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本是如王的女儿。
她娘当初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下嫁给如王。不但如此,她娘费劲千辛万苦给如王一步步垒好了台阶,让如王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可惜了,如王是个狠心的,中间那些事情暂且不提。最后就是柔娘那金枝玉叶的娘亲死于一次意外。
而在他们不曾知晓的时候,如王在仕途上更是走的极为顺利。甚至成了独揽大权的摄政王。他迫不及待将自己心仪之人娶回家中,让她做了正妻,如王宠妻京城众人没有不知道的。但是他们早就忘记,柔娘那美若天仙的金枝玉叶的娘亲了。
柔娘自幼便是坏脾气,她在家中自然不能消停。却不曾想一场意外,她的双腿受伤,成了再也站不起来的残废。
柔娘眼睁睁看着他们用着自己娘亲的东西,却将柔娘冷落在一旁。
柔娘是个疯子,她将冷落自己给自己难堪的仆子们一把火烧死。
如王新娶的那个女人跑过来阻止柔娘,却被柔娘拿着茶壶扔到了额头上。
就连如王,后来也被柔娘拿着匕首捅进了肚子里。
之后,被处罚的柔娘又放了一把火,那火烧的厉害。当初如王与那女人还住在公主府中,因为那把火,将公主府烧成了灰烬,如王又盖了如王府。
当时,已经残废的柔娘看着找到自己的高鹤玄,一如既往很是傲慢,她说“带我走。”
她说烧了这里。高鹤玄如同年少时一样,不多言多语,却精准的执行着柔娘的命令。他狠狠将这公主府烧成了一抹灰烬。带着柔娘离开了公主府回到自己的府宅中。
如王的势力越来越大,因为担忧被如王发现,高鹤玄只好命令柔娘再也不要出去。免得被如王发现。高鹤玄不知道如王会对这个捅了自己一刀的亲女儿有什么反应。
总归是不好的反应吧。
从此,柔娘便死去了。她作为高鹤玄府中的唯一女主人生活在这里再也不见光。却也没有办法与高鹤玄成亲,她甚至连抬妾室的礼仪都没有过。
更像是外室一般。但是柔娘怎么会承认,她一向心高气傲。
柔娘亲眼看着她那个便宜爹害死自己的娘亲,自己娘亲尸骨未寒,他踩着自己娘亲的尸骨上位。
柔娘定是要看着他死才好。对于柔娘来讲,只要看着自己那个狼心狗肺的亲爹死去就算是大仇得报。再无半点牵连。
至于高鹤玄,谁管他。
岑江清的手腕被柔娘扣掉一块肉,柔娘是个疯子。
她敢放火烧死对她不敬的仆人,敢给自己的亲爹一刀。甚至看着她爹全家被砍头时,她笑的畅快又肆意。
而柔娘想要的总是会得到的。她想要岑江清。她想要岑江清陪着她共赴黄泉。
岑江清只是一次赏花宴见到柔娘的,那是她们都还年幼。
岑江清气质清冷,柔娘更像是一尊雍容华贵的牡丹。她们一见如故成为了好友。
岑府在京中地位还很是尴尬的,岑老爷子没有实权,岑府只有岑江清父亲一人高中探花。
虽说如此,但是这个官职着实算不上高,岑江清画的一手好画,倒是也被众人赞叹,但是却还是够不到贵女的门槛。
贵女圈不大乐意带着岑江清玩。是柔娘,她身份尊贵,到哪里都带着岑江清。
她说不清楚自己对岑江清什么态度。反正她不允许岑江清离开她。那时,岑江清走到哪里只能像是她的跟班。
直到柔娘看到岑江清与季梦泽相处的画面,简直要疯了。最后她忍不住咬在岑江清的唇上。
她与岑江清皆是一愣,之后许久,二人不再见面。
直到后来,柔娘出事,
岑江清想过许多方法找柔娘,甚至疑心柔娘已经死去了。但是后来岑江清家里也接二连三出事。
她们终于长达十几年不再联系。但是,岑江清不知道,柔娘一直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柔娘一直默默关注着岑江清。那时,所有人都怕自己,只有岑江清来到自己身边,一点都不怕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只有岑江清坚持着找关于自己的消息。
岑江清应该是自己的。对于柔娘来讲,岑江清就应该是自己的。
现在自己与岑江清的大仇都已经得报,而岑江清的身子又不大好,她们应该共度黄泉。
岑江清应该与自己共赴黄泉。柔娘现在看到岑江清身边的连蓬舟更是不爽。
但是,岑江清并不是柔娘的。
至少,对于岑江清来讲是这样的,她是当柔娘是自己的好友。她知道柔娘一向脾气不大好,很能容忍柔娘。但是岑江清不希望柔娘怪罪于连蓬舟。
在岑江清看来,连蓬舟并不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
她看着柔娘与连蓬舟剑拔弩张,刚要说什么。但是高鹤玄却给连蓬舟一个暗号。那是高鹤玄与连蓬舟这么多年的默契,连蓬舟最后秉持着不与女子斗的观念抱着岑江清离开了高鹤玄的府邸。
他是有事情找高鹤玄的,但是被柔娘这么打岔,只能改日再谈了。
他想到自己以前得到的消息,关于岑姐姐的消息,连蓬舟从没有漏下的。
他想到刚刚柔娘那副疯癫的样子,忍不住咬在岑江清的嘴唇上。
岑江清被他抱着又被他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连蓬舟这是发什么疯。
