之前就觉得姒喻懂得多，这会儿又听她说是从上界下来的。
那……
“你之前说这些都是从书中看来的，原来是骗我的。”她半眯起眼睛。
“……”姒喻轻咳了一声，有些自拆自台的尴尬。
敢情她说了一堆，阿玥只惦记她是否说了谎话。
“之前你的境界过低，不像现在只差飞升。况且就算我那时与你说我是上界来的，你定会把我当作说胡话的疯子。”姒喻不置可否。
“这都被你发现了。”曲落玥啧了两声，这好像确实是她会做出的事。
那会儿还和师尊待在一块，和姒喻也不熟，姒喻要真的这么说了，她大抵是会拉着师尊叨叨姒喻修炼修傻了。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们也算相识许久，许多事稍一联想便知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姒喻也犯不着骗她，被羽鸳追上来，她们若都是大乘境也跑不了。
“那你为什么到下界来？又为什么会让境界掉到渡劫期去？”
修炼多苦啊，有些人十年升一个小境界，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进境神速。就像师尊，这么几十年都还没参透天道飞升。
千年修得神主境也不是空话。
是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姒喻肯定也一样吧。不过她出生在上界，据说那里的灵气比下界充足百倍，进境应是更快些。
也只是快一些，连妖卫都是九级神主，那单独一个极星妖域，大抵也没有十个十级神主。而姒喻是十级神主，这得多有天赋，又用了多长时间。
“那个……姒喻，我冒昧问一下，你……”芳龄几何？曲落玥低头沉思，不行，换一个，“你阿娘在你几岁生的你？”
“在我生根发芽十个月生的我。”姒喻一脸看智障的表情，“谁不是这般？早产不算。”
阿玥不是，她没爹娘。姒喻的心又软下来，不知该如何和她说她的身世。
“啧，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曲落玥怪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认真道：“你多大了？”
姒喻勾起一丝冷笑：“你是不是又要嫌我老了？”
“呜呜呜哪里会！我哪有过这个意思？”曲落玥双手捂脸，又装上了。
“记不得了。”姒喻眯起眼，活得越久就越不想去记这些不重要的，不过要说大概的话，“不到两千岁吧。”
“……”挺别致的。
曲落玥看她说出口时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嘴角抽了抽，咽了口唾沫小心道：“哦，早两年我还能说我不到二十，咱俩这年龄只差一个字呢！还……还挺般配。”
姒喻暗道她不要脸，谁告诉她失个忆就能重算年龄了？那魔童呢？刚捡回来还是个婴儿样呢，还不是天山童姥本尊，万岁打底！
“是，早两年……”姒喻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也说不清阿玥到底多大了。
不知道该怎么算年龄，是从仙藕会说话时就算呢？还是从她取了名算？还是穿上衣裳会走路了算？
不算了，反正阿玥就是比她大，她未出世时就有阿玥了。
反正她不老。
姒喻这般想，又和她解释：“我娘是人族，我爹是魔族，我掉下来就刚好碰着了下界的魔修和……”
她想了想，“那个是叫沧澜剑宗吧？”
“对，是第二大宗，楚忘言师兄的宗门。我听师尊说，二十年前你杀了许多沧澜剑宗的弟子。”
曲落玥见她神色未变，就放心说了，“师尊说那之前从未听过你的名字，大家都只叫你魔女，那时正要去征讨魔界，不过出了圣殿就捡到了我。”
她心想还好没去，不然师尊坟头的草都该长的比她还高了。
“我不会无缘无故就杀人。”姒喻想了想，“那是他们出言不逊，冒犯了我。”
她一个尊贵的十级神主，碰上几个渡劫期和大乘期的修士，竟敢言语羞辱她，哪里能忍。
若她真如修仙界传的那般嗜血残忍，早在听闻阿玥被曲千笙收为弟子时，就会杀上门去了。
可以说当时的她，不管在下界还是上界，都是趋于无敌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那你境界又怎么掉了？”曲落玥满肚子疑惑，上界的人族和魔族她不太明白，也许不像下界这般对立吧。
“我原先以为，你是到下界来找什么东西的，怎么会好端端掉下来？”曲落玥拉开她的手，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躺好。
自然是来找她了，姒喻轻笑着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曲落玥偏过头：“好痒。”嘴角却弯起愉悦地笑。
“这个日后再和你说可好？我们要到第十八城了。”
姒喻捧着她的脸，两人眼神又对到一块儿去了，空气中好像都拉着丝。
就这么注视着对方，面色渐渐泛红，也不知谁先凑近的，双唇便碰到了一块儿。
浅尝即止。
泡泡飘到了岸边，姒喻拉着曲落玥飞身落在地面。
久违的踩到实地，曲落玥还有些站不稳，借故贴着姒喻的胳膊，柔声道：“这里又是荒山围绕，这回你打不打算直接带我飞过去了？”
还记着呢，姒喻失笑：“你不是有灵力可以飞了？这是又忘记了？”
“噢！”曲落玥一拍脑门，“我这脑子。”
不像是刚进来那会儿被妖界压制了灵力，现在她可是只妖，自然是可以四处飞了。
“走吧，到了城门口再下来便是。”
两人黏黏糊糊地牵着手在山林中穿梭。羽鸳毕竟是九级神主，姒喻便不用灵力了，以免魔气被羽鸳察觉。
一路全靠曲落玥外放的妖气罩着她。
饕餮血脉本就压制妖兽，路上也没碰着不长眼的小妖，妖兽更是躲得远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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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极星妖域（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