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雨前夕

爱德华回到住所,尚在门口便闻得浓浓香气,源自餐桌上三盘精致的小菜。自从端木白主动担起做饭的责任,这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爱德华心里一阵温暖却也渐渐矛盾起来,郝清风的归来怕是已经瞒不住了,自己又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个消息呢?她们的纠葛,怕是也到了非要爆发的时刻了吧!当纠葛最终爆发,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还能存在吗?不用说,如今平静温暖的生活昙花一现后必定消亡,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于白的立场上思考,又是尽快开口的好……正在纠结,就听白的声音欢快响起:“回来了啊?洗洗手过来吃饭,还有一菜一汤马上就好。”

端木白像每个居家的贤妻一样,有一手绝对拿得出台面的好厨艺。东坡肉,蒜蓉油麦菜,花椒粉米蒸芋头,糖醋松鼠鱼,排骨山药汤,没有一样不是色香味俱全。但当爱德华在自家餐桌边坐定时,却是满心的郁闷,以讨好的目光注视站立在侧的厨师大人:“你做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一个人?是啊,一个人。四菜一汤是不错,可碗筷就只有一副,摆在爱德华面前。

端木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这幅身子真不争气!你以为她跟我当年一样吗?喝血也行吃饭也行。她只是个普通的家伙,对人类的食物难以下咽再正常不过了。只能以血为食,都不许腻的……”

爱德华不禁莞尔:“要不我陪你饮血?我无所谓啊。”

端木白撇嘴:“少来。要不是我大半个月才饮一次,你会这么轻松的说陪?若像人类一日三餐,你受得了啊?”

“唔……好像……受不了。”

端木白被逗笑:“好啦,不跟你说了,快点吃饭,要凉了。”

男人听话的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细细品味,之后更是夸张的赞叹道:“此鱼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美味!”

端木白闻言亦莞尔:“小心闪了舌头啊你,牛都被你吹飞起来了。”

轻松地言论就此打住。

爱德华笑容渐渐消散,转而正色道:“其实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气氛不自觉的严肃,端木白懵懂的“嗯”了一声。

爱德华继续:“你上回见到郝清风是怎么认出她的?那时候她还披着林南珠那身皮来着。”

“唔……气味、直觉、气场?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她就知道是她。”

“这样啊……你见到的郝清风是寄居在他人的身体里,所以这么久大家都当她死了。那场圣战中她是受了重伤没错,伤重到甚至都没有自信在族人的保护下撑到恢复健康。探子传来的死讯应该就是她为金蝉脱壳设的局,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寄居……”

“寄居的方法是[智者]的不传之秘,继承者都没有资格知道,就是怕出现意外导致家族的传承断了。如果我的族人都还活着,说不定我也能用这种方法,你就不会因为封印……”

“别说傻话。”爱德华的手指轻抚上端木白的嘴唇,“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就算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只要我还在你就会努力存活到最后一秒。[智者]的能力之所以凌驾所有吸血僵尸之上就是因为族人的信仰,族人没有了你的信仰之力自然不足以支撑完成寄居,如果我不出手你就死了,我不可能看着你死的。”

“我知道,只是偶尔还是会自责。别在意。”

“恩。”爱德华轻轻搂了搂端木白,“今天……郝清风来深蓝了。”

“嗯?她不一直在?”

“郝清风恢复了原来的身份与样貌。我想她又要有大动作了。”

“这样啊。”

沉默,诡异的沉默……

“白?”

“什么?”

“你……你要说的就只有‘这样啊’?”

端木白笑了:“不然呢?你想我说什么?继续和她斗?你以为做梦么?至少她还能恢复身份样貌,我呢?我说我是端木白,有几个人相信?而且,就算是人们相信了,她是郝家的[智者],而我……”

“你是端木家的[智者]!”

“呵!端木?端木家已经不存在了。”

“其实赏金猎人中有一个叫端木元泽的孩子。”

端木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懵懂:“赏金猎人?”

爱德华将她拥进怀里:“具体的还要查,可是有希望才不会绝望啊,小白。[智者],不过是承载了吸血僵尸家族的绝望。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被驱逐的不甘令你们那些所谓的祖先都疯了!强加在你们身上回归故土的盼望都是不切实际的。就算被全天下的吸血僵尸敬重又能怎样?[智者]其实很可怜的……”

沉默,又是这该死的沉默……良久。

“校长!校长!”鹦鹉终于记得自己会飞了……

“怎么?”

“唐李大人回来了。”

“好。叫他今晚来见我。”

“是。”鹦鹉又扑扇扑扇翅膀飞走了。

爱德华貌似自言自语:“吸血僵尸三大家族,三位[智者]全都到齐。郝清风究竟想做什么呢?真的是为了履行[智者]的职责,带族人回家?如果不是,她搞这么多事出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端木白亦在这一会工夫下定了决心:“艾德……对不起……”

艾德,对不起,我动摇了。如果那个叫元泽的孩子真是端木族人,咱们幸福的日子就到头了。[智者]是不算什么,不过是地地道道的可怜虫!可是只要还有一个族人,我就必须对他负责!不是为了回归故土的远大理想,而是,我不能再次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一个个消失殆尽。这一轮的争斗我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既然避无可避,我决定,和郝清风新帐旧账一并算清!也不算愧对我众族人的在天之灵。

这一晚,二人同床异梦。所以责任到底是什么呢?是绑住人的枷锁,是困住人的牢笼……

郝清风死而复生,高调入住深蓝学院在泺城掀起轩然大波,此波浪正在以泺城为圆心,X为半径急速扩散。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与忧愁的焦点都在于——战争还是和平。

也是托了郝清风的福,唐李才得以低调归来,却同样逃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与忧愁的焦点则在于——敌人还是朋友。

无论焦点是什么啦,两个理应远离公众视线的人齐齐归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与之相衬的连锁反应……而这之中,种种事件的变数则都落在了同样死而复生,且不为人知的端木白身上。端木家族又真的还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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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僵尸起源论
连载中樊畵肆锦 /