只有连蓬舟自己知道,他只是妒忌柔娘与岑江清的过去而已,他不在乎季梦泽,却不能不在乎柔娘。
柔娘看着岑江清离开,很是不满,她像是疯婆子一般,拼了命在后面追赶着。
“醒醒吧,”高鹤玄终于忍无可忍。他拉着柔娘的轮椅。柔娘便动弹不得。“醒醒吧。柔娘。”
高鹤玄一向是最听柔娘的话,柔娘没想到高鹤玄这样忤逆自己,她回过头去,只看到高鹤玄盯着自己。
“你看着我做什么?”柔娘被他盯的心慌。
高鹤玄将柔娘抱起,像是抱着小孩一样。“你醒醒吧,你与岑姑娘只是好友再无其余关系了。 ”
柔娘看着高鹤玄。
高鹤玄抱着柔娘“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不想活了?你看到如王死了,你娘泉下有知了。你想与岑姑娘黄泉路上不孤单,做个伴?”
“你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高鹤玄已经年过三旬,柔娘只小他几岁。他现在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总领。而是那个被柔娘闹得不知所措的夫君。“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呢。如王死了,我们也应该成亲了吧。”
“谁要与你成亲。”柔娘不理会高鹤玄。
高鹤玄一向是沉默寡言,对于柔娘他连半句话也不说出来。但是他却想起来连蓬舟告诉他的话。
连蓬舟要他向柔娘示弱,要向柔娘撒娇。
“想想自己娘子离开,只能单身带娃的惨状吧,”连蓬舟警告高鹤玄。“你得留住你娘子才好。”
高鹤玄并不认为连蓬舟这个方法好使,但是高鹤玄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次。
于是,高鹤玄忽然装作可怜的样子,他看着柔娘,很是虚弱说道“难道你要抛夫弃子吗?”
高鹤玄从不示弱,但是身为锦衣卫会演戏那便是信手拈来的。
“咱们的孩子还都不到五岁。”高鹤玄甚至将自己的头埋在柔娘的胸前。“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没有母亲吗?”
柔娘第一次知道高鹤玄示弱,她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柔娘的伶牙俐齿和疯狂变成了嘴边那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没有。……我只是。”
“我知道的,”高鹤玄想到连蓬舟教给他的那些话,心里暗自窃喜。“我知道的,岑姑娘与你情同手足。我哪里比得上岑姑娘呢。”
柔娘听到岑江清的名字,脸色不自然起来,但是眼下安抚高鹤玄更为重要吧。
高鹤玄家里不缺锦衣卫,不知道哪个有眼色的锦衣卫将柔娘的孩子带来了。
那两个小孩随着高鹤玄与柔娘的绝美容貌,生的粉妆玉琢,这个年纪摇摇晃晃走来走去像是站不稳的小汤圆一般。正是有趣的时候。
看着这两个孩子,柔娘大惊。“谁将他们带来的?”
刚刚还要带着岑江清与她一起去死,因为岑江清的疯狂,现在全都不见了。只像是一个慈母一般。
那两孩子看到自己娘亲伸着手要抱。
柔娘的心都要化了。
高鹤玄又说了许多的话,其实对于听到的锦衣卫来说,他们听到自己的头子说这种话,总觉得有点恶心。
但是,柔娘偏偏就吃这一套。她一向吃软不吃硬。恨不得将高鹤玄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
一向冷血少言寡语的锦衣卫头领竟然这样悲惨,柔娘似乎又认识了不一样的夫君了。
“与我成亲吧,”高鹤玄最后说道。如王已经死了,柔娘在这京城没有怕的人了。他要风光将柔娘娶进来。
“好好好。”柔娘甚至没有听到高鹤玄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别说,连蓬舟有时候还是会说几句靠谱的话,高鹤玄心想。
连蓬舟抱着岑江清回到了自己家里,他不会再让岑姐姐见那个疯婆子了。他心想着。
季梦泽回到寝宫中,今日是忙碌的一日。不知道为何,那蛮族最受宠的三皇子来到自己这里拜访,而远在封地的云南王也来了。
现在,季梦泽又要开始忙起来了。他要与这两人斗智斗勇的,很累。
却看到在自己的床上摆放着如王的人头,放在一个盒子里。
季梦泽看着那人头,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是板着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最后叫来王公公说道“将他埋了吧。”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找岑江清了,毕竟连蓬舟已经遵守